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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后成长理论、模型、方法

 昵称m5Gu5 2019-01-18

        全面军人健康计划包含在战后帮助军人获得创伤后成长。本文回顾了创伤后成长的理论、模型,结合军事实践背景,提出具体治疗步骤,为帮助军人提升心理韧性提供建议。



创伤后成长理论、模型、方法

理查德·G·泰德斯基  理查德·J·麦克纳利  著

季艳平 吴溦 编译


        近年来,心理韧性的概念受到了广泛关注。全面军人健康计划的目标是提高军人对抗逆境或从逆境中迅速恢复的能力。美军并不严苛追求军人在创伤之后快速地恢复到正常水平。


        其实,悲剧和苦难会给人带来转变,这一思想由来已久,在世界各大宗教的典籍、希腊悲剧等文学作品中皆有所体现。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曾研究人们如何在逆境中获得心理成长。1995年,泰德斯基(Tedeschi)和卡尔霍恩(Calhoun)首创“创伤后成长”这一名词。1996年,泰德斯和卡尔霍恩设计了创伤后成长评定量表(PTGI),这一发明使得研究人员能够评估战场幸存者的成长水平,测量分为五个维度:对生活的珍视(appreciation of life)、新可能性(new possibilities)、个人力量(personal strength)、与他人关系(relating to others)以及精神或信仰变化(spiritual change)



创伤后成长模型



         1992年,一项有关创伤幸存者认知过程和情感过程重构的研究指出创伤后成长的“三阶段模型”:挫折中力量增长、生命评估、心理准备,这一研究激发了研究人员探究创伤后成长的兴趣。其中,“心理准备”强调重建假想世界来应对未来的打击,这种状态类似于地震后重建家园。泰德斯和卡尔霍恩以此为基础,设计了“修订版”的创伤后成长的模型。新模型指出下列因素将影响创伤后成长:一是认知加工或卷入;二是有关创伤事件的公开表露;三是别人对自我表露的反应;四是社会文化背景,以及人们对于处理、接受、解决创伤的意愿;四是幸存者的个性和心理韧性的强弱水平;五是创伤事件的影响程度。该模型同时提出创伤后成长或许与聪明才智、生活满意度、人生目标相关。



对创伤后成长的误解



        一些学者对创伤后成长有一定误解,误解大致可分为四类。第一,一些研究者认为创伤有益,有助于促进心理产生积极改变。第二,一些研究者发挥作用不积极,不过,他们也不渲染创伤后成长的普遍性,然而,幸存者中仍有为没有获得成长而沮丧。第三,高心理韧性的人或许比低心理韧性的人获得的创伤后成长少。因为具有较强处事技能的人相比来说不太会对抗创伤后造成的心理影响,从而有更多的机会发生改变。事实上,心理韧性和创伤后成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相关。第四,一些学者怀疑创伤后成长自我评估的真实性,怀疑幸存者否认沮丧,甚至自我欺骗。不同的人成长轨迹不同,应对创伤的方式不同,成长方式、效果皆有区别,效果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此外,有创伤后成长体验的幸存者通常还存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



创伤后成长的策略



        创伤后成长基于心理治疗,该方法结合认知心理学、存在主义心理学、人本主义心理学和叙事心理学的精要,聚焦陪伴、谦逊、尊重幸存者叙述和观点,强调力量与改变。创伤后成长包括无意识改变,心理治疗可以通过认知加工、构建新经验和加强与他人的关系三种方式,尝试改变这种无意识。临床心理学家梅琴鲍姆(Meichenbaum)强调创伤后成长中生命叙事的重要性,他指出生命叙事的核心是怎样讲述故事。如何将现有理论与实践转化成简明的系统性心理治疗来实施教育呢?如何实施有效的预防措施?虽然设计这样一种干预措施是完全处于未知状态,但是为创伤后成长的理论与实践提供了有利的基础。必须牢记,平时和战时是存有区别的。战士们的创伤或许是长时性的且反复发作,而且战士的创伤是在一个支持性的、有凝聚力的群体中发生的。



第一步:认识创伤


         在官兵了解“创伤后成长”的概念之前,理解“创伤后经历所造成的消极影响是后续创伤后成长的基础”是非常有用的,这些消极影响尤其包括有关自己、他人和未来的错误认知。我们应该教育军人:基本的生理和心理回应是应对战争经历的正常反应,这些反应并非意味着性格的缺陷或者身份认同感的缺失。


第二步:加强情绪管理


        减少焦虑和认知干预为建立评估创伤事件及其后续工作提供了平台。这部分训练有一些特定要素,包括管理交感神经系统反应和干扰性的想法,从而达到鼓励用培养“条件反射式”的沉思以取代忧思。



第三步:积极自我表露


        通过积极的自我表露,军人可以获得情感支持,形成一个连贯的创伤叙事,建立创伤后成长的模型,培育良好的应对模式。这部分训练包括鼓励战士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讲述创伤的故事(尤其是在战后,他们会通过隐喻和格言来表达复杂的事件),学习如何运用社会关系,建立新的社会关系。这部分还包括把在“全面军人健康计划”的社会适应部分学到的技巧应用于实践。建立家庭联系不仅包括士兵的现有家庭成员,还包括同事、同伴和战场牺牲的战友。


第四步:建立创伤叙事


        创伤或许需要士兵重新建立已破碎的信念系统,重塑他们的生命叙事。这个过程可大致概括为:建立新目标,重构生命历程。 这部分内容包括(1)把创伤故事组织成一个连贯的叙事.在这个叙事中,创伤作为催化剂、支点或者转折点;(2)强化辨证思维(例如,得失不是相互排斥的,创伤事件或许可以使人得到他人支持,加强个人力量;一个人有一些支配权但也必须接受缺少支配权;悲伤也许和感激同时发生;脆弱与强大相伴而生);(3)引入创伤后成长的五个维度:对生活的珍视、新可能性、个人力量、与他人关系以及精神或信仰变化,塑造一个获得创伤后成长的故事;(4)引入一些其他人创伤后成长的故事,证明改变可能发生。



第五步:建立应对挑战的生活原则


        创伤后成长能够使人们培养应对将来的需求和挑战的思考方式和行动指南,从而增强心理韧性。战斗可以成为一次生命转化经历。这部分内容包括:(1)想办法做到无私,体悟学习过程,全面认识创伤;(2)不单创伤幸存者,其他人也要不带有任何罪恶感地接受创伤后成长,并把它作为一种收益(纪念逝去的同伴可以缓解士兵幸存带来的罪恶感)。(3)接受或者建立新的社会身份:创伤幸存者,或者是一个充满同情心的人,或者是一个明智的人,某种程度上而言,战场幸存者与普通人有区别;(4)把古希腊和古罗马的英雄视为平凡人,从而体悟生命的真理,那些人经历过不平凡的事情,从中幸存,最终回归平凡的世界。


展望



        关于创伤后成长,有如下关键问题需要思考。


        第一,何时展开训练才能促进军事人员创伤后成长?部署前、部署中还是部署后。有过参战经历的心理健康专家或者战士应当采取何种方法进一步促进创伤后成长?


        第二,尽管研究者已经开发出了不错的关于创伤后成长的自我报告的方法,这些方法可能适用范围有限,那些具有高心理韧性的战士可能几乎显示不出改变。


        第三,为全面军人健康计划中促进创伤后成长所设计的干预措施应该经过严格的实验检验,例如,随机测试——评估早期干预减少创伤后心理问题的效果。军事心理学家在营、连将人员随机分组。控制组和实验组在部署前和部署后接受PTGI量表进行评估。评估对象是个体(军事人员),而不是群体。人们可能担心随机分入控制组的士兵会因此丧失获得有益干预的机会。其实,这种担忧已经假定这个项目是有效的,但是效果必须通过研究加以证明。



        在全面军人健康计划中,创伤后成长部分与其他部分的联系是相当明显的。情绪、社会、精神健康方面的技巧可以加强成长的可能性。牢固的家庭关系可以帮助创伤后成长,据报道,军事人员的家庭成员也会收获创伤后成长。对于军人,健康的终极价值是个人转化的可能性,即,将来在军事斗争和普通生活中面对压力刺激的心理韧性,以及帮助他人获得创伤后成长的能力。


        战争中,创伤后应激障碍不是不可避免的,即使它存在,依然有其价值。通过对创伤的理解,我们可以使军人在部署中收益,尤其是获得成长。由此,军人或许还可以更加专业地陪伴那些经历战争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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