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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换自己个喜欢的这玩意儿，是挺有意思是事儿。这回淘换的这玩意儿也跟澡堂子有关，是洗澡的凭证──澡票。可它着实让人费了点儿劲。为了它，我也费了不少的心思和工夫儿。然而，这种过程与结果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今儿个终于淘换到了，也算是留个念想儿吧！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越是不起眼儿的玩意儿，越有味儿，倍感亲切。而且还会勾起一些先前的往事…… 澡堂子 话说约莫至少也得是三十五年前了，我家附近的澡堂子，有那么几家，“西四浴池”，“阜外浴池”。离家最近的澡堂子，算是白塔寺药店对面儿路南一条死胡同里的那家儿澡堂子，人们通常叫它“西澡堂子”。它虽不像珠市口的“清华池”和王府井的“清华园”那么有名，可我们指着它呢！隔三差五的也得“涮涮”。 进了澡堂子，在小窗口给钱，拿牌，两毛六一位。交了钱拿着澡牌往里走，门口就会有操着浓重河北涞水或定兴口音的伙计招呼您：“几位您呐？”您把澡牌递给伙计，顺口来一句“两位。” 伙计的嗓门儿一挑，冲着里面喊：“两位……您呐！” 接着，另一伙计把您领到位置。 澡堂子一般分两大间，外间是客人们脱换衣服跟打歇儿的地儿，里间是池子。外间满是一排一排连在一起特制的小木床儿，床头有个小木柜是放衣物的，柜门儿上有号码儿跟锁。脱下的衣服放入柜里，锁上柜门儿，拿着手巾，趿拉着木趿拉板儿往里间儿走。里间雾气潮潮，满是蒸汽。脚板儿蹭着地面儿，弓着腰，找着池子。屋子当间儿有六个池子，分冷水、温水跟热水，各两个。四周的墙上，有喷头。 泡澡是最舒坦，最享受的事儿。坐在池子里，把手巾垫在池子沿儿上，后脑勺儿一枕，眼睛一闭。那叫得（dei）！有时还能听上一、两口儿带着水音儿的“西皮二簧”。泡的差不多了，出了池子。把手巾、或是丝瓜瓤子打上胰子，浑身上下一通儿暴搓。澡堂子还给您预备着“搓脚石”。完了事儿，到喷头下一冲。临了，用毛巾被一裹。随之，伙计且搪瓷桶里，提溜出一条冒着热气儿的手巾板儿递给您，擦上一把。嘿！甭提多美了！遛达到您的小床，躺在床上拿个觉。醒来，再来个“二返头趟”。 您要是搓澡，就趴在板凳上。伙计用打上胰子的手巾从上到下，翻饼烙饼的，把您所有被遗忘的“角落”擦的一干二净。 您要是有脚病，像脚垫、鸡眼，或是指甲往里长伍的，难受。就顺手儿叫师傅给您修修。那叫痛快！可有一样儿，这搓澡跟修脚都得另买牌儿啊。 您要是渴了，可以招呼伙计来壶“高末儿”。赶上中午，想垫补垫补，像槽子糕、桃酥、酥皮或包子伍的，没问题！自要不是大餐，伙计们都能给您办到。不过，这茶钱跟外卖的钱，您得现付，伙计得出门给您买去。记得，我跟父亲洗澡，就赶上过几回，是托付伙计到街面馆子里买的包子。或许，这也是老主顾的缘故。吃完了，蜷着腿儿，半靠在床上，喝着茶，聊着天儿。您说，这谱儿！给个知县都不换！ 要是赶上礼拜天、节假日什么的。那可就崴了！客满，您得等。到这裉节儿，人家澡堂子也有招儿，预备了一个个箩筐。伙计们扯着嗓子喊：“脱筐儿啦！您呐！” 这意思，就是不用等床位了。您要是急茬儿，就把衣服脱在筐里，一准儿丢不了。 冬景天儿，洗澡的人们穿的多，大衣、棉帽子、围脖儿。这些东西，澡堂子里的小柜儿塞不下。伙计给您个小牌，然后把大衣和围脖儿用衣架子一撑，拿根长长的竹竿一挑，挂在贴着墙的房樑上。多咱您走，伙计再用竹竿把大衣跟围脖儿给您摘下来。 上了岁数的老爷子就愿意泡澡，尤其是热水澡，一泡就是一天，要不怎么说“泡澡堂子”呢！ 那会儿，澡堂子里也有“雅座”，那叫盆塘。是给“大款”跟讲究主儿预备的。对我来讲，想也不敢想。说实在的，还是池塘给劲。既能聊，又能侃…… 注： 1）这是珠市口“清华池”（浴池）的澡牌，牌上的“清”字为“清华池”的缩写，下面的数字0.26元（两毛六分钱）为池塘洗澡的价格。“清华池”现早已搬到虎坊路。 2）澡牌废除后，改为澡票。当下，不知改成什么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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