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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先来学习狂犬病的基础知识： 狂犬病是由狂犬病毒（RABV）感染引起并带有恐水、畏光、吞咽困难、狂躁等为主要临床特征的人畜共患急性致死性传染病，病死率几乎100%，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报告的乙类传染病之一。 狂犬病暴露共分3级：接触或喂养动物，或者完好的皮肤被舔为Ⅰ级暴露；裸露的皮肤被轻咬，或无出血的轻微抓伤、擦伤为Ⅱ级暴露；单处或多处贯穿性皮肤咬伤、抓伤，或者破损皮肤被舔，或者开放性伤口、粘膜被污染为Ⅲ级暴露。暴露部位、暴露程度、伤人动物种类和伤人动物来源等因素对暴露后发病风险和潜伏期有影响。 受伤部位离中枢神经系统越近，发病风险越大、潜伏期越短；头面部、上肢、背部及多部位被咬伤者发病潜伏期较短，被咬伤下肢者发病潜伏期较长，其原因主要是头面部神经丰富，距离中枢神经系统较近，病毒易在较短时间侵犯中枢神经而导致发病。 二、再来看中医古代文献中治疗狂犬病的记载： 中医药治疗狂犬病的历史由来已久。 早在约成书于战国时期的《五十二病方》就有相关表述，如“取恒石两，以相靡（磨）殹（也），取其靡（磨）如麋（糜）者，以敷犬所啮者，已矣。”至晋代《肘后备急方》中有“治卒为猘犬所咬毒方”专篇。《小品方》中载“治猘狗啮人方。取杏仁熬令黑，冶，著疮中，佳。”除此外，尚有与《肘后》雷似方数首。《孙真人海上方》中涉及治疗犬伤方计有4处。《华佗神方》中与犬伤相关治疗记载计有3处。 北宋官修《太平圣惠方》中载有“治犬咬诸方”“治猘犬咬诸方”两个专篇。北宋官修《圣济总录》中载“猘犬啮伤”专篇。明代官修《普济方》“猘犬啮”可谓集大成者，基本汇集了前代出现的所有方药。清代《急救便方》中凡3处相关记载。 以上粗略简要浏览古代方剂专著中的关于“狂犬病”治疗文献，备供参考。感兴趣的同仁可以对其中涉及的方药进行统计分析。笔者目力所及发现尚未有人对此专项研究。 三、再来看近现代中医药治疗狂犬病的相关临床报道： 中医药治疗狂犬病，坊间传闻最盛的莫过于“下瘀血汤”（《金匮要略》）及中药“斑蝥”。 1、下瘀血汤案例 张某，男，38岁，工人。于1994年10月5日，因恐水由家属陪同到省防疫站做免疫荧光检查，2次均呈阳性。随后，出现低热，食欲不振，头痛，恐惧不安，不敢独处，需有人陪伴，怕声，听到大声心率即超过120次/min；怕风，见风后周身奇痒，用手抓破皮肤止痒；有蚁行感，手颤动；不寐，舌苔黄燥，脉数。到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就诊，诊断为狂犬病。其家人请段富津教授诊治。段老师一诊予以下瘀血汤加味治之。处方：大黄15g，生桃仁7个，虫7个，炙斑蝥5个，共为面，黄酒250g，蜂蜜50g，空心顿服。用药后于6h开始大便，共大便3次。第1次便下恶浊发黄之物，后2次为鲜血之物，略有血丝，小便数次，便下浑浊。翌日，症状缓解或消失。热退，痒止，已不怕水。怕声同前，少寐，舌苔黄，脉略数。二诊处方改用紫雪丹。因没能买到此药，改服牛黄安宫丸连服1周。三诊，除失眠同前，其余诸证全部消失。改服朱砂安神丸以善其后。患者经治疗和调养3个月后正常上班，随访至今未再复发。 2、扶危散案例（斑蝥） 病员闵××，男，30岁，农民。住四川仁寿县青岗公社，住院号2932，入院日期：1975年7月1日。 1975年5月10日，患者家养狗发疯，咬伤其爱人和两个小孩，以及家养猪、鸡、鸭等牲。其爱人和小孩次日即到县防疫站注射狂犬疫苗至今未发病。牲畜被咬伤后5～6天相继发狂，患者将猪鸡鸭宰杀，在宰杀过程中息者左腿腓肠肌及右内踝被疯猪抓伤，划破了皮肤，而右内踝原有一溃疡伤口，均被猪血污染。嗣后未作局部处理，也未注射狂犬疫苗。于6月28日感双下肢以及被污染之伤处麻木隐痛，心中发慌，到四川医学院附属医院就诊，诊断为狂犬病，介绍来我院。 入院检查：病员表情痛苦，呈恐惧面容，有明显的怕声，畏光，推门声亦能引起鹜恐，心慌，烦躁，吞咽困难，见水感到心慌加重，神志清楚，入院后诊断为狂犬病。 入院后肌注复方冬眼灵；由院革委向省市防疫站以及兰州武汉联系抗狂犬病毒血清，均无药。又给以维生素C、B1，安宁，安定，利眠灵口服，同时用AT3、中药抗脑炎Ⅱ号静脉滴注，于7月3日又用加味人参败毒散2剂煎服。 7月4日，病员躁烦不安，恐惧，怕声，畏光，头痛，心慌，并出现幻觉，时有谵语，自汗，流涎，双下肢出现不自主的抖动，体温39.3°C。7月5日笔者参加会诊，从病史以及临床见症，本人认为狂犬病的诊断可以成立，祖国医学的病名为疯犬咬伤。《医宗金鉴》云：“犬因五脏受毒，而成疯犬，疯犬伤人受毒最深，而成九死一生之症”。目前病员发高烧，病情正处于邪正相争的危重阶段，由于对本病尚无特效疗法，为抢救病人生命，乃从祖国医学中寻找治疗方法。因此本人建议采用《医宗金鉴》治疗狂犬病的主方扶危散内服，方中主药斑蝥是剧毒药品，治疗法则重在以毒攻毒，逐恶毒从小便排出。经讨论决定用于临床，停服加味人参畋毒散，西医对症治疗同前。 扶危散： 斑蝥10个糯米同炒黄去米，雄黄3克，麝香0.6克，滑石30克。共为极细末，每日服1次，每次服3克，温酒冲服。服药后可能尿血尿闭，再加琥珀碧玉散同服。 琥珀碧玉散： 琥珀1.5克，青黛2.4克，滑石60克，甘草30克，共为极细末，每日服3次，每次服3克，灯芯汤冲服。 之后，该案例报道7月9日以扶危散联合清热解毒平肝熄风方药，7月15日以扶危散减半养胃和阴为主，7月31日痊愈出院。两年后进行随访，再之后1979年写信随访，一切恢复正常。 四、疑惑 信息时代，见于网络流传报道中药治愈狂犬病也不少见，也有不少公众号对此宣扬。以下瘀血汤、斑蝥为口口相传的素材，在民间流传更是甚广。 自晋《肘后备急方》之后历代记载中尤为人注意的确实为《金匮要略》“下瘀血汤”及“斑蝥”的使用。段富津老师为国家重点学科方剂学学科的奠基人，扶危散案例记载颇为详尽，在为数不多的狂犬病治疗确切文献中笔者摘引此两篇供参考，感兴趣的同道可以自行另外考察其他相关资料。 然，仍有疑惑，再次反问：“下瘀血汤”“斑蝥”真的可以治疗狂犬病吗？如果为真，为何至今无人进行专项研究呢？专家们都是吃干饭的？还是因为疫苗的普及没有进行研究的必要了？ 不敢轻易否定以为假，也无法轻易断定其为真，只能暂且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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