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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饼迎中秋，举杯庆国庆 很多人都听过一句话：“中医治疗生病的人”。为什么这么讲呢？这不是平白无故来的。记得有一本书叫《思考中医》，当时这本书影响很大，作者讲，中医究竟是指什么，是不是就是中国的医的意思？和西医相比，西医和中医，这是中国的医，作者认为是不对的。他提出来中医的“中”究竟是什么意思，中医的“中”一个意思是中道之“中”，就讲阴阳平衡，五行生克，所以这是中道之“中”。我想这是指中医的本质，而不是它的皮象。另外一个方面，中医是什么意思？中医是上、中、下三医的中医，因为中国传统就讲“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所以这个中医不是说治病的医，它是治人的医，所以治人就不是局部的哪个病，是一个整体的人，这是中医根本的思维方式。
从历史的长河来看，中医的发展大致可以划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内经》时期，《内经》确立了中医理论基础，但是药学治病还不成熟；第二阶段是《伤寒论》时期，药学治病达到了巅峰，张仲景大叔创立了六经辨证方法，大大提高中医治疗的有效性；第三阶段是金元时期，刘完素、张子和、李东垣、朱丹溪四大牛人根据不同的病理因素，各自在泄火、攻下、补土、滋阴上下足功夫，形成了寒凉、攻下、补土、滋阴的看家本领，江湖人称金元四大家；第四阶段是温病的发现，叶天士、吴鞠通等提出卫气营血辨证和三焦辨证，重视舌诊，补充了伤寒论治疗温病的不足；第五阶段就是现在，快节奏的日子，人们不堪重负，心身处于高度紧张应激状态，相应产生了更多的与精神情志相关的疾病，这是现阶段中医的主攻方向。
下面两个病例，我们可以发现，王堉看病，总是从整体观和人文角度出发，动态观察病情演变，全面掌握病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才给予准确的治疗，做出完美的预后判断。
王堉有一个老乡，叫张文泉，任司马一职，张文泉算是王堉的学弟。丙辰年春，张文泉先后到西安赴任，张文泉好客，下班的时间，经常设宴招待亲朋好友吃喝玩乐。张文泉有一个亲戚乔某，也是山西介休人，在湖北省郧阳府里当差，这里有一个词“府经”，查了文献，就是府经历，是知府的属官，主管出纳文书事，又称府经厅。
乔某为了提饷的公事来到秦地西安，就住在张文泉家里。张文泉原本就是一个大方的人，对自己远道而来的亲戚更是不在话下，当然是厚遇之。然而这个乔某，却卑鄙无耻，贪得无厌，不知好歹。好吃好喝之外，他还索要西洋大烟抽。除了西洋大烟外还索要新衣服。除了新衣服外还再要人民币。文泉稍有不乐意，乔某就吹胡子瞪眼赌气，好像文泉倒欠了他的。这样的时间长了，张文泉同志终于不堪其扰，忍无可忍，想找个法子打发他走。
但是一想到军饷一时筹措不齐，就担心吃饭的家伙搬家。如此这般又耽搁了两个月左右，军饷凑齐了，乔某终于要走人了，临走之时，乔某百般辱骂张文泉，卷起袖子，握紧拳头，几乎是要打张文泉一顿才能罢休。张文泉大叔，虽然个性豪爽，却拙于言辞，不大会说话，也不敢发泄，积郁在心，心里那憋屈啊真是无法言喻。
有一天张文泉从咸宁到王堉家里来，王堉留下他一起吃晚饭，吃着吃着，说到这件事，这个好客的张文泉几乎要落下眼泪来。王堉劝他说，这样的不仁不义之徒，不必与他计较。现在他已经远去了，那么就忘了这段不愉快吧。
张文泉回去不久，就出现气急腹痛，频频呕吐。急忙派专车来接王堉，王堉到的时候见他呕吐满地，还一直张着嘴巴做呕吐状，汗出如流，那是大汗淋漓啊，面色发青，很是难看。
看来张文泉到底还是想不通，一时间气不过，病了。王堉给他号脉，六脉都沉伏不起。所以说，这是气郁而逆，再严重的话就会昏厥过去。急急忙忙捣了半碗生姜汁，给他灌下去，过了一会儿张文泉不吐了，然而胸腹闷乱，转侧难安。于是就给开了越鞠丸合顺气汤给张文泉吃。天亮的时候，张文泉的肚子算安静了，不捣乱了，仍然让他继续服用顺气汤，又过了三天，张文泉就完全好起来。
读过这个病例，根据前面的介绍，我们可以发现，这个病人纯粹是被气病的。那么生气最容易伤害那些脏腑：心和肝。但不是说只是伤害心肝两脏哈，其它五脏六腑都会受到影响。《内经》讲“喜怒不节则伤脏”。情志不愉快会伤害到肝脏的气机，肝气郁结，气机紊乱，会出现两种情形：一种是向上冲逆，出现咳喘气短、头晕头痛、甚至昏厥；另一种是横逆犯胃，就引起呕吐，甚至吐血。肝郁日久不得排泄，就会化火，火热伤阴就会炼液成痰，气郁痰结，痰火上扰，蒙蔽清窍就会出现昏厥。所以王堉讲的这个病人加重的话马上就会昏厥，就是这个道理。
了解了病因和发病机制之后，王堉大叔先用半碗生姜汁灌服。为什么用生姜汁？有什么作用？在这里生姜的作用我至少可以归纳出两方面：一是止呕。是中医都知道，生姜是止呕良药。孙思邈老爷爷讲过：“凡呕者，多食生姜，此是呕家圣药”。朱丹溪大叔也讲过：“大抵呕吐以半夏、橘皮、生姜为主”。胃气以下行为顺，呕吐是因为胃气上逆，治疗呕吐当然是以和胃降逆为基本大法，以芳香醒脾之药为佳，所以像半夏、生姜、苏梗、黄连、砂仁、丁香、旋复花、代赭石就是止吐很好的选择。
那么生姜的第二个作用，就要跟肝联系起来看。肝病的治疗，《内经》讲：“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对于肝气郁结这种病，适合用辛散的方法，使肝气能够条达舒畅。要用辛味药，辛味有散的作用来使肝气能够疏泄。比如说薄荷有舒肝、散肝的作用。“用辛补之，酸泻之”。辛味药可以舒肝。不是说适其性者为补嘛，它本来需要辛散了，我们就给它辛散嘛，就这个意义上说就是补。适其性为补，反之则为泻，所以酸味药那就叫泻，比如说芍药。所以在逍遥散当中是又有辛散、又有酸泻，因此说用逍遥散如果不用生姜、薄荷，那就不是逍遥散了，就起不到预期的疗效。生姜、薄荷是辛散，在这里有补的作用，适其性也；又有芍药，有芍药柔肝养阴，避免辛散太过。这是生姜在这里的第二个作用。
那么是不是把疾病控制住了就算完事啦？不是。得把疾病连根拔除。接着王堉让病人服越鞠丸合顺气汤。
王堉的邻居刘锡庆，在湖北做生意，30多岁了还没有子女，刘锡庆的父母很是担心。都结婚那么多年了，连一只小猫小狗也生不出来，父母都愁死了，到处求医，结果是：百方调补终莫效。都吃过一百多服药了刘锡庆媳妇的肚子硬是没动静。这一段话似乎是多余的，与疾病无关的样子。事实上，很有关系，根据病案记载，刘锡庆一年后就患痨病死了。说明他本身就很虚弱，虚劳。最后回顾来看，刘锡庆家很穷，刘锡庆就是先天禀赋薄弱，素体虚弱，而且后天营养不良，脾胃损伤，肾精不充肾阴阳亏虚导致不孕不育；脾阳素虚，虚寒中生，渐致气血生成不足，脾阳虚而不能温运中焦，阴虚血弱不能滋养脏腑经脉，才出现后面的腹痛。
有一天刘锡庆突然患腹痛，邀请王堉去看。大家都以为是霍乱，服霍香正气散不效。王堉诊脉，注意，他是先诊脉后告诉患者病情，诊其六脉沉弱，知道这是因为阴虚。王堉讲，您的腹痛必喜按，而且时作时止，不是一般的腹痛，并且腹痛发作部位必定是在脐下。刘锡庆回答，是的。
王堉开了七味都气汤(方：熟地、山茱萸、山药、丹皮、泽泻、茯苓、五味子)加肉桂二钱，两服而痛止。王堉回家后，家人问起刘锡庆的病情，王堉说，这等阴虚血弱，腹痛易治，只是两尺部脉象细小如丝，毫无胃气，大概活不长了。过了一年左右，王堉从京城回老家，就知道刘锡庆已于数月前，因为痨病死了。刘锡庆本是独子，家里极贫穷，因为刘锡庆做点买卖才好一丢丢，刘锡庆一死，家中顿时没了依靠，两个老人孤苦无依，一天都吃不到两顿饭，非常可怜。
正气亏虚，百病丛生，虽有良医在侧也无力回天。关键还是在预防，消除和避免引起虚劳的病因才是根本措施。慎起居，适寒温，避免感受外邪，耗伤正气。饮食有节，戒烟限酒。劳逸适度，做到动静结合。保持情绪稳定，舒畅乐观，才有利于虚劳的康复。对于治疗，主要抓住三大关键脏腑给以纠治，肾、脾、肺。古医籍《理虚元鉴·治虚有三本》说的：“治虚有三本，肺、脾、肾是也。肺为五脏之天，脾为百骸之母，肾为性命之根，治脾、治肺、治肾，治虚之道毕矣。”
撰文|郭进财 编辑|郭进财 高源明先生字画： 天凉好个秋 东鲁春风吾与点，南华秋水我知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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