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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后浪拍前浪，一代新（洋）人换旧（洋）人，明朝中国的海防经历了两拨西洋海上势力的挑战，分别是16世纪的葡萄牙人和17世纪的荷兰人。尽管都是老外，都有船坚炮利的评价，他们的船只和装备都有很大不同。 在很多人眼中只有中国和外国的区别，实际上都是西欧国家（当时东欧和西欧在火器技术和战术上也有很大差别），各自火器发展程度也有所不同。墨守祖宗家法的英格兰在军队集体装备火绳枪上不但落后于葡萄牙、西班牙，甚至落后于明朝和日本（但在造船业上领先于欧洲同行）。在舰船和火炮运用上，16世纪的葡萄牙人也和后来者荷兰有很大差别。 16世纪闯入东方海面的葡萄牙舰船主要是加莱船和平底帆船，1602年后把葡萄牙人打得溃不成军的荷兰人则使用夹板船作战，和16世纪初的葡萄牙人相比已经有了两个代差。加莱船的升级版是1550年出现的加莱塞船，按照西班牙人的评估一艘加莱塞船在海战中等于五艘加莱船，但到了17世纪加莱塞船也逐渐被淘汰。 1517、1518年到达屯门的葡萄牙人用的加莱船是典型的中型桨帆船，它的长宽比是三比一左右（10丈长，3丈宽），是帆、浆并用船。由于它有40多只浆（需要浆手200人以上，葡萄牙人一般用东南亚人和黑人奴隶充当），因此也被中国人叫做蜈蚣船。葡萄牙人使用的平底帆船其实是中国和东南亚远洋帆船的统称，这种船是两桅，长度比加莱船小，载货量大，是葡萄牙人走私运输的主力。 由于葡萄牙人在东方的全部船只总数只有70多艘，所以他们普遍采用了当地的船只作为普充。如果遭遇运输瓶颈，他们也会使用合作伙伴的船，明朝嘉靖年间的王直等倭寇就充当了这种角色。 16世纪葡萄牙人的火炮主要是佛狼机大铜铳、佛朗机铳等，佛狼机大铜铳（发熕）是其火炮主力，一般放在加莱船船首的炮楼里，它发射的弹丸最大为10磅（8斤）的金属弹丸。而明军在广东等地的主力船只是叭喇唬船、唬船、哨船等中小型桨帆船，最大的叭喇唬船也只有葡萄牙人加莱船长度的十分之一，它们主要用于追捕火力差、船只烂的倭寇（倭寇的主要作战方式不是海战）。 16世纪初的明军主要远程火器是碗口铳，它的重量是60多斤，只能发射石制弹丸，不到葡萄亚人最小火炮重量的一半（150斤两）。明朝中期以前的水师只有十分之一左右装备了手铳（火门枪），在射速、射程上也比不上葡萄牙人手中的火绳枪。 葡萄牙人的船只和火炮对明军形成了优势，但很快被明军赶上。明朝东莞县白沙巡检何儒通过联系葡萄牙船队里的中国人得到了葡萄牙人火器制造的机密，各种佛狼机炮也成了明军的主要装备，火绳枪也成了明军的装备。在具体作战上，因为葡萄牙人的加莱船非常拥挤，他们的浆手经常被明军用弗朗机炮集中攻击。 经过数次海战的较量，人力资源紧缺的葡萄牙帝国开始赞助倭寇侵袭中国，他们的合作伙伴王直让日本飞速进入了火器时代。1580年随着阿维斯王朝的覆灭，葡萄牙海上势力并入西班牙帝国，成了西班牙人对付荷兰和英国海上势力的炮灰，葡萄牙人停止了在远东洋面的扩张。 '海上马车夫'在15、16世纪就拥有庞大的商船队伍，他们在尼德兰革命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荷兰人在1598年后开始进军东方，在1602年到1619年他们在东方建立了13个要塞，派出了246艘夹板船。夹板船船身高从2.4米提升到了3米，对明军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荷兰船队的主力夹板船长度超过30丈，宽度6丈，是早年葡萄牙加莱船的三倍。夹板船上的'红夷炮'威力比佛狼机大铜铳大得多，发射的弹丸重量超过20斤（24磅）。更为致命的是大型荷兰船只的'红夷炮'数量已经普遍超过了20门，在火力上是16世纪葡萄牙船只的数倍。参与远东贸易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甚至得到了荷兰海军的直接支援，荷兰海军以军舰入股的方式换取分红。 17世纪初的荷兰舰队不但给中国海面造成了严重威胁，甚至把葡萄牙人的船队灭掉了4成，是明军面临的海上最大威胁。这次紧追荷兰人脚步的中国海上势力是郑芝龙，郑芝龙通过荷兰人、葡萄牙人的关系弄到了大量红夷火炮，还仿造了荷兰的夹板船建造了双层甲板船，船上火炮也以环栓拖动，其中一艘已经拥有了24门火炮。 郑芝龙船队中的'荷兰式'火炮平均火力达到了明军水师的三倍，对荷兰人也有相当程度的威胁。1633年8月郑芝龙以少量'荷兰式'战船为核心，以大量中式船只为主力在料罗湾困住了荷兰舰队，最后用纵火船赢得了海战。 在明朝同西洋殖民者的较量中，西方海上势力固然进步速度日新月异，中国人的应对也是知己知彼、见招拆招，中国人用才智保住了自己的万里海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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