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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评价唐婉死后四十年陆游写的《沈园二首》?

 于赐小鹰 2019-02-01

因为昨天刚刚回答了一篇有关陆游母亲为何逼死唐婉的问答,看这个题目比较接近,想再说几句。

陆游是我国宋代四大诗人里,留诗最多,也是正能量最多的一个爱国主义诗人。他一生创作诗歌多达九千三百多首。在我国诗歌上最高产的诗人之一。但大多数诗作流于形式,除了作为正能量的宣传片教育,在学术与造诣上,有考究与推广价值的,真正被后世推荐学习的好诗也就百十来首。陆游在唐婉死后四十年写下的《沈园二首》,也是我们非常喜爱的诗歌之一。在理解此二首之前,必须要了解陆游写此诗的背景与原由。了解陆游与唐婉四十多年前的感情纠葛,当然如果更多了解下与此二人情感有关联的诗词作品,更有助于消化”沈园二首“这两首七绝。

出身与才华都较为出众的陆游与表妹唐婉乃远亲关系,因在一起久处,就处出了爱情的火花,二人时常以诗词互传表达彼此情愫,因为双方家世与才气都比较搬配,在世人眼里就是一对标准的金童玉女。

陆游在二十岁那年正式以家传之凤头钗作为聘礼娶了表妹唐婉为妻,婚后不消说两情相悦,侬侬我我。时值陆游仕途关键时期,如果唐婉在感情上作出巨大的牺牲,鼓励陆游抛却儿女情长,热心于求取功名,自然对陆游的家族门楣起到了光耀与传承的作用。偏偏小俩口好到如胶似膝的地步,陆游这里早把功名利禄忘到脑后,整日与心仪的女神——表妹唐婉泥在一起不分你我。时间久了,陆游的母亲很是看不下去,就过来管教。但是一来陆游这里视表妹如宝玉,二来表妹那里也有点大家闺秀的脾气,三者在交流与沟通上产生了代沟。这种僵局持续了三年后被陆母断然否决。以媳妇不孕无嗣为由,逼陆游休掉唐婉,另娶一贤婌听话的王氏为妻。陆游与唐婉的感情红线到这里被彻底扯断。唐婉也被家人另许与一位身世优良的赵士诚为妻。陆、唐两人分开后,各忙各的事,这事就不了了之。

谁曾料到,相隔七年之后陆游独自一人在沈园散步中,偶遇也在园中散步的赵士诚夫妇,陆、唐二人礼节性地寒喧,唐婉端来一杯酒敬于陆游。

散后,陆游心潮起伏旧情难偃,一时兴起题留《钗头凤》于墙壁而去。

【钗头凤】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恰好这首诗又被信步游玩的唐婉看见。这下麻烦大了,因为与前夫的分手纯粹是被强行拆散的,而这七年来前夫又无时不刻在挂念着自己。刚刚平息的小火山再度爆喷,回家后当即写下一首《钗头凤 世情薄》回赠给陆游。

《钗头凤 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此后唐婉只把一颗女儿真心交给远隔千山的陆游表哥。任凭自己娇艳之躯在荒廖中枯萎而亡。

此时的陆游忙于公事,不暇顾及唐婉的身心状态(当然也没能理由来跟她见面)。事后知悉良人夭殁,也只能将冲天巨悲隐忍于怀。

……七十五岁高龄的陆游,其时已移居到沈园的附近,此时他的生活比较安逸恬适,但此处的沈园已物是人非,桃在人亡,不由不勾起他对唐婉那份挥之不去的眷恋之情。诗人心,永远停留在二十多岁与唐婉缠绵咏絮的恩爱情节里难以拔足。下面是他为唐婉写的

《沈园》诗二首。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第一首睹物思人,梦中良人犹在眼前。四十前的一幕幕演绎而来,让诗人分不清是哪里梦幻,哪里是才是现实。第一句末以一个哀字奠定全诗基调,修缮后的池台也好,桥下碧绿的春波也好,都无法阻止惊为天人的表妹如约而来,相行左右。这一切在别人看来是痴傻,可在作者眼里,与其被现实折磨,倒不如回到虚幻里与良人相会。

第二首基调同样与其一同步,第一句以”梦断香消“一下子就投入到大伤大悲之中。而后以残存之物代表活着的自己。并表示自己愿意相守于此,永不离分……因为比较通俗易懂,笔者这里就不用再作详解。

陆游晚年于沈园内为婉写的诗留存多首,情形也大同小异,这里不作解释。

陆游与唐婉的爱情悲剧,活脱脱是一部宋版《孔雀东南飞》。只是陆游屈从了母亲的意志,而唐婉也委屈嫁人后颓然消亡。陆游四十多年后写下的《沈园二首》,在手法上虽没有什么惊鸿之笔,但感受浓郁,情出天然。悠然之中使读者也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尤其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摧心击骨,拟在盛景之下啜饮狂悲之效果,堪称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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