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贴春联——太仓日报

□郁建民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一首古诗，把春节的红火层层串联起来，爆竹、屠苏、桃符……有声有色有光影有滋味。

　　小时候，当时间进入农历十二月时，父亲就要盘算着准备对联纸了。常用的办法是买来一叠大红纸，趴在地上逐一裁成对联与横批的尺寸。后来讲究些了，不但用上了洒金的、描金暗纹的红纸，甚至还能用上洒金或印有暗纹的生宣红纸，不过还是得动手把大纸裁成长条。

　　到了大年三十的下午，母亲和奶奶在厨房里忙碌着年夜饭，餐桌上陆续摆上了盘盘碟碟，年味和着食物的香味，丝丝缕缕刺激味蕾、沁入心脾。这时，父亲会唤我和兄妹仨人到厅堂的大桌前，让我们帮他一起贴春联。此刻的父亲像个细秀的匠人，只见他先拿出小排刷、浆糊铁罐、抹布，然后托来一卷卷成筒状的报纸，摊在桌面徐徐展开。

　　父亲贴对联格外讲究，先撕下旧联，用湿布润透，渐次擦去残存的纸糊，直到门板锃亮，才在新联背后刷上浆糊。贴的时候，父亲会告诉我们应将上联贴在右边，下联贴在左边。“浆糊抹均匀，顶端扯平、对齐，小排刷自上而下一捋，左右左右扫平到底。”这是贴春联的要领。而春联的语句一般朗朗上口蕴含新年祝福。吉祥喜气的春联是家门最美的新衣裳。两扇门，一边一张，大红的底，浓黑的字，红黑两色装饰着大门。红彤彤的大红袍上飘着墨香，门一开一关，缕缕墨香仿佛在热情迎接红红火火的年景。印象中的春联有“门迎春夏秋冬福，户纳东西南北祥”“风吹杨柳千门绿，雨润杏桃万户红”“春满乾坤福满门，天增岁月人增寿”“春风入喜财入户，岁月更新福满门”等等，大概都契合着父亲对生活的某种心意吧！以后每年过春节我都要和父亲贴春联，让那浓浓的节日喜庆味洋溢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间。

　　如今又到了年根，贴春联的过程也跳了出来，扯开了记忆的门帘，像经年的陈酿醇香浓浓，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