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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角一直是影视作品的关键环节，但以公司身份服务于中国影视，这个行业还比较新兴，在崭露头角的阶段都是处于野蛮生长的无序状态。不过一些迹象表明，2019年将迎来这个细分行业的大浪淘沙，对于诸多选角公司来说，爬上顶端、建立行业壁垒是唯一出路，否则，即将面临的只能是关门。 赵四 文 1月28日，小年。 在北京西大望路的一家快捷酒店，唐勇正在打包行李。他即将搭乘的回河南老家过年的火车，几个小时后就将出发。
“去年像狗一样忙，今年怕像猪一样闲” 在中国选角行业的这个重要据点，丝毫看不到往年的热闹喧嚣、迎来送往。“我做选角公司三年多了，这样冷清的状况，我还是头回遇到。”唐勇说。 他清楚地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正像“脚打后脑勺”一样的忙碌着，由于在一个月内同时接受了十几个剧组的定向选角任务，唐勇和他的团队处于高负荷的运转状态，以至于不得不从朋友的公司借调人手应急。
“都说‘狗年旺旺’，我们在狗年还真是像只狗一样‘忙并快乐着’；但今年可能真得像猪一样闲着了。”他说。 到目前为止，排在春节之后的剧组订单还没有一张。“我记得去年的这个当口，我已经接到50多个剧组选角的意向合同，现在一个也没有。” 唐勇说“这种闲下去的态势”让他恐惧，因为事关他和团队在2019年的生计。 他所熟悉的、和他规模相当的选角公司，在2018年已经死掉了一多半。“我们属于选角行业的低端公司，通常都是负责接选五线开外的小艺人。”
半个月前，有家正在筹备的剧组放给唐勇一个“10个五线艺人加上20个十八线艺人的”的“大包”。但就在他前去签合同的路上，剧方告诉他原计划取消了。 他不明就里，几经打听终于知道：“原来是常年泡在横店的一个群头，把我这单生意给抢了。” 这就是“低端选角公司”的生存现状，由于无法建立行业壁垒，撬行和跑单的事情时有发生。
中国选角行业的前世今生 一直以来，“选角”从负责人和实现方式上，大致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由制片人、导演以及具备话语权的编剧来物色，我们经常听到一些编剧或者导演说“我这个本子就是照着某某演员”写的。 也就是说，在一部影视作品中，主角由哪一类、什么咖位的演员来担当，幕后主创在只有故事大纲和人物小传阶段，心中已然有数。剩下的事情交由制片人与演员的经纪公司对接谈判。
这也正是制片人在整个影视工业链条中地位至为重要的原因：他负责搞定钱和人。 另一种情况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小活外包。 那些非重要角色的演员选角，通常交给副导演或一些有很多三、四、五线艺人资源的小公司来承担。 这几年，在中国影视工业生产体系向好莱坞学习发展的过程中，开始出现了以前不常提及的“选角导演”一词。
“我记得应该是在2013年初，国内才开始有人提这个词儿。当时我们有部古装权谋大剧开拍在即，但一个主要演员因为一些原因与剧组矛盾激化，导致临时换角的境地。” 作为那个作品的执行制片人，旷林6年后仍然记得剧组当时紧张又麻烦的局面。 “我们迅速的厘定了合适演员的范围，但是要在短时间内把那个二线演员签下来，谁都没有把握。”他说。 在广散“江湖救急令”后，有人给他推荐了一个经纪人，他竟然在半个月之内帮忙谈下了那位演员的档期。
这着实让旷林感到惊讶，因为这样的速度比好莱坞还要快。 旷林介绍，在好莱坞为影视项目选角，除非是一线巨星，否则在开拍前一个月就能定下档期。但是在中国，要定下一个跻身一线的流量艺人的档期，至少需要提前一年左右的时间；即使是定一个二线演员的档期，也至少需要提前半年。 这里面有个“中国特色”的问题。导演黄建新曾说：“美国电影演员很少去综艺节目。像我们很多演员基本就是’全栖’演员了，电影、电视、综艺、话剧一个不拉，企业庆典都去，这样就出问题了。”
在黄建新看来，内陆“不分电影和电视剧演员”是选角行业的难题之一，“中国的影视剧公司，一年要生产五万集以上的电视剧；每年有三千部电影立项，能拍完的大概有八百部。这样的生产规模，使得符合需求的专业演员，在某种程度上成了稀缺资源。” 旷林认为，目前国内各种综艺节目大行其道，如果按照时间的成本和收益比计算，艺人参加综艺节目的收入可以达到电影的数十倍，而且不需要耗费大量心力和精力去塑造人物。“收入高又相对轻松，选了综艺就更没时间来拍电影、电视剧了，这也是选角公司面对的难题之一。”他说。
2019是选角行业的洗牌年 旷林在2017年成立了自己的选角公司。与唐勇不同的是，他选择从高端需求去切这块市场的蛋糕。 “在横店混过几年的群众演员、在剧组里给副导演做过下手的人，现在什么人都可以说自己是一家选角公司的负责人，这非常不专业。”他说。 他的团队已经扩展至50多人，这样的规模在国内的选角市场中，已经属于中、高型。
2016下半年，旷林和两个合伙人在出来创业之前，专程去美国考察一番。回来之后他们就下决心要走高端路线并逐渐建立行业壁垒。 “我们是跟随一个在影视投资领域很有权威的考察团去的，在交流环节美方代表介绍好莱坞有300家左右的选角公司，却承担了整个美国电影工业和一半欧洲电影工业的选角任务。”旷林说。
当美方代表现场询问有多少家选角公司为中国电影工业服务时，一位资深的影视投资人说“至少1000家以上”，这让现场的外国同行十分不解。 旷林却在其中看到了机会，他说：“任何一个行业，在崭露头角的阶段，都是处于野蛮生长的无序状态。之后必然经历大浪淘沙般的整合阶段，我们的目标是要站在这个行业的顶端。”
对于2019年，他有两个判断：一个是选角公司数量会骤降，“1000家选角公司会死掉九成，那些皮包公司将没有什么油水可赚。 另一个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专业选角公司为电影项目服务。“前些年，选角公司基本都是为各个电视剧项目服务，因为一部电影所需的演员不但在数量上非常有限，在’精准定位’层面的要求也非常高，很多选角公司实际上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但随着“洗牌年”的到来，市场的需求将会越来越精准化、专业化，这就意味着这个行业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有序推进。在这个过程中，具有业内核心项目与演员资源、具备面对剧组和演员方的专业能力，将成为最终能否在行业立足，甚至站上行业顶端的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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