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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富商名人——胡存约

 铁血老枪 2019-02-03

在1916年的青岛,一位岛城富商能仗义疏财为赈灾捐出巨款,为深陷困境的民众伸出援手,为广大民众排忧解难,不畏权贵仗义执言,为民众谋取利益,确保天后宫安然无恙,德高望重令人爱戴的豪杰,民众心目中的领袖,一代枭雄因病与世长辞,他的去世牵动着青岛各界人士的心,悲痛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岛城,他就是青岛村胡氏家族的第十五代传人胡存约。

家人及社会各界为胡存约举行了七天的丧事,俗称“七日殡”。这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方便社会各界前往灵堂凭吊及建造墓地和碑刻。平度举人尙庆翰为之撰写传记,即墨举人刘显初为之著作墓志铭。

运载着胡存约灵柩的三十二抬大罩(专供灵柩的轿)及丧葬仪仗及数千人的送葬队伍约三里长,在青岛市区通向虎山南麗墓地的道路上浩浩荡荡的缓缓行进。青岛各界的名流、商号纷纷自发的在灵柩途经的要道上设置了数十处香案,摆供品挂挽帐挽联,行三拜九叩大礼进行“路祭”,无计其数的民众肃穆的等候在沿途两侧,对胡存约进行最后的告别和祭拜,致使送殡队伍走走停停,其场面十分悲壮,这是岛城历史上最大最隆重的葬礼。一九二四年编纂出版的《胡氏族谱》 对这场葬礼也有简要的记载,存约公“年五十六以疾终,乡谥曰孝慎,平度尚孝廉庆翰为之传,发引之日中外执绋者数千人,道旁观者无不咨嗟涕”。(注:绋--牵引灵柩的大绳)

胡存约,字规臣,1860年出生在青岛村胡氏家族的一个家境殷实的家庭,是胡增瑞之长子,系青岛村胡氏家族第十五代孙。他生性纯笃,少年读书时,聪颖异常,应童子试时,屡名列前茅,青年时弃读经商。1897年德占青岛后,设立了“胶澳总督府”,内辖军政、民政、经理、工务四个部和参事会。根据1907年德国当局公布的《公举参议督署董事章程》的规定,由德国总督任会长,成员由海军参谋长、民政部长、经理部长、医务部长、工务部长及四名市民代表组成,这些市民代表皆为地方有名的商人,时任瑞泰协经理的胡存约以本藉人士之商界领袖的身份,被聘为代表之一。

1902年4月,德国总督批准成立“中华商务公局”,局址在天后宫,内设董事十二人,胡存约为董事之一。1902年胡存约与祥泰号经理傅炳昭共同发起创立了“山东会馆”,后来成通号经理,天津人朱子兴加入,遂改称“齐燕会馆”,公推胡存约为经理。该会馆是一个商业行帮性质的组织,长期把持青岛的土产、杂货、粮食的交易市场。

1910年8月德国总督撤销中华商务公局,改由齐燕、三江、广东三个会馆推选四名参事(又称信任),并由德国总督任命,胡存约与朱子兴、丁敬臣、古成章四人入选。宣统元年(1911年)因赈灾捐款数额巨大特蒙清廷赏戴五品花翎,援后补同知官衔。

胡存约的父亲胡增瑞在光绪年间就在上青岛村开办了小型的烧锅,制造销售白酒,后来又将烧锅迁到了下青岛村的行街上,扩大了规模,取名《瑞茂烧锅》,其酿酒的下脚料--酒糟(猪、鸡、鸭、鹅的上等饲料)向同宗的孤寡老人及生活困难户免费提供。胡增瑞因为人正直,处事公正公道,且德高望重被推举为设在天后宫的青岛商业“公所”会首,后由胡存约接任。

胡存约虽为富商但仗义疏财,经常接济村中的孤寡老人并在逢年过节给他们送去钱粮等,对在生活中遇到困难的同宗族人也能及时伸出援手,帮助其度过难关。胡存约说:同宗至亲有难我能岂能袖手旁观。因此不少人都受到过胡存约的恩惠。

鲜为人知的是在清光绪二十三年(一八九七年)德国军队侵占青岛,德国人为建立租界,恢弘商业,大兴土木,于一八九九年强迁青岛村、会前村等十数村庄。在拆迁初期,德国人给的条件是按市值予以补偿。胡存约以被拆居民代表的身份多次与德国人交涉未果后,直接找到德国总督提出:被拆居民本来就故土难离,叫他们到远离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渔船、商铺、航运的陌生地方将无法生活,仅按市值补偿无法接受。德国总督深知胡存约在民众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无奈只得同意胡存约提出的每处房除按市值的两倍补偿外再发安置费,土地征用一亩换两亩以上的拆迁条件。胡存约的主张使被拆居民得到了实惠,因此受到了广大被迁居民的欢迎。

在此次拆迁中,胡氏家族的众族人都在倾覆流离之际,忙于寻找迁居之地及购置移葬本支坟兆的茔地而自顾不暇。尚有很多历世无祠乏绝的族人逝者的遗骨无人问津,将被德国人火葬化为灰烬。胡氏家族的领袖胡存约念其同为一脉之亲枯骨不得安土,便出资在胶州购地半亩,将其一一入棺窆之,并为之立了胡氏先茔的石碑。胡存约此举无愧于胡氏家族的领袖,令人敬佩。

拆迁后的青岛村二十多支胡氏族人各自投亲靠友,星散云飞,纷纷迁往海阳、即墨王演庄、小庄、上马、青冢埠、浮山所、台东镇、台西镇、大鲍岛、阎家山、胶县徐哥庄、奉天通化二密正岔及散居于青岛市区等,购置、构建房屋,购置土地,重新安营扎寨,由于在拆迁中获得了比原来更多的房租和土地,因此其生活比原来的生活有了比较大的提高。

有的族人在拆迁初期虽然也随各自的支系迁移到新的居住地,由于很不适应新的生活环境也不甘放弃自己所熟悉的行业,因此又迁回青岛市区从事自己原来的行业,有些就直接没有跟随本支迁移,而是选择留在了青岛市区,继续从事自己所熟悉的行业。

胡存约所属的支系虽迁往胶县徐哥庄,但胡存约却将在青岛下庄(下青岛村)行街上所经营的瑞茂烧锅迁往今甘肃路更名为《瑞泰协》,并扩大了经营范围和规模,除继续制造销售白酒外,还经营干海货、果品、土产、杂货等,并代办货物航运业务。

德国占领青岛青岛后,为修建铁路、公路、市政建设、开办工厂从青岛的周边地区招收了大量的工人,很多人拖家带口背井离乡来闯青岛讨生活。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住房问题,很多人都露宿街头无家可归。胡存约发现了问题后一边敦促德国当局马上解决新招工人的住房问题,一边给拖家带口的人家免费提供可搭建住房的土地,虽然只给了这些背井离乡刚来青岛无家可归的一个个家庭很小的一点土地,但却使他们在青岛有了可以遮风避雨的落脚之地。于是这一时期台西镇出现了大量卫生条件极差,没有任何公共服务设施极为密集的棚户,这些棚户多以煤硫钢(烧结的大块炉渣)、碎砖瓦、就地取土和泥垒墙盖房,间距极小,没有院子,而且连成一片,这就是著名的贫民棚户区。

明成化三年 (1467年)由胡氏族人捐地捐款在现在的太平路上建了一座妈祖庙,以便于海船祭祷天后、祈求平安。历经五百多年在数代胡氏族人前赴后继不断捐地捐款增加庙产的不懈努力下,几经大修和扩建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并更名为天后宫。这就是现在青岛市区内最古老的建筑文物,是青岛地区从事海事活动的人们朝拜妈祖的圣地,现在也成了广大信众朝拜妈祖祈求平安求子求财的圣地。历朝历代行监督之职的“庙董”均有青岛村胡氏族长担任。

1897年德国侵占青岛后,为将租界内的中国人驱除,不准中国人进入租界,拟将天后宫强行拆除,时为胡氏家族领袖的胡存约,这时已任“中华商务公局”委员和和德国总督府参事会华人董事。他闻知此事后便率众商家、渔民、航运及居民代表与德国当局交涉,并言:“青岛为水陆码头,而且运输货物多赖帆船,而帆船所信仰者惟天后圣母也,一旦该庙废毁,恐帆船裹足,而商业減色矣。”但德国总督仍坚持原议,并扬言前海一带已定为德人居住区,天后宫必须前往他处。胡存约亦不退让,并以无合适地点为由,坚持不能迁移天后宫。

后经德国总督府决定,在当时的皇帝街(今馆陶路)划出一块地皮,并督令天后宫速迁。胡存约仍不罢休,又争言道:“商埠初开,商业幼稚,迁庙之举非同小可,须一二年后,聚得巨资,方可举办。”德国总督无言可答,只好将天后宫拆迁之事暂时搁置起来。

不久在德国总督卖尔瓦的克回国述职时,胡存约与众商家代表一起设宴送行,乘间言曰:“天后宫建自明代,历史悠久,若以古迹观之,尤足以壮行色也。”德国总督只得推脱不敢擅自作主,须请示德皇方可。后来,德国当局迫于众怒难犯,只得以留作古迹为名,将迁庙之事作罢。

为保护天后宫不受伤害,胡存约率领青岛的商家、渔民、海航人士及民众与德国人斗智斗勇,几经周折终于挫败德国人的图谋,天后宫安然无恙,此乃利国利民敬神明的功德之举。

作为青岛商界“公所”会首的胡存约在《海云堂随记》中记载了下青岛村商业街的盛况:“除附近即墨、平度、金口、海阳来赁屋暂营者六家外,计车马店九,烘炉一,成衣、估衣、剃发三,油坊、磨坊、染坊六,杂货、竹席、瓷器店铺七,药铺二,当铺一,织网、麻布、油篓、木材八,肉鱼盐铺行六,鞋帽、皮货各一,纱布绸店、洋广杂货三,酒馆饭铺九,酱园豆副(腐)坊各一,糕点茶食三,计六十五家。航载写船(注:即代售船票代理航运)多由洋广杂货、木材诸号兼业”。他的这段记述详细勾画了一八九九年拆迁前青岛下庄商业街繁荣的商业盛况。

为保持青岛村的纯朴民风,胡存约立下铁规,在下青岛村的行街(商业街)不得有窑子(色情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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