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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年的那个除夕，黄道周被崇祯皇帝投入大狱。 早在两年前，他因为在朝堂顶撞崇祯，被连贬六级，调任江西。 可两年后，不长眼眉的江西巡抚解学龙向崇祯皇帝举荐黄道周为丞相，理由是“忠孝”。 顶撞了老子，你还敢说他“忠孝”？他忠孝了，那老子算什么？ 崇祯皇帝一怒之下，将解学龙与黄道周一同下狱，准备以“伪学欺世”治二人重罪。 此时正值除夕，大明朝内忧外患，朝廷根本没心思过年，而黄道周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又遇到这么个犯冲的最高领导，报国无门，他在狱中写下10首五言律诗，字字泣血，句句哀叹。 这些诗稿后来被刻成法帖，也就是《自西库过请室复逢除夕》，也称《除夕帖》。 明黄石斋相国书 自西库过请室复逢除夕。 凉雱此无数，虎豹又重关。世道垂残腊，君恩总负山。寒衣青史 滴，短褐（全集作发）白云删。何处上林雁，曾经大泽还。事亦古曾有，人今何不 堪。蒲团翻鬼谷，木匣坐僧龛。绕梦家千树，诠书易半函。自怜土 室债，别出草庐庵。后死知无怨，偷生尚感恩。天除碧血路，雪浸 老云根。放鸽开笼少，啼乌倚树尊。百年能几日，对此坐黄昏。 灰溺存吾性，冰坚见物心。药因习苦淡，痛为绝交深。餐寝惊人 脯，庖林等鹿音。何期更衅浴，不作左徒吟。百炼余孤指，千春党 只身。雀侵铩羽鹤，鬼噪失归人。牍背看无字，钳头乐有邻。半生匡 道力，莫此逗前因。不是颠隮路，安知推纳多。舍身垂堑壑，施药
动风波。道碎空山在，天低病鸟过。残灯与破簟，强半似岩阿。
我法仍无恙，春寒能几回。青霜枯树忍，轻缴老猿猜。木石肝肠
是，针磁形影来。此间何可托，闻瀑有余哀。握粟日投卜，更无詹尹
知。穷鱼呼远海，喑雁失清池。腊尽年华退，灯催星斗移。关心谁最
久，雪卧土山时。读《易》惭虚度，艰贞惜暮年。清明无促网，孽
子剩奇缘。劫火煤床下，椒花落日边。漫尝毒草遍，坐却古人怜。
多方支赤骨，不暇问苍生。报主文章误，辞家毛羽轻。人依魑魅
熟，天閟风雷清。从此销残梦，南冠祝太平。黄道周幼玄氏书。
黄道周在狱中写过很多字，包括后来在清朝监狱中绝笔的《孝经》。 但与后来的从容淡定不同，这次由于受到不白之冤，情绪极不稳定，行笔缺乏其固有的节奏，反而更显得苍茫老辣。 不过，在监狱里住了没多久，两人就因为几位朝廷重臣的力谏，迫使崇祯皇帝放弃了治重罪的打算，改为廷杖八十，充军广西。 但黄道周和崇祯皇帝的梁子算是结上了。后来崇祯发现自己的错误，打算重新启用黄道周，但黄道周再也不伺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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