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本站特刊】张斯琦:杨氏昆仲早期艺事记略

 lsjxs 2019-02-05





给各位朋友拜年啦




福年有福气 ❋

HAPPY NEW YEAR

一帆风顺

二龙腾飞


旺年行旺运 ❋

BLESSING FOR YOU

三阳开泰

四季平安






1953年《斩马谡》



《斩马谡》杨宝森演唱 1953年 来自杨宝森艺术网 02:19








杨氏昆仲早期艺事记略







纵观京剧史,谭鑫培的谭派艺术与余叔岩的余派艺术,几乎是老生行发展的主脉。其后,杨宝森所开创的杨派艺术,使谭余派的艺术精华在新的时代得以延续,以至如今出现十生九杨的局面。述古出新,别开生面,无论在哪一个艺术领域,都是极为不易的功业。这其中既有杨宝森本人一生勤勉谨慎的求索,也与其堂兄杨宝忠的鼎力襄助密不可分。杨派艺术的风格形成,乃至传承发展,都是杨氏昆仲共同努力的成果。

如今世人更多瞩目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之后,杨宝森在演唱艺术上与杨宝忠在操琴艺术上的辉煌成就,实则早年杨宝忠与杨宝森的演艺经历,与最终杨派的形成有很深的渊源。对杨氏昆仲早期艺术生活的梳理,既可找到一些艺术上的源头起始,亦能看到一个流派从积累到形成的艰辛历程。






梨园世家






杨氏昆仲出身于梨园世家,据《顺天时报》文瑞图《杨小朵家传》记载,杨家四代都是很有声望的京剧演员。曾祖德春堂主人杨桂庆,号丹叔,字我卿,工花旦兼刀马旦。祖父杨贵云,名荣树,号莲芬,又号朵仙,字幼卿,工花旦兼刀马旦,曾掌四喜班。有二子一女:长女即王瑶卿之妻。次子即杨宝忠之父杨小朵,原名懋麟,号孝亭,又号棣浓,字佩芬,亦工花旦、刀马旦。三子杨毓麟,又名三官,号孝方,习武生,即杨宝森之父,后过继给杨贵云胞弟杨德云为嗣。杨小朵元配朱氏,即名昆旦朱莲芬长女。继室姜氏,即姜丽云之长女,小生姜妙香之姐。有三子,长子杨宝忠,次子杨宝义,三子杨宝祥。 


在这样的家族环境中,杨宝忠与杨宝森从幼年便开始习艺。杨宝忠在自传《艺事鸿爪》中回忆,他从九岁开始正式学习老生。家里为他请的老师开始是樊顺福、吴连奎,都是清末的京剧名演员,吴连奎还曾是余叔岩的老师。之后又请了裘桂仙、陈秀华。

据《艺事鸿爪》及《群强报》的记载,杨宝忠第一次演出约在12岁时,用小小朵的艺名搭俞振庭的班社,演《黄金台》,之后应邀赴天津,在大观茶园、丹桂茶园、下天仙茶园等剧场演出三年。16岁时,杨宝忠开始进入倒仓期,逐渐中止了舞台生活,但他没有停止对艺术的求索。这期间他投师访友,向谭派名票范濂泉等人请益,又向父亲杨小朵学习京胡。还加入了当时京城首屈一指的票房——春阳友会,既操琴也演唱,与樊棣生、赵济羹等人切磋谭派演唱及京胡艺术。19201011日,杨宝忠在同兴堂拜师李春林。李春林是老生演员,舞台经验丰富,会戏极多。同时他还是京剧界著名的大管,是梅兰芳、余叔岩等人的班社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这可以视为杨宝忠为自己将来复出舞台做的积极准备。


杨宝森也在幼年向鲍吉祥、陈秀华等人学戏。据19203月《顺天时报·都门菊讯》记载杨孝芳之子杨宝森,日前演斌庆堂会,惟不拿戏份,这是目前所见最早的关于杨宝森登台演出的史料,可知杨宝森至少在10岁时就已经登台演出了。






杨宝森 习艺斌庆社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正是京剧艺术的黄金时代,名家辈出,班社林立,其中著名武生演员俞振庭组建的斌庆社,就比较有特点。与其它教学为主的科班不同,斌庆社一直是学演并重的,几乎每天在广德楼、三庆园等剧场都有演出,对学生是一种极好的锻炼。杨宝森在少年时期,便以带艺入科的形式加入了斌庆社。


据《顺天时报》《群强报》等史料上的演出广告,杨宝森正式加入斌庆社演出,在19215月间,他每天在三庆园演出日戏。同台演员,有武生俞赞庭、小振庭(即孙毓堃)、李万春、蓝月春,老生王斌芬、王文源(即五龄童),旦角徐碧云、俞步兰、小桂花(即计砚芬)等。俞振庭为杨宝森请了裘桂仙做老师,并向钱金福学身段。裘桂仙曾长期为谭鑫培操琴,也为余叔岩吊嗓,同时他又是长期为余叔岩配戏的铜锤花脸,对于谭派老生艺术烂熟于心。裘桂仙为杨宝森打下的基础,并不同于一般教小孩戏的老师,而是真正大班风格的唱法、演法。在打下坚实基本功的同时,也开拓了杨宝森的艺术视野。


19215月到19244月,杨宝森在斌庆社依次演出了《捉放曹》《庆顶珠》《碰碑》《辕门斩子》《上天台》《失街亭》《斩黄袍》《断密涧》《举鼎观画》《南阳关》《搜孤救孤》《乌龙院》《黄金台》《浣纱记》《鱼肠剑》《二进宫》《赶三关》《武家坡》《回龙阁》《刺巴杰》《奇冤报》《定军山》《朱砂痣》《骂曹》《珠帘寨》《南天门》《状元谱》《汾河湾》等三十余出谭派老生剧目,囊括了唱工、做工、靠把各个门类,并多次演出《斩黄袍》《断密涧》《辕门斩子》《刺巴杰》这些不常见于谭派体系中的剧目,可见其习艺之全面。当时演出频率之高,几乎是天天有戏。这种舞台锻炼对于一个演员的成长是极其重要的。






杨宝忠 拜师余叔岩







就在杨宝森于斌庆社频繁演出的时期,杨宝忠已经走出了倒仓期,准备复出。此时余叔岩正在俞振庭的双庆社挂头牌,与杨小楼、梅兰芳鼎足而三。杨宝忠得以正式拜余叔岩为师,成为余门大弟子。


据《顺天时报》记载,杨宝忠拜师余叔岩的时间是在1922416日。在拜师之前,杨宝忠与余叔岩的琴师李佩卿就是很好的朋友了,对余叔岩的艺术已有了一定了解。当时余叔岩正处在年富力强的舞台黄金时期,在双庆社基本每天演出,且不翻头,像《辕门斩子》《双狮图》《开山府》《搜孤救孤》这些后来很少演出的戏,都在这个时期露演过。杨宝忠得以领略了余叔岩文武昆乱不当的舞台风光,这对于他学艺有莫大的好处。真正看过余叔岩的舞台呈现,再去跟余叔岩学戏,比起听唱片、间接向其他人学,自然是有无可取代的优势。


据《艺事鸿爪》中杨宝忠的个人回忆及朱家溍《学余随笔》的记录,余叔岩主要教了《状元谱》,从头到底,一字一句,一手一势教了一出。其他的戏则是在观摩之后问艺。这与谭鑫培教余叔岩的方法很像,学生有基础,老师用一两出戏说明基本的原理即可,其余的戏只在关键处做点拨。


由于杨宝忠擅于操琴,他对唱腔的记忆和理解能力也优于常人。除了向余叔岩本人学艺外,杨宝忠还与很多界内外的朋友共同研习余派,比如李适可、张伯驹、韩慎先、朱家溍、刘曾复等,他们互相交流艺术心得,成为很好的朋友。杨宝森虽然没能拜入余门,但有杨宝忠的帮助,也掌握了很多余派艺术的门径。






初赴上海







杨宝忠首次赴沪是在192310月,随余叔岩出演陶宅堂会。他个人正式挂头牌来沪商演,在19243月,与黄玉麟(艺名绿牡丹)共同赴沪演出于丹桂舞台,琴师为陈鸿寿,演到416日,包银一千四百元。这一期杨宝忠集中露演了《琼林宴》《卖马》《打鼓骂曹》《桑园寄子》《定军山》《洪羊洞》《空城计》《珠帘寨》《汾河湾》《打渔杀家》《红鬃烈马》《四郎探母》等谭余经典剧目。 


19245月,十五岁的杨宝森第一次赴上海,打出正宗谭派须生的旗帜,演出于更新舞台,524日,杨宝森首日登台,演出《定军山》。之后依次演出了《珠帘寨》《琼林宴》《乌龙院》《八蜡庙》《南天门》《捉放曹》《武家坡》《辕门斩子》《朱砂痣》《南阳关》《四郎探母》《汾河湾》《打渔杀家》《托兆碰碑》《空城计》《击鼓骂曹》《上天台》《桑园寄子》《奇冤报》《卖马》《断密涧》《天雷报》《红鬃烈马》《游龙戏凤》,还排演了新戏《飞龙传》,一直演到同年的825日。在这三个月中,杨宝森先与李吉瑞、王芸芳、高秋蘋等人同台,初由武生名宿李吉瑞唱大轴,615日李吉瑞这期演出结束,杨宝森开始唱大轴,可见他已经深受上海观众的认可与欢迎了。

从《申报》上的戏曲广告来看,这三个月的演出强度非常大,不仅每天有戏,有时一天要唱三到四出。如日场大轴《珠帘寨》,夜场双出《琼林宴》《武家坡》;日场全部《红鬃烈马》,夜场全本《四郎探母》。这种演出,固然是对演员是一种很好的锻炼,也会有比较好的市场收益,可是对于只有十五岁即将进入倒仓期的杨宝森来讲,长时间高强度的演出严重透支了他的体力和嗓音,为他后来的长期倒仓埋下了隐患。


首次赴沪演出的大获成功,为杨宝森在上海积累了深厚的观众基础,也结识了郑过宜、郑子褒等给他很大帮助的挚友。三十年代他嗓音复原之后直至1957年他舞台生活的末期,几乎每年都会在上海演出一期。






杨宝忠与杨小楼的合作







上海演出结束后,杨宝森进入了倒仓期,不得不暂时停演,而杨宝忠则进入到舞台生活的活跃期。当时在沪演出数年的荀慧生正式回到北京搭班,仍用艺名白牡丹。杨小楼提携后进,将荀慧生邀入自己的松庆社,老生邀了杨宝忠。这个阵容1924628日首次在开明戏院演出,杨宝忠演《击鼓骂曹》,白牡丹演《花田错》,杨小楼演《恶虎村》。之后半年时间里,杨宝忠演了《定军山》《失街亭》《洪羊洞》《捉放曹》《南阳关》等戏,并与白牡丹合作了《游龙戏凤》《汾河湾》等戏。


193010月,杨宝忠再次加入杨小楼的永胜社并长期演出,直到193212月,演出剧目有《捉放曹》《奇冤报》《定军山》《珠帘寨》《战太平》《法门寺》《八大锤》《打侄上坟》《琼林宴》《击鼓骂曹》,与旦角黄桂秋、关丽卿合作《四郎探母》《打渔杀家》《南天门》《汾河湾》《御碑亭》《红鬃烈马》等戏,与杨小楼合作《阳平关》《长坂坡》等戏。这一时期,是杨宝忠改行操琴之前最集中的演出,剧目也十分丰富。杨小楼对于同班的老生演员从来都是精挑细选,杨宝忠能在永胜社如此长时间演出,可见国剧宗师对他的舞台艺术是十分肯定的。


随着嗓音状态的变化和一些其他原因,从1933年开始,杨宝忠的舞台演出逐渐减少,偶尔参与一些坤伶或票友的演出。19341220日,杨宝忠在同兴堂举行仪式,拜三弦圣手锡子刚为师,正式转入乐队,结束了演员生涯。






杨宝森 兢兢业业的搭班历程







30年代初,随着嗓音逐渐恢复,杨宝森再度回归舞台。1933年到1934年,杨宝森长期搭荀慧生的班社,演出了《盗宗卷》《捉放曹》《托兆碰碑》《打棍出箱》《南阳关》《击鼓骂曹》《连营寨》《八大锤》《乌龙院》《黄金台》《碰碑》《卖马》《搜孤救孤》,还与荀慧生合演过全本《雪艳娘》。19342月到3月,荀慧生还约杨宝森赴上海天蟾舞台演出,取得了很圆满的演出效果。


与四大名旦并驾齐驱的于连泉,对杨宝森的艺术也很看重。1936年开始,杨宝森亦加入到于连泉的班社,演出《打渔杀家》《八大锤》《火烧连营》《卖马》《失街亭》等戏,还与于连泉多次合演名作《坐楼杀惜》。


193611月,梅兰芳、金少山等人应邀赴济南进德会演出十五天,杨宝森作为二牌老生同去,演出了《乌龙院》《捉放曹》《定军山》《阳平关》《奇冤报》《闹府出箱》《八大锤》《托兆碰碑》《连营寨》《空城计》等戏。这一次杨宝森虽然没有与梅兰芳合作演出,却为后来长期出演梅剧团做了必要铺垫。


1937年初,久别北京的十全大净金少山回京演出,给京剧界带来极大的震动。杨宝森加入了金少山的松竹社。当年215日,金少山在华乐戏院首日演出《连环套》,杨宝森与李慧琴合演《打渔杀家》作压轴戏。521日,金少山与杨宝森合作了《鱼藏剑·刺王僚》。与金少山这期同台演出,说明二十多岁的杨宝森,无论演出状态,还是界内声望,都已达到较高层次。


这一阶段频繁而丰富的搭班历程,使杨宝森经历了一番磨练,他的舞台艺术也更趋向于成熟。1939年,杨宝森组建宝华社,正式挑班出演,自此与马连良、谭富英并驾齐驱,直到50年代开宗立派。这些成就都与他早期的艺术经历有着深刻的渊源。





唱片遗音的艺术价值







    唱片录音,是最能直观了解演员艺术水准的史料,也是一个演员艺术发展的重要见证。杨宝森最早的两期录音,即1928年由孙佐臣操琴的大中华、蓓开唱片。当时杨宝森正处于倒嗓的恢复阶段,演唱风格更接近于老谭派。虽然嗓音状态受到局限,杨宝森仍然演唱得十分仔细,毫无草率之处,是他艺术上相当可贵的一面。《镇潭州》《马鞍山》《天雷报》《青石山》这些选段都是他平日很少演出的剧目,唱来依旧驾轻就熟,可见他艺术修养的渊博。这两期唱片全面体现了杨宝森扎实、深厚、正统的艺术基础。



1931年,杨宝森又在大中华公司灌制了一批唱片,嗓音状态较之前有所复原。其中与赵桐珊合灌的《宝莲灯》《四郎探母》《珠帘寨》《梅龙镇》及一面《断臂说书》,是谭余老生艺术的珍贵念白资料,口法、力度、尺寸,极为严谨规范。另有一面《战宛城》,录了一段念白与几句【散板】,是这个戏老生路数演法的重要遗存,很有文献价值。这几出戏的人物形象差别很大,杨宝森充分利用了声音高低、宽窄、薄厚、急徐的造型变化,使得每一种念白都十分贴合剧中人与情节,毫无雷同之感。


1931年大中华唱片中还有两面《摘缨会》的【西皮三眼】转【二六】,这段劝梓童是谭余唱腔中的名贵之作。从唱词的截选到声腔的铺排,杨宝森唱来有他自己的新意。同是这段,谭小培、余叔岩、谭富英、赵贯一各留下了资料,将这些录音放在一起校勘对比,很能代表谭余一脉声腔体系的传承与流变。


这三期唱片的录制,都处在杨宝森个人嗓音状态的低谷期。这种嗓音条件换成他人可能就无法演唱,但杨宝森却能完整地演唱下来,该有的全都有,还不乏精彩之处。这恰体现出杨宝森凭借后天勤勉克服嗓音暗弱期的功力。


1934年,杨宝森在胜利公司灌制了八面唱片。这一时期,正是他复出后舞台演出日益频繁的阶段。这批唱片中的唱段,都经过了精挑细选。《珠帘寨》收威,《托兆碰碑》当年保驾,《王佐断臂》说书,虽是零段的【散板】,杨宝森唱得字斟句酌,十分精彩,体现出他这一时期的高超艺术水准。另有《上天台》《战樊城》《四郎探母》几段,杨宝森录制了与余叔岩百代唱片相同的段落,有如书法中的名家临帖,唱得若合符契,很能感受到他研习余派艺术苦心孤诣般的虔诚。


1939年,杨宝森与高华合灌了《桑园会》唱片,共三张六面,囊括了该剧的主要唱段。这一时期,杨宝森的嗓音状态日趋完美,高音区运用自如,在演唱的衔接与收放上更加讲究。时下《桑园会》多见马派、谭派的路子,杨宝森唱念颇为大方,调笑之处很有分寸,不失身份,适度感把握得极好。这出戏后来杨宝森也经常演出,可惜没有留下实况录音,因此三张唱片便是了解杨派《桑园会》的唯一资料了。


我们通过这些唱片,可以认识杨宝森早中期的艺术风格与演变。唱片中的一些剧目,在50年代也都留下了实况或静场录音,如果对比一下,更能反应出他中年之后的种种变化。这些串联在一起,才是杨派艺术的完整形成过程。


与杨宝森相比,杨宝忠留下的唱片录音比较少。第一期唱片,是1924年在物克多公司灌制的,共两张四面,剧目为《南阳关》《珠帘寨》;第二期唱片,是1929年在胜利公司灌制的,有《乌龙院》《打渔杀家》《定军山》《状元谱》《琼林宴》《御碑亭》,还有一出新戏《林四娘》。余派艺术在传承上很有特殊性,早期的弟子杨宝忠、王少楼、谭富英与晚年的弟子孟小冬、李少春,在艺术风格上是有一定差异的。这种差异,主要源于余叔岩个人艺术风格的变化。早期弟子所处的,正是余叔岩舞台艺术的黄金阶段,无论是嗓力、体力都十分充沛,舞台感极强。余派中早期的艺术作品,除了余叔岩本人百代、高亭两期唱片外,可信度最高的,便是杨宝忠的两期唱片。


演出历史的梳理,唱片遗存的结集,都是为了尽可能还原艺术大师的本来面貌。特别像杨宝森、杨宝忠这样影响深远的流派奠基人,了解他们的艺术历程,无论对于艺术史研究,还是舞台实践,都会有很多帮助。希望今天的从业者,能从这些史料中获得具有现实意义的启示。





END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