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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在谈到笔墨时曾说：王铎、石涛，其字迹真伪易辨。真者用浓墨，下笔时必含水，含水乃润乃活。王铎之书，石涛之画，动落笔似墨沉，甚至笔未下而墨已滴纸上，此谓兴会淋漓，才与工匠描摹不同，有天趣，竟是在此。而不知者视为墨未调和，以为不工。非不能工，不屑工也”。 其实真正的书画大师，首先是笔墨大师，黄宾虹、石涛、王铎皆然，潘天寿也善用墨，而其在笔墨的经营上又独具慧眼。 潘天寿 日色花光 潘天寿的笔墨充分汲取了老子所谓“知白守黑”的精神，很有分寸感。'画事以笔取气，以墨取韵”，潘天寿很注重用墨，以焦、积、破取厚重，与黄宾虹山水的丰厚华滋不同，潘天寿用墨并非更倾向于用墨的自然与妥帖，随性而为之。其用墨古雅厚重，艳而不俗，浓淡得体，究其风格，可用一位霸悍来形容，求新求奇求险求胜之处，笔墨必然是先到的。 潘天寿 双鹫图 而且潘天寿还喜欢将水墨写意与工笔重彩结合在一起，水墨之大写意，泼洒淋漓，极尽气势。而用墨的极致，其藏露、虚实、刚柔、明晦、向背则体现出其匠心，于无墨处求墨，因此其实处是霸悍的，但其虚处含蓄而俊逸。但粗笔花鸟山水对于新时代而言也是有局限性，有时候难免有文人的文人墨戏之蔽，故而潘天寿的花鸟山水，有时候会用工笔重彩加以调和，双钩与没骨兼备，发挥重彩的新鲜感和彩色造型魅力，尤其是在其描摹深谷野花时，一反面要表现其野气，另一方面又要保持天真烂漫，野中带纯。明快疏朗，又有着传统水墨的意境美感。 潘天寿 双雏图 这与李可染的用西方笔墨画水墨不同，潘天寿的水墨是粗犷中有细腻，写中之工，工中又有写，在交融之中实现新的造型艺术风格，是脱胎于造化的东方意趣，而不是一味强调西方技艺之工。潘氏之画既有传统之扎实功底，又体现着时代的创新印迹。其《雁荡山花》、《露气》、《雨霁》等作品即淋漓尽致展现出这种意趣，新奇而美，可谓造境也！ 潘天寿 蛙石图 而在部分作品如《双雏》以及《耕罢图》中，潘天寿又有意尝试通幅泼墨二就，完全大写意式游走，以拙笔而写神，与八大以及黄宾虹晚期水墨画极为想象，需要注意的是，与其说是用的大写意花鸟的笔墨，不若说是用大写意的书体，在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得出，精笔之工完全省去，其写意，也往往也拙笔写神，有意追求似与不似的造型，那么画家着意的是什么？是情感，是空灵的情感与底蕴，所以一头牛的眼神有力透纸背苍凉的冷韵，这是以草书之体绘气韵精神，通幅的气息或游走，或连缀，看似不经意之间，得万物含蓄之情，但恣肆汪洋，又有着气骨和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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