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自然中寻求自在的快乐,固然可以在一定时空中超越人生苦恼,但是作为社会的人又该如何在纷纷扰扰的现实中寻求自处之道?人世的理想与超世的雅志又该如何完美统一?这些年来,苏轼无时不在思考着这一问题。 一、起因 何况苏轼对于在变法运动中青云直上的一帮新人从来就没有好感,加上他生性放达,口没遮拦,不知道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总是语含讥讽,早己将他们得罪无遗。 难保不会在此人才紧缺的当口异军突起,所以,必须赶快想办法治一治他,或许连带还可以将反变法派的潜在势力一网打尽呢。 要搞垮他首先就得让皇帝厌弃他。苏轼唯有“讥讪朝政'一事是致命弱点。 此时的苏轼,却浑然不知厄运已经逼近。 二、经过 翻箱倒柜,全家老小都吓坏了。面对一片狼藉,性情温和的王夫人也不禁心头火起,愤愤地说:“都是吟诗作文惹来这场大祸,他究竟得到过什么好处,把我们都吓了个半死。” 王闰之(苏轼妻子)于是一气之下,将家中残存的手稿付之一炬。 可见尚未立案,一帮小人早已将苏轼内定为死罪,只等屈打成招,便算大功告成。 然后一首一首拿来审问。这些诗文有的与新法毫无关系,纯穿凿附会,罗织诬陷,有的确有反对新法的内容,但包含着生活的真实,反映出新法的流弊,当然也有极少数反对新法的作品,表现了苏轼本人的思想偏见,但也根本谈不上应受法律的制裁 苏轼回答说没有。御史们自有办法:为了达到一网打尽的目的,他们还极力追问苏轼和哪些人有诗文往来。 在审判的过程中,李定忽然说:“苏轼确实是个奇才!” 李定认为:“即使是二十年前所作的诗文,引经援史,随问随答,无一字差错,这还不是奇才么?' 从八月二十到十月中旬,将近两个月的审讯,苏轼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经受了难以言喻的凌辱和折磨。 继以夜审,苏颂亲耳听到御史们对苏轼所进行的种种非人虐待,为之悲叹不已,写道:遥怜北户吴兴(湖州)守,诟辱通宵不忍闻。——宋·周必大《记东坡乌台诗案》引 朝中也有少数士大夫冒着株连入案的危险,仗义执言。 事实上,面对苏轼一案,神宗本人也是矛盾重重,心理颇为复杂。一方面,他恼怒苏轼竟敢恃才狂傲,讥讽百出;一方面,又从心底里欣赏他的才华,不忍轻易加害。 一天,宰相吴充陪侍在侧,议事己毕.吴充忽然发问: “陛下以为魏武帝(曹操)这个人怎么样?' 神宗回答道:“不值一提” 吴充说:“陛下一举一动都以尧舜为楷模,当然就应该鄙视魏武。然而魏武帝这样多疑好猜忌的人,尚且能容忍当众击鼓骂曹的祢衡,而陛下您为什么就不能容忍一个写诗的苏轼呢?' 这番话说得十分巧妙,恰恰击中要害,神宗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只得说:“朕并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想澄清一些是非,很快就会放了他。” 神宗回答道:“国事多艰,变法更张也都未见成效,有个叫苏轼的臣子动辄谤讪,甚至形于文字。” 曹后说:“可是二苏兄弟中的那个苏轼?' 神宗吃了一惊,忙问:“祖母怎么知道他俩的名字?' 曹后说:“我记得有一年仁宗皇帝策试制举后回到宫中,高兴说:'朕今日选得两名宰相之才,一个名叫苏轼,一个名叫苏辙,是两兄弟。朕已年纪老大,恐怕来不及用到他们,留给子孙不也很好吗?'” “因写诗而坐牢,开国百年尚无先例。我己经病了,不可再有冤屈之事发生,致伤中和之气。'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神宗肃然连忙答道:“谨受命。” 三、结案 不久曹后病势愈加严重,神宗决定大赦天下为太后请寿,太后说:“不须赦天下凶恶,只放了苏轼就够了。” 谁知李定等人眼看功败垂成,竟至狗急跳墙,设法再次激怒神宗。这次出马的是王珪。 在囚禁整整一百三十天后,苏轼终于从那有如百尺深井的幽暗监牢里走了出来。 本文素材选编自《苏轼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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