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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终练成打狗棍法 一、 高高的宽阔的台上，鳞次栉比的殿堂楼阁，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沿着青石条铺就的路，穿过一座座威严耸立金碧辉煌的宫殿，再向前望去，一座高台后面又一座三层重楼，比之其他宫殿，多了几分凌云飞度云青水澹之意蕴，在晨雾间如若仙阁。几声凤鸣般的笙的吹奏，或轻或重，若隐若现，更是让人心旷神怡遐思万千。这座楼名曰“凤楼”，前面那个高台叫做“凤台”。楼的主人就是秦穆公的爱女，年已及笄，名叫弄玉。 弄玉刚刚生下的时候，有人前来向秦穆公献一块未曾雕琢的玉，也就是璞玉。这块璞玉形状奇特，似有灵气，触之温暖腻滑，望之霞光绮丽。秦穆公一见，不觉心内一动，似有所感，恰好后宫前来禀报，说是公主降生。他大喜过望，重赏了献玉之人，又命人用桧木做一箱子盛放珍藏。女儿周岁时，按风俗让她抓周，大大的金盘子里摆放着各式珍玩宝贝端到她的面前，看她抓取何物，以测她将来志向。而她别物不取，偏偏抱住这块璞玉爱不释手，因此秦穆公给她取名“弄玉”。 这一日，弄玉吃过晚饭，宫女过来服侍她漱口洗手后，退到一边。她起身来到桌案前，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了几个字，呆呆的望了一会，又放下笔，来到了窗前，把宫女已经放下来的竹帘又慢慢地轻轻卷起，临窗而立，望着窗外。窗外，明月悬空，群星拱卫，几丝彩云从月前飘过，万籁无声，寂静的能听到高台下的虫鸣。她让宫女点上香，对着月亮拜了几拜，又让宫女打来水洗了洗手，然后取出碧玉雕琢成的笙吹奏起来。乐声有如凤鸣，清越入耳，并穿透夜空直达天庭。弄玉吹着吹着，突然停下，窗外，习习微风中似乎有优美轻柔的音乐之声远远传来，飘飘渺渺，似隐若现，忽近忽远，如泣如诉，仿佛在召唤着远方的亲人。弄玉以为是自己吹笙传出窗外撞在宫墙壁上而得的回音，或是自己的错觉，蹙眉凝思了一会，又拿起笙吹奏，那声音随之又起，竟应和着弄玉吹奏的节拍、曲调，若缓若急，轻重有度，仿佛有意与她合奏一般，配合得水乳交融，天衣无缝，衬托着弄玉的笙声更加细腻悦耳。弄玉不由心下一惊，停止了吹奏，那声音也随之停止。怎么回事？弄玉想了想，转过身看了看一旁站立的宫女。宫女也微皱眉头侧耳静听着，见弄玉看她，赶紧摇了摇头。弄玉从她们那里没有得到答案，又拿起笙开始吹奏，外面的声音又开始随和。就这样，她吹奏，和声又起，她停止，和声随停，起起止止，直闹到半夜。弄玉百思不得其解，茫然若失，只好把那只玉笙放在枕边，让它陪伴自己慢慢进入梦中。 二、 第二天，弄玉早早起来，不及梳洗，便径直来到窗前。宫女见她如此，连忙放下盥洗物品，先一步卷起了竹帘。弄玉推开窗子，望着外面。东山之巅，旭日初升，霞光万道。重楼下，郁郁葱葱，鸟雀齐鸣。弄玉久久立于窗前不忍离开，甚至父亲秦穆公走到她身边都丝毫未有查觉。 秦穆公因为爱女弄玉已到及笄之年，便开始为她谋求佳婿，议论婚嫁。这秦穆公在列国中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继位秦国国君后，励精图治，广纳人才，先后任用百里奚，蹇叔，由余等他国之人为谋臣，协助他治理国家；又任用西乞术，白乙丙等人为良将，国势逐渐强大。便一举灭掉了西戎诸国，开辟疆土千余里，因而周襄王任命他为西方诸侯之伯，称霸西戎，眼望中原，使秦国从一个各诸侯国国君眼里根本不入流的西方小国一跃而成为和晋，齐，楚等比肩抗衡的大国，为后来秦统一奠定了雄厚基础。本来，通过联姻巩固诸侯国之间的联盟是当时一种首选不二的政治手段，可是秦穆公不愿意拿自己的女儿做政治筹码，去和他国谈什么交易，他要遵从女儿意愿，所以他来到女儿这里，就是想听听她的意见。看见大王进来，宫女连忙行礼，刚要启口禀报弄玉公主，秦穆公连忙对她摇摇手将她制止，静静地走到了女儿身后，不忍心打扰她的思绪，满眼充溢着爱抚。 弄玉听到动静，回转身，看见了父亲，连忙敛裙行礼：“哦，父王。孩儿不知是父王到来，慢礼之处，还请父王原谅！” “罢了罢了。玉儿呀，父亲我来是要与你商量一件事情。”秦穆公扶起弄玉，满是慈爱的向她说道。 “哦，父亲言重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孩儿做的，您就吩咐一声，孩儿定当努力，何谈‘商量’二字？” “嗯，是这样。你已经不小了，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父亲我要为你择选一个佳婿，看看你要一个什么样的。” “哦，父亲来是和孩儿说这件事？孩儿也正好也有事要和父亲禀报呢！” “你有事要和我说？我想，该不是要和我谈嫁妆的事吧？” “父王你……” “呵呵呵呵--，那好，你说吧。” “嗯，是这样，父王。孩儿昨晚临窗吹笙，忽听外面远处传来应和之声，合拍应律，声音极美，孩儿由衷佩服，因此与之合奏到很晚方睡，孩儿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那你快和父亲说说。” 三、 弄玉把笙放在枕边，宫女上来要拿起收好，弄玉止住了她，说：“不用了，就让它陪伴我入睡吧。” 宫女答应退下。弄玉躺在床上，想起刚才的合奏，不由有诸多疑问，久久不能入睡。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用的是什么乐器？听声音，也一定是个能够吹奏的乐器。到底是什么乐器呢，声音真好听！” “他是特意来与我合奏的吗？否则，他怎么会一直配合我吹的笙，跟着我曲调吹奏，而且配合的这样天衣无缝？他吹奏得真好，比我还略高一筹！” “他是哪里的人呢？明天一定要让父王派人打听到他究竟是谁，家住在哪里。” 就在她晕晕沉沉似睡非睡时，忽听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急忙起身，穿好衣裳，下了床，推开门，走出楼外。月色还是那么皎洁，光华如水，照得大地如同白昼。这时，只见西南方五彩祥云飘过，现出一个高大华美的从中对开的宫门，并且渐渐被从里向外推开，露出道道霞光，美轮美奂。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男子，头戴羽冠身披鹤氅，骑着一只彩凤从宫门里面缓缓飞出，并一直朝着凤楼飞来，最后落在凤台上面。他从彩凤背上下来，于腰间解下一只赤玉的管状的物品，来到了凤台栏杆边，倚着栏杆，对着凤楼上凝视他的弄玉，将这只赤玉管的一端放到嘴唇上，轻轻吸了一口气，便开始吹奏起来。那只彩凤随着他的吹奏，张开翅膀翩翩起舞，并启喉伸颈亢声鸣唱，凤与这个人吹奏的乐器互相唱和，音律合拍，高低舒缓，让人心旷神怡。弄玉惊异地问他： “您吹奏的是什么乐器？” 那青年向弄玉恭敬地施了一个礼，回答道：“禀告公主，这个乐器名叫箫。因是用赤玉雕成，故而又称赤玉箫。” “哦，原来是箫。那您刚才吹奏的，是什么曲子？” “是我特意为弄玉公主谱写的一支曲调，名为‘华山吟’。” “你，为我谱的曲子？你是何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吗？我乃是华山神主，与弄玉公主您有宿缘，上帝安排与您结为夫妇，以了此缘，所以特来与您相见，以应天命。” “您，与我，结为夫妇？”弄玉不觉脸有些发烫，一阵急促心跳。过了片刻，启口继续说道，“我曾对父王盟誓，说必须要会吹笙的方可与之结为永好。可惜您演奏的不是笙，是箫呀！” “公主差矣。笙箫本为一体，笙就是生发的意思，是女娲创制的，所以其发出的声音合乎十二律中的太簇之律，为偶；而箫则是肃清的意思，由伏羲所创制，它发出的声音正合乎十二律中的仲吕之律，为奇。奇偶相合，正应上天匹配兴旺之意，怎能将之分开呢？” “哦，是这样，承教了！刚才听您吹奏的特别好听，您能教我吹奏这支曲子吗？” “可以呀！我们俩既然有夫妻缘分，学这支曲子又有何难？”说完，他就上了凤楼，来到弄玉身边，抓着弄玉的芊芊玉手，亲自传授吹奏技巧。一股男子的阳刚之气直透弄玉心脾，不觉又让她脸红心跳，昏昏欲醉。 弄玉猛然惊醒，原来竟是南柯一梦。 秦穆公听完女儿的讲述，也不由为爱女所述梦中情景所动，安慰着弄玉道：“爱女放心！我马上派人到华山寻访，就是踏遍整座华山，寻遍华山每一个角落也要把这位华山吹箫者给你找到，送到你身边，满足你心愿。” 四、 孟明和随从来到了华山脚下，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陡峭壁立的华山，不由为华山之险而惊赞。他是受秦穆公之命，来华山寻找弄玉公主梦中的那位翩翩少年华山神主的。接到这个命令，他根本不相信能够寻到这个所谓华山神主，甚至还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咳，大王太宠爱这个弄玉公主了！为了她的一个梦就不惜劳师动众，让我们疲于奔命来到这里，为她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华山神主。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寻到这个年轻英俊的华山神主，完不成大王交给的任务，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苍松翠柏，簌簌风声；杂木丛荫，鹤飞雀鸣；潺潺流水，清溪见底；曲折间道，蜿蜒前伸。孟明等一众人沿着小路前行，无心赏景，走得人困马乏仍不见一个当地人身影。孟明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一块顽石上，口干舌燥，正欲令手下取山泉解渴，一个随从呼哧带喘的跑来报告说：“禀报将军，前面不远处有一户人家。” 孟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随即站起，兴奋的问这个随从： “你是说前面有户人家？” “是的，将军。要不我们把他们给您带来，您直接问他们吧！” “别！别！千万别这样！还是我去他们家向他们询问打听吧。否则，把他们惹翻了，我们什么也打听不到了！” 走了不多远，果然见半山腰有户人家，茅顶石墙，炊烟袅袅，鸡鸣犬吠，间杂着稚童的嬉闹之声。孟明不由心中大喜，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这家农户前，隔着柴门高声说道： “喂，老乡，我是大王派来的使者，名叫孟明。今来打扰，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件事，如蒙指教得以遂愿，我必有重谢！” 院里玩耍的几个孩子停止了打闹，无邪的眼睛齐齐的望着他，和他身后一伙人，一只黄狗冲着他们“汪汪”叫着。房门开了，走出一位皓首老者，制止了狗的狂吠，来到院门前，打开柴门，对孟明施礼道： “山野村夫，不知将军大人远来，没来得及迎接，还请您原谅！如果不嫌弃，就请将军进屋里坐坐，喝口山茶解解渴，消消汗，歇一歇脚吧！” 孟明连忙还礼道：“谢谢您老人家了，我就不麻烦你们了。只有一事相求，还请您不啬指教！” “指教谈不上，尽我所知，不敢隐瞒！将军有何吩咐，但说罢了！” 孟明便把秦穆公转述给他的弄玉梦中所见的俊美少年的形貌特征，及其自言华山神主和所持之物一一向这位老者复述一遍。老者听他说完，仔细想了想，说： “您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华山上有一个地方，叫明星岩。七月十五日那天有个人来到这里，自己动手在这明星岩上盖了一座茅屋，居住在那里。是不是华山神主我不知道，可是我们都觉得他很奇怪！每天他都要下山买来酒自斟自饮。一到晚上，就必定吹箫一曲。那箫声婉转起伏，传音久远，尤其在这山里，更有回音飘荡，久久不息，听得我们如醉如痴，忘了睡觉。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 啊，果然有此人！孟明听了，兴奋不已，不禁举手拍额，心中暗道“天助我也”。随即他请这位老者做向导，亲自带路，领他们来到这个叫做明星岩的地方。 到了明星岩，果然见到一个人，正如弄玉梦中见到的那样，头戴羽冠身披鹤氅，英俊潇洒中不乏飘飘然出世超凡之气。孟明连忙上前对他施礼，道：“久闻华山乃神仙居所，今日得见仙姿，足慰平生了。不知上仙怎么称呼？” 那个人也连忙对孟明还礼道：“ 不敢不敢！凡人一个，哪里敢称‘上仙’？哦，我姓萧，单名一个史字。斗胆问一声：您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孟明马上自我介绍说：“我叫孟明，是秦国的右庶长，奉我们大王之命为他爱女访求佳婿来到此地。我们大王因为他的爱女喜好吹笙，希望能得到一个同样爱好音乐的人将之许配。听说您精通音乐，擅长乐器演奏，我们的大王非常渴慕，特意命我前来恭请，迎接您入宫一叙。车马已经备好，就请您尊驾前往吧！” 萧史连忙推辞道：“我不过粗浅了解一点音乐知识，吹吹箫管而已，没有别的本事。您还是请回，再去别处访求高贤吧！” 孟明当然不干，好不容易才访求到这个人物，而且和所描述的梦中人相差无几，他岂能放过？所以他一再恭请，那位老者也一旁极力劝说，萧史实在推辞不过，只好答应随他一块进宫。 五、 秦穆公一见萧史，心中便有几分喜欢，心中暗道一声“真吾婿也！”随即赐座，笑着问萧史道： “听说你善于吹奏一种乐器，叫做箫。那么，箫是什么样的？” 萧史连忙从腰间解下赤玉箫，双手捧着递上去。侍者接过来转递给秦穆公。秦穆公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让侍者递还给萧史，又问道：“你善于吹箫，那你喜欢吹笙吗？” 萧史回答道：“启禀大王，我只善于吹箫，不擅长吹笙。” 这时，藏在帐幕后面偷窥的弄玉让宫女传语给侍者，由他转告秦穆公：这位叫萧史的俊美少年正是她梦中所见。既然他说擅长吹箫，何不就让他当场吹奏一曲，实际看一看他吹箫技艺如何，岂不更妙。 秦穆公听罢，觉得爱女所说甚是，点了点头，对萧史说：“既然你擅长吹箫，何不就此演奏一曲给我听听呢！” 萧史点点头，站起身向秦穆公施了一个礼，说：“大王命我当场演奏，我只好尽力而为。如果吹奏的不好，有辱您视听的话，还万请恕罪！” 说着，他又拿起那只赤玉箫，轻轻拂拭一番，慢慢竖起，将一端送到唇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吹奏起来。刚刚演奏一曲，便觉微风习习吹来。随着箫声绵延不断，彩云从四面八方向这边飞来。对对白鹤在空中翩翩起舞，成群的孔雀也都聚集于林木青草之上，一时间，百鸟和鸣，霞光普照，气象万千。直至箫声停止，方才一切消尽，万籁无声。许久许久，人们才如梦初醒，赞声骤起。躲在帐后的弄玉亲眼看到萧史吹箫时所现的奇景，也高兴地按着心，轻声对自己说：“这才真是我的丈夫呢！” 秦穆公也不由翘起拇指，连声说好，惊奇地萧史：“我见你刚才吹箫，居然引来了祥云霞光和珍禽和鸣飞舞。如何能达到这种境地呢？” 萧史笑了笑，回答道：“箫乃是伏羲所创，本意就是让它发出声音有如凤鸣一般。凤凰是百鸟之王，百鸟闻到凤鸣之声，必然从各处飞来，聚集到它的身边，为它献舞嚎歌。想当年舜帝命人演奏‘箫韶’之曲，引来凤凰翩翩起舞。仙禽凤凰都能被乐曲吸引而来，何况这些凡鸟呢。” 秦穆公见他应答如流，又有奇艺在身，更加喜欢，眼里掩不住流露出喜爱之意，便笑着对他说： “我有个女儿，名叫弄玉，也懂得音律，擅长吹笙。我特别喜欢她，所以不愿意让她嫁给一般的草莽匹夫。今天见你具有这样的超凡能力，所以我特别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快婿，做她的丈夫。” 萧史闻听此言，连忙站起，跪在地上，叩着头说：“不敢不敢。大王，我本是一个山野之人，怎敢娶贵为公主的王室之女呢！” 秦穆公见他推辞，和蔼的向他解释道：“本来我这个小女儿有话在先，说是非吹笙者不嫁。我也是想顺从她的意愿，给她找一个会吹笙的丈夫。可是我今天看到你吹箫，居然能够与天地相通，引来和风祥云，招来百鸟和鸣，比之吹笙更胜一筹。何况，我的女儿曾经在上个月十五日的夜梦中已经有了预兆。时隔一月，今天是八月十五，正好与你又在此相见，这完全是上天的安排，就请你不要再推辞了！” 随即，秦穆公传来太史官，命他算好节日良辰，好为爱女成婚。这太史官也是个乖巧之人，闻听大王旨意如此，立刻掐算一番，禀报秦穆公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就是今天，八月十五中秋之夜，乃上上大吉，月圆于天上，正应人团圆于地上。” 于是，秦穆公立刻吩咐左右领萧史沐浴更衣穿戴吉服，通告文臣武将们自己将要嫁女的消息，又命人把凤楼里里外外布置一番。吹打弹拉，笙歌舞蹈，摆宴开席，笑语欢声，喜娘伴郎引着弄玉与萧史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然后二人相携，被喜娘宫女们簇拥着步入灯彩辉煌，充满喜庆的凤楼上。 从此，夫妻二人捧笙持箫，吹奏应和。 萧史不食人间烟火，每逢用膳之时，只是饮酒数杯。弄玉跟着他学导气之术，渐渐地也开始不食烟火。萧史又教弄玉吹箫，你吹我和，终于谱成《来凤》一曲。 这一日，又是十五月圆之时，夫妻二人来到凤台上，对面而坐。月光如洗，万籁无声，萧史拿出赤玉箫吹奏一声，弄玉笑了笑，也拿出碧玉箫吹奏一声。箫声刚落，便见一只紫凤飞来，落在了凤台的左面，随即又有一条赤龙飞来，盘在凤台的右面。萧史对弄玉说：“玉儿，我本来是天上的神仙，因为玉帝看到人间的历史典籍散乱不堪，极为震怒，命我下凡补遗理顺，重新整理。所以我奉命投胎，于周宣王十七年五月五日那天，降生在萧家，名萧三郎。后来果然在周宣王末年时，史官失职，史典缺失，我就把这段历史攥写出来弥补了空缺。周王认为我在这方面是有功之人，于是又叫我‘萧史’，到现在我已经下凡到人间一百一十多年了。玉帝念我劳苦功高，封我为华山神主，又命月老用姻缘之丝把你我拴住，结为夫妻永不分离，所以让我用箫声与你应和，终于得以遂愿。然而，我们不应该久居人间，沾太多红尘，还应该回归天上，做快乐神仙。现在龙凤一块应时而来，就是来接我们的，你我就要回到天上去了！” “啊，是这样！那我还得见我父王一面！这一走恐怕再无见面之期，我得和他辞别呀！”弄玉一急，不免流下眼泪。 萧史安慰她说：“你已经是神仙之体，和尘间一切都毫无关系了，怎么还眷恋这人间之情呢？何况，误了时辰，你我受罚不说，还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呀！” 弄玉听他这一解说，也就打消了向父亲辞别的念头。 于是，萧史乘着龙，弄玉骑着凤，在凤台上慢慢腾空而起，向远方飞去，渐渐消失在云雾里。 宫女和侍者目睹了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急忙喊人向秦穆公禀告。秦穆公听后，怅然若失，许久许久，才长叹一声，说：“都说神仙神仙，看来是真的有神仙呀！就看有没有这个机缘成为神仙了，看来我的这个爱女还是有这个缘分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甘心，再次派人到华山寻觅打探。因为他听说，就在爱女和女婿走的那天夜里，华山方向有龙吟凤鸣之音。然而，几乎寻遍了华山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打探到丝毫消息。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命令下人在明星岩上建一座祠堂，起名为“萧女祠”。每年到这个日子，就命人携带美酒果品前来祭祀。据说，十五月圆夜深人静时还能听到他们笙箫合奏呢。 *结语 吹箫引凤，快婿成龙，随凤而去，直奔仙境，这段佳话，引来后世文人骚客们不惜笔墨，纷纷写词赋诗吟颂。著名唐代诗人李白就有《凤台曲》一诗，专门咏诵这个故事： 尝闻秦帝女，传得凤凰声。是日逢仙子，当时别有情。 人吹彩箫去，天借绿云迎。曲在身不返，空馀弄玉名。 有人说，弄玉应该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好父亲！的确，漫长的历史上，像弄玉这样得到了自己称心如意的郎君佳婿者也许还有，可惜寥寥无几，又都没能得以流传。而在男尊女配的封建社会里，女性们更多的却是上演着悲剧。于是，人们只好把美好的憧憬寄托给了幻想，如孔雀东南飞，梁山伯与祝英台……而这样的悲剧再不会上演了，因为我们走进了新时代，一个女性得到解放的伟大时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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