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到过商丘，参观过壮悔堂，是明末清初才子侯方域幼年读书的地方，也是后来侯方域"雪苑社"作诗著文的地方。门柱有一联："壮心匡社稷扶正抑邪闻名朝野，悔定去风尘编新纂旧息影榭亭"，是镶字联，点出了侯方域"壮悔"之意，侯方域到底"壮悔"什么呢？难道是与李香君的恋情？  东面还有一座两层的小楼，匾额："翡翠楼"，实际上就是"香君楼"，门联可以佐证。"铁骨名媛铸情扇，赤胆巾帼傲佞臣"，"一扇铭贞凝血处桃花千载艳，两情合壁绝尘中蕙质九州芳"，描绘着李香君侠肝义胆，爱国钟情。  也去过商丘城南李姬园，拜谒李香君墓，是真是假，人们都这么说。李姬园既没有姓李的，也没有姓姬的，多是姓侯的，为什么取了这么一个村名？一个伟人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里肯定有原因，或者说有连带关系。  历史有些是难以复原的，该认真的时候认真，不该认真的时候不要瞎认真，只当是故事，只当是传说。任何作品都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何况孔尚任十年数易其稿呢！艺术都是精华，都是最闪光的东西，与生活有着很大的差距，不要不信，不要全信。  今天，我们来到南京秦淮河夫子庙，听说来燕桥旁，临秦淮河畔有李香君故居，不由好奇前来参观。只见匾额写到"李香君故居陈列馆"，门联是："侠骨共冰心，花容兼玉质"。  进了门，门厅一边写着李香君故居，一边写着秦淮八艳史料陈列。秦淮八艳，因我爱看书，倒也有所了解，突出的就是李香君、柳如是，她们的最大特点就是爱国。  到常熟去，我们特意到虞山南尚湖北看过柳如是的墓，并因感而发赋诗一首："拂水晴岩独葬身，虞山南麓两孤坟。悬棺不触清朝土，明士几人入剑门"，赞扬柳如是。  对于一旁的钱谦益墓，也赋诗一首："五斗学识空有文，山河破碎几成仁？清兵一到南明地，苟且偷生做贰臣"，进行对照比较。文人、清客一般嘴皮子上不错，到了实际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明亡时，柳如是劝钱谦益殉节，钱谦益忙推脱，柳如是便奋身投入荷花池中，多亏救了上来。钱谦益降清后遭忌被逐回乡里，郁郁而死。钱氏家族乘机逼索柳如是，柳如是刚烈自尽，留下遗言，埋她的棺材时要悬在墓中，不挨清朝的土，可见多么有志气。  至于陈圆圆、董小宛欲说还休。"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陈圆圆与吴三桂那点事，就不知提了。但董小宛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值得研究。顺治皇帝的宠妃董鄂是董小宛吗？杜撰的人总是往一起拉，不知人家冒家同意不同意。有人说董鄂妃死后，顺治皇帝痛不欲生，出家到五台山当了和尚。我也到过恒山悬空寺，也作过一首诗："人到悬空万事空，功名利禄任随风。世间烦恼何须有，心纳百川赛圣僧。"出去玩可以，长期在那儿住，没有一点毅力恐怕不行。  进了院儿，有一尊李香君雕像，再往上就是"媚香楼"，李香君与侯方域相恋相爱定情结亲的地方。"玉洁冰清千秋正气，扇奇艺绝一代名姝。"  这不仅仅是才子佳人，风流韵事，而是强烈的爱国情怀把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李香君虽说是歌妓，落入风尘，但却有思想、有情感、有抱负，厌恶阉党倾向复社，不向权贵低头，不受金钱诱惑，当田仰逼娶她为妻时，誓死不嫁，一头撞在地上，血染侯方域赠她题诗的宮纱扇，表现出受压迫受侮辱的妇女身上最可贵的东西。正巧画家杨龙友在此，竟然蘸着"美人的血"妙笔画出几枝桃花，被素有"南洪北孔"的戏剧家孔尚任，画龙点睛，十年数易其稿，写出了流传至今的《桃花扇》，歌颂了一代名妓能辨忠奸，不与奸人同流合污的民族气节和高尚情操；鞭挞了那些达官贵人苟且偷生的丑恶嘴脸。 其实，《桃花扇》也是有寓意的，它是借侯方域与李香君的爱情故事，来表现亡国之痛的历史剧。孔尚任刚提了个户部广东司员外郎，不久就被罢免，因他深层次的内容遭皇帝所忌。 戏剧结尾与传说也不一样，满树的桃花飘零落地，李香君悄悄合上那把题有侯方域诗句的扇子，收拾行装，与过去诀别，独自来到栖霞山下，在一座寂静的道观里，出家当了道士。史书言，李香君后不知所终。 这个结果，要比跟着侯方域回到老家"壮悔"，以至于遭受歧视，到城南李姬园浇花，郁郁而终强多了。刚树起来的形象，就让自己推倒了，哪怎么行？"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不因重做兴亡梦，儿女浓情何处消。" 前前后后的参观，我到比较倾向戏剧中的结尾，总觉得李香君的结局应该像柳如是似的，刚强、悲壮，这才符合李香君的性格与作为。她敢一头撞到地上，就说明她不拍死，不由作出一首诗来："血溅桃花宫扇红，位卑不辱自身名。南明歌女知亡恨，敢笑贰臣苟且生。" 九口2018-10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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