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戊申,秦右更疾伐赵。拔蔺,虏其将庄豹。 半民:右更疾,即樗里疾(?―前300年),又称樗里子、严君疾,是战国中期秦国宗室,秦孝公庶子,秦惠文王异母弟,其母为韩国人。 因足智多谋,绰号"智囊",曾辅佐秦惠王、武王、昭襄王等。樗里子名叫疾。因居樗里而称樗里子。其后他任庶长,被称为庶长疾。后来他被封于蜀郡严道县(今四川省荥经县严道镇),号严君,人称严君疾。《史记·太史公自序》说:“秦所以东攘雄诸侯,樗里、甘茂之策”。 秦王欲伐齐,患齐、楚之从(合纵)亲,乃使张仪至楚,说楚王曰:“大王诚能听臣,闭关绝约(终止盟约)于齐,臣请献商於之地六百里,使秦女得为大王箕帚之妾,秦、楚娶妇嫁女,长为兄弟之国。”楚王说(悦)而许之。 半民:苏秦死了,拆台连横的张仪正式登上了他的舞台,而最倒霉的就是楚国了,恰好这时候的楚怀王又是个贪婪轻信之人。 君臣皆贺(屈原呢?),陈轸独吊(悲伤)。王怒曰:“寡人不兴师而得六百里地,何吊也?”对曰:“不然。以臣观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齐、秦合。齐、秦合则患必至矣!”王曰:“有说乎?”对曰:“夫秦之所以重楚者,以其有齐也。今闭关绝约于齐,则楚孤,秦奚贪夫孤国,而与之商於之地六百里?张仪至秦,必负(背叛)王。是(这样),王北绝齐交,西生患于秦也。两国之兵必俱至。为王计者,不若阴(暗地里)合而阳(表面上)绝于齐,使人随张仪。苟(如果)与吾地,绝齐未晚也。”王曰“愿陈子闭口,毋复言,以待寡人得地!”乃以相印授张仪,厚赐之。遂闭关绝约于齐,使一将军随张仪至秦。 半民:齐楚合纵本是长久对秦之策,岂可以轻易毁约?这时候的楚怀王年龄大约42岁,在楚王位子上也干了十多年,楚国在他手里虽不说是蒸蒸日上,也还过得去,按理讲年富力强又有治国经验的芈槐怎么会轻易的上了张仪的当? 这里肯定不是我们后人看的这么简单。我想,“合纵、连横”在战国中期(惠文王、武王、昭襄王)是两股很大的、流行的思潮。面对着商鞅变法后的秦国,中原诸国突然发现,曾经不在眼里的“蛮夷之国”一夜之间成了“眼中之钉”、“心上之刀”,再加上苏秦口若悬河的游说,一时间,关东之国吹起了“合纵”的流行风。而且由于楚国的强大,加上屈原等的活动,又兼它半个“局外人”(三晋才是首当其冲的“局内人”)身份,楚怀王居然也弄了个有名无实的“合纵长”。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突然之间,苏秦死了,韩魏败了,齐燕战了,美好的“学说”并没有带来现实的“实惠”,而且东线的韩魏被秦国收拾了,西边的义渠也被收拾了,南线的楚国可能一下子感觉到了背后的“凉飕飕”。而此时,张仪恰到好处的献上了轻而易得的六百里的“桃子”“长为兄弟之国”的保证,楚国的主张“连横”的群臣不正好借机可以“贺”这“一片美好”呢。何况正直敢言的合纵派屈原此时大概并不在朝堂之上,只有一个孤立的、“骑墙”的客卿陈轸有什么力量呢?从陈轸的退而求其次的主张“阴合阳绝”,也可以感到他所面对的几乎“一边倒”的压力。所以,可以想见,与其说是张仪欺骗了怀王,不如说张仪和楚国群臣合起来欺骗了怀王,这就可以理解了。 张仪佯(假装)堕车,不朝(上朝)三月。楚王闻之,曰:“仪以寡人绝齐未甚邪?”乃使勇士宋遗(人名)借宋之符,北骂齐王。齐王大怒,折节(放下架子)而事秦,齐、秦之交合。张仪乃朝,见楚使者曰:“子何不受地?从某至某,广袤六里。”使者怒,还报楚王。 楚王大怒,欲发兵而攻秦。陈轸曰:“轸可发口言乎?攻之不如因赂以一名都,与之并兵而攻齐,是我亡地于秦,取偿于齐也。今王已绝于齐而责欺于秦,是吾合秦、齐之交而来(招来)天下之兵也,国必大伤矣!”楚王不听,使屈匄帅师伐秦。秦亦发兵使庶长章(魏章)击之。 半民:楚王一怒,得罪了秦齐两大强国,真是昏了头。况且,仓促出兵,应对早有准备的秦国,(秦国既然敢于骗楚国,当然会有所准备,)不败,那是不可能的了。为国者,越是遇到大事,越要冷静,做人也是如此。 三年己酉,春,秦师及楚战于丹杨(一作丹阳,位于丹水之北,曾作为楚都300多年),楚师大败,斩甲士八万,虏屈匄及列侯、执珪七十馀人,遂取汉中郡。楚王悉(尽)发国内兵以复袭秦,战于蓝田,楚师大败。韩、魏闻楚之困,南袭楚,至邓。楚人闻之,乃引兵归,割两城以请平于秦。 半民:丹阳、蓝田之战,楚国一败再败,丧师失地,与其说是军事上的失败,不如说是外交上的失败,与其说是外交上的失败,不如说是国家战略上的失败。偏在南方的楚国,自恃地广六千里,军队上百万,吃着春秋战国时老楚国留下的老本,东吞吴越,南并蛮夷,时不时还“问鼎”一下中原,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了更远的规划,已经被有着“席卷天下、囊括四海、包举宇内、并吞八荒”之志的秦国远远的甩在后边了。 另外,楚怀王是一个情商极低的人,贪婪、轻信、易怒,完全不把自己的国家放在心上,只为发泄心中的情绪,也许做个“诗人”差不多,做个国君,可就可怕了。看来楚文化的“感性”色彩熏染着每一个楚国人:屈原、芈槐、芈横(顷襄王)、项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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