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中生长 摄影:林良标 孙女的床铺中放着许多布娃娃。她让这些布娃娃安安静静地躺着,并为它们盖上棉被。她希望这些布娃娃不感冒,健康快乐。她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创造自己的精神生活。 孙女还在读低小。 许多成年人也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们是文化人。他们创造了精神财富,富可敌国,富载千秋。因为他们,一个城市才有了厚度、广度和深度。一个城市才有自己的地理向度和标志。 所以要致敬他们! 泉州文化人是泉州的宝贵财富。泉州文化人默默担承起泉州的重量。他们或显扬或迹隐都是泉州文化的宝。他们对泉州的贡献不可言说。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在我们眼前飞扬,岁月也带不走一串串熟悉的名字。将镜头对准他们,将文字对准他们,似乎是一个不可推卸的无可争议的责任,所以林良标自觉地拿起相机,我自觉地提起笔。 我们尽力! 有些镜头或许不那么好,有些描述恐怕不那么得力那么准确,但我们是真心的。我们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能得到谅解。有些还没拍到,没写到的泉州文化人,容待我们慢慢去补。 岁月不饶人,我们会去追。 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评。现在,我躺在我孙女的布娃娃旁边,一样做着童年的梦,一样有着精神的生长和生活的乐趣。 我想起俄罗斯诗人涅克拉索夫的一句诗:在俄罗斯谁能生活得快乐而自由?我也要问下:在泉州,谁能生活得快乐而自由? 王仁杰 剧作家 曾任泉州市戏剧研究所所长 生当为人杰。他真的成了人杰。 在当代中国剧坛,他是得奖最多、艺术质量最高的剧作家之一。有人说他是福建剧坛最优雅的诗人,又是最激烈的文化卫士;也有人把他称为中国三位“戏曲创作领军人物”的其中一位。 面对着纷至沓来的各项荣誉,他从不张扬,可他却深爱自己的家乡。当国务委员陈至立把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十大精品剧目的奖牌授予他,并询问他来自哪一省时,王仁杰大声地回答:“福建泉州!”他想让全国的同行知道,这部被称为“新时期戏曲创作与演出最高成就”、“中国古典戏剧一次漂亮的回归”的梨园大戏《董生与李氏》,来自他的故乡,一个有着深厚历史文化积淀的名城。 他的戏曲作品婉转细腻,品味高雅,充满诗意,不同凡响。那种孤男寡女,爱却不能爱的爱情故事,动人心魂,催人落泪;那种想反抗又犹豫不决、生不如死的情态,比王实甫的《西厢记》更揪人心,甚至可以跟曹禺的《日出》媲美。他站在人道主义的高度,企图砸碎封建主义摧残人性的枷锁。他苦心塑造的女性形象,体现出他对我国传统女性的人生价值和文化意义的重新审视和思考。 他执着地坚持戏曲传统,这是他对宏阔的民族文化传统的深刻认知、热爱和敬畏。他的书斋因此名叫“三畏斋”。 他一直保持着传统文人的形象,抵制了时髦,以不变应万变,一直用毛笔、宣纸,用小楷一字一句地描画心中的传统戏曲。在固守传统的同时,他也与时俱进。说来不信,他还会用手机写剧本,不能不叫人惊讶得瞪大怀疑的眼睛。 林坚璋 书法家 曾任泉州市书法家协会顾问 林坚璋,字颖之,号林野、涵天,堂号朴园、海天万里楼、寄庐、存真书屋。太多的名号,使它更像一个古老的人物。实际,他活在当下,而且并不显老。朋友圈中,他非常随和活跃,吃茶谈天,无论大小。 他是个很有癖好的人。入晚,人家请他吃饭,吃着吃着,他就坐着睡着了。人家又叫他,林老师,吃饭了。他醒了,又吃。 其实,他晚上是不用睡觉的。他可以躺在木沙发上,看一个通宵的书。看到清晨,他就睡着了,一书当被,一直到下午他才醒来,省了一顿早餐甚至中餐。 日夜颠倒,并不意味着他三观颠倒。他有很深的学养。书法与哲学相互渗透,融会贯通,有自己独到的创造。他的字,自成一体,线条苍劲,韧滑流畅,可以当琴弦来弹。他的学识并不低于他的书法水平,他对于文玩古董的热爱超过他对庸常生活的热爱。 像一只猫一样智慧,走遍大江南北。一个自由的艺术家,不受控于任何干扰。随意,是他的做派,懒散,是他的最佳配置。 唯一的缺憾,也是不可思议:他不喝酒。强喝也只是一滴滴。 刘志成 考古工作者 一个人住着一座破大厝。 破罐子,破石头,破瓦片,破椅子,破桌子,什么都是破的,只有人才是完整的。 甚至不能用两袖清风来形容,因为他的衣服常常连袖子都没有。可以说是落魄,可以说是脱俗,甚至也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守着他的六万册图书,孒然一身,舒世独立。 他也想赢得别人的理会,赢得别人的目光,赢得人间的温暖。然而,他只能自己关注自己——用自己毕生的追求和兴趣。 有人说他狂,有人说他痴。 埋头历史的深处,生活他根本不懂打理;隐藏在文化的缝隙,人情世故他根本不懂应对。 他在挖掘人类的进程,挖掘人类的智慧。许多考古的发现,都有他参与的影子。一块海峡人骨化石的出现,让我们惊异地得知,数万年前台湾海峡就和大陆连在一起。泉州湾掀起的巨大浪涛,将他的名字高高托起。 到高峰也到低谷,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运。他似乎清楚,一个人只有到过低谷,才能体会高峰的壮丽。 半路出家,无师自通。有媒体说他是“泉州古文化的守望者”,绝不是过誉之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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