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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檄文之信顺未孚肆逆迁鼎《讨司马元显檄》(文白对照)

 sos天外飞仙 2019-02-20

千古檄文之信顺未孚肆逆迁鼎《讨司马元显檄》(文白对照)

《讨司马元显檄》

(桓玄 东晋 公元402年)

案扬州刺史元显,凶暴之性,自幼加长;犯礼毁教,发蒙如备。居丧无一日之哀,哀垤为宵征之服,弦觞于殷忧之时,穷色于罔极之日,劫略王国宝妓妾,一朝空房,此基恶之始,骇愕视听者矣。相王有疾,情无悚惧,幸灾擅命,扬州篡授,遂乃父子同录,比肩连案。既专权重,多行险暴,恐相王知之,杜绝视听。恶声无闻,佞誉日至。万机之重,委之厮孽,国典朝政,纷纷淆乱。又讽旨尚书,使普敬录公。录公之位,非尽敬之所,苟自尊贵,遂悖朝礼。又妖贼陵纵,破军殄民之后,己为都督,亲则刺史,于宜降之日,辄加崇进,弱冠少年,古今莫比。宰相惩恶,己独解录,推祸委罚,归之有在,自古僭逆,未有若厮之甚者。

取妾之僭,殆同六礼,乃使尚书卜射为媒人,长史为迎客,嬖媵饕餮,贺同长秋。所谓无君之心,触事而发。八日观佛,锊人子女,至人家宿,唐突妇妾。庆封迄今,甫见易室之饮;晋灵以来,忽有支解之刑。喜怒轻戮,人士割裂,治城之暴,一睡而斩。又以四岁孽子,兴东海之封。吴兴残暴之后,横复若斯之调。妖贼之兴,实由此竖。居丧极味,孙泰供其膳;在夜思游,亦孙泰延其驾。泰承其势,得行威福,虽加诛戮,所染既多。加之以苦发乐属,枉滥者众。驱逐徙拨,死叛殆尽。改号元兴,以为己瑞。莽之符命,于斯尤著。否极必亨,天盈其毒。不义不呢,势必崩丧,取乱侮亡,实在斯会。三军文武,愤踊即路。

千古檄文之信顺未孚肆逆迁鼎《讨司马元显檄》(文白对照)

桓玄讨伐司马元显

白话文:

逆贼扬州刺史司马元显,是一个凶残暴虐之人,自幼时起就是如此;触犯朝廷礼仪,破坏朝廷的名声,自幼发蒙起就是如此。他在先帝崩逝国丧期间,没有一天表示过悲伤,丧服到了晚上就脱掉,换上华丽的衣服饮宴作乐,在举国忧伤之时,家中依然是日夜饮酒笙乐不断,对先帝和朝廷表现得无礼之极。他还将尚书仆射王国宝的小妾强行接入府中,又从不去看望,这是司马元显骇人听闻的罪恶之一。

司马元显这种作为就又怕相王司马尚之知道,整天生活在在恐惧之中。

司马元显父子趁着朝廷多事,在扬州擅自妄称有圣旨皇命在身,专擅一方,不听朝廷号令。他父子二人既专擅一方又有重权,经常做一些危及朝廷的事情,恐怕相王司马尚之知道,就封闭了一切消息。

因为以上这些原因,司马元显父子的恶名无人知晓,但天下对他们的赞誉却日甚一日。朝廷把一方重地和朝政大权都交付于这种乱臣贼子,国家的法度和朝纲,日渐混乱不堪。

司马元显父子又讥讽朝政,专擅日甚。处于朝廷的高位,不思为国尽忠,只想着他们自己的荣华富贵,悖乱朝廷的礼仪。又被奸佞之人怂恿,祸乱军队和虐害天下百姓,任用攀附自己的奸佞之人为都督之职,亲近的人任命为州刺史的高位,对投降的敌人即使是刚行加冠礼的年轻人也照样推崇备至,厚加赏赐,古今没有这样的事例。

一国的宰相惩处自认为的罪人,赏赐自认为的有功之臣,推卸罪责,任用私人,自古僭越篡逆之叛臣贼子,没有如同司马元显父子这样的人。

司马元显现在就如同娶妾室代替正室夫人一样僭越礼制,而且还有婚嫁时必备的六礼,让尚书仆射王国宝当媒人他的长史当作为婚嫁时的迎客他的小妾则贪得无厌,大吃大喝,就如同皇后大婚时一样。世人所说无父无君之心,就是司马元显这样行事。

司马元显还在八日观佛中,品评别人家的妻女,凡看中的女子就强行去人家中留宿,强娶民女。自古代齐国权臣庆封之后,没有见过这种互换妻妾还能饮酒作乐的人;自古代晋国国君晋灵公之后,也在没有出现过随便就杀人并且肢解尸体的暴君。

司马元显此人喜怒无常,随意杀戮,对士人百姓残忍暴虐,在自己管辖的城池中,凡有人只要敢瞪他一眼,立即就被斩首。又把自己年仅四岁的儿子分封到东海之地。在吴地残暴之后,有准备在东海之地施行他的暴政。司马元显的罪孽,实在是这个孽子造成的。

司马元显在先帝居丧期间,吃的山珍海味,都是由孙泰供应的;夜晚出去游玩,也是由孙泰随侍左右。孙泰依仗司马元显的权势,到处横行无忌,作威作福,所然也有随意杀戮的行为,但都是受到了司马元显的影响。另外还有,司马元显在他的地盘上广征徭役,使得冤狱广布,属下的百姓官民或死或反叛,已经所剩无几了。

现在司马元显擅自改年号为“元兴”,认为自己有上天祥瑞降临庇佑。比篡夺汉朝江山的王莽编造的符书预言还要荒诞。祸事发展到了极致,就是好运来临的开端;上天预兆似乎非常圆满的时候,就是流毒祸事开始的前兆。

司马元显父子不仁不义,他的军队必定会分崩离析,四散溃逃,自取灭亡,就是他的结局。

三军将士和各级文武官员,应该争相向前,讨伐逆贼司马元显父子。

千古檄文之信顺未孚肆逆迁鼎《讨司马元显檄》(文白对照)

桓玄讨伐司马元显

《讨司马元显檄》发布人和发布历史背景介绍

桓玄, 字敬道,小字灵宝,谯国龙亢(今安徽怀远龙亢镇)人。谯国桓氏代表人物,生于东晋太和四年(公元369年),东晋将领、权臣,也是同为一代权臣的大司马桓温之子。

桓玄是桓温的庶子,也是最小的儿子。 自幼为桓温所喜爱,晋孝武帝宁康元年(公元373年),桓温去世,遗命其弟桓冲统率其军队,并接任扬州刺史,以时年五岁的桓玄承袭其封爵南郡公。

桓玄长大后,相貌奇伟,神态爽朗,博通艺术,亦善写文章,对自己的才能和门第颇为自负,总认为自己是英雄豪杰。由于其父桓温晚年有篡位的迹象,所以朝廷一直对他深怀戒心而不敢任用。

东晋太元十六年(公元391年),二十三岁的桓玄才被任命为太子洗马。几年后,出任义兴(今江苏宜兴)太守,颇觉不得志,曾感叹:“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于是就弃官回到其封地南郡(今湖北江陵)。

途中经过建康,拜见执政的宰相司马道子,司马道子酒喝多了,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说:“父亲桓温晚年想当贼,你怎么看?”桓玄吓得跪地流汗不起。王府长史谢重为之缓颊,才结束了这尴尬场面。桓玄从此深恨司马道子。桓玄深刻感到自己被晋廷猜忌,于是上疏讼冤,但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桓玄住在南郡的治所,也就是荆州的治所江陵,最初荆州刺史王忱对处处跟桓玄作对,对他加以压制。东晋太元十七年(公元392年)十月,王忱病死任上,晋孝武帝打算以王恭接任,桓玄虽然对王忱不满,但也惧怕王恭,遂派人入京贿赂,果然孝武帝任命被视为“弱才”的黄门侍郎殷仲堪当荆州刺史,殷仲堪对桓玄十分敬惮,与其深交,而桓玄打算借助其军力,亦取悦他。

晋安帝隆安元年(公元397年),尚书仆射王国宝、建威将军王绪倚仗当权的会稽王司马道子,图谋削弱各方镇,桓玄劝说殷仲堪起兵讨伐王国宝,殷仲堪担忧没有皇帝的支持,自己被众人认为能力未达一州方伯的情况会被王国宝等人利用。

晋安帝隆安二年(公元398年),桓玄请求朝廷让他任广州刺史,司马道子下诏以他督交广二州军事、建威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假节。桓玄受命后却不到职。王恭遂于当年联结桓玄、殷仲堪等举兵讨伐司马尚之兄弟,桓、殷亦奉其为盟主。及后虽然庾楷大败给司马尚之,前来投奔桓玄,但桓玄也于白石大败朝廷军队。后虽然王恭因刘牢之倒戈而败死,但桓玄和杨佺期进至石头,迫使司马元显回防京师,并命丹阳尹王恺守石头城,因为刚刚背叛王恭的刘牢之率北府军入援京师,桓玄和杨佺期因畏惧而撤回与朝廷军对峙。

千古檄文之信顺未孚肆逆迁鼎《讨司马元显檄》(文白对照)

桓玄

司马道子于是以桓玄为江州刺史,杨佺期为雍州刺史,而殷仲堪就被贬广州刺史。此举令殷仲堪大怒,命桓玄和杨佺期率兵进攻建康。朝廷见此大家恐惧,唯有下诏安抚,并让殷仲堪复任荆州刺史,请求和解。众人于是受命返回驻地。

晋安帝隆安三年(399年)桓玄请求扩大其辖区,而执政司马元显(司马道子之子)加桓玄都督荆州长沙郡、衡阳郡、湘东郡及零陵郡四郡诸军事,并改以桓玄兄桓伟为南蛮校尉。桓玄袭取殷仲堪在巴陵的积粮。

桓玄派郭铨和苻宏击败殷仲堪;及后殷仲堪又派杨广及殷道护进攻,桓玄再在杨口击败他们,直逼至离江陵二十里的零口。后杨佺期自襄阳来攻,桓玄一度退后避其锋锐,但终大败杨佺期,及后由部将冯该并追获及杀掉他。殷仲堪出奔,又被冯该追获,及后被桓玄逼令自杀。

桓玄次年(公元400年)向朝廷求领荆江二州刺史。朝廷下诏以桓玄都督荆司雍秦梁益宁七州诸军事、后将军、荆州刺史、假节;另以桓伟为江州刺史。但桓玄坚持要由自己领江州刺史,又以桓伟为雍州刺史,朝廷碍于当时孙恩叛乱恶化,不能违抗。桓玄于是趁机在荆州任用腹心,训练兵马,并屡次请求讨伐孙恩,但都被朝廷阻止。

元兴元年(公元402年),司马元显下令讨伐桓玄,桓玄于是留桓伟守江陵,亲自率兵东下。

《讨司马元显檄》就是这时桓玄所发布,在檄文中桓玄列举司马元显之罪,昭告天下,以使得自己师出有名,事实上这不过就是东晋统治集团内部为争夺最高权力的一场内战而已,这种内战贯穿了东晋王朝全部一百零三年的历史,双方就没有任何正义可言。

司马元显因畏惧,登船而未敢出兵,刘牢之与其手下北府军向桓玄投降。桓玄逼近建康,司马元显试图守城但溃败。桓玄入京后,称诏解严,并以自己总掌国事,受命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领徐州刺史,加假黄钺、羽葆鼓吹、班剑二十人。

桓玄历数会稽王司马道子及其子司马元显的罪恶,流放司马道子到安成郡,数月后桓玄更派人杀死司马道子;又杀司马元显、庾楷、司马尚之和司马道子的太傅府中属吏。桓玄图除去刘牢之,先命他为会稽太守,令其远离京口。刘牢之意图反叛但得不到北府军将领支持,于是北逃广陵投靠广陵相高雅之,于途中自杀。司马休之、高雅之和刘牢之子刘敬宣于是北逃南燕。

桓玄在废除了元兴年号,恢复隆安年号,不久又改元大亨。及后,桓玄自让丞相及荆江徐三州刺史,以桓伟出任荆州刺史、桓修为徐、兖二州刺史、桓石生为江州刺史、卞范之为丹阳尹、桓谦为尚书左仆射,分派桓氏宗族和亲信出任内外职位。自置为太尉、平西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扬州牧、领豫州刺史。另外又加衮冕之服,绿綟绶,增班剑至六十人,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奏不名的礼遇。

桓玄先后杀害吴兴太守高素、竺谦之、高平相竺朗之、刘袭、彭城内史刘季武、冠军将军孙无终等北府军旧将,以图消灭刘牢之领下北府军势力。要挟朝廷追论平定司马元显和殷仲堪、杨佺期的功勋,分别加封豫章公及桂阳公,并转让给儿子桓升及侄儿桓濬。又下诏全国避其父桓温名讳,又赠其生母马氏为豫章郡太夫人。

大亨元年(公元403年),桓玄迁大将军,又上请率军北伐后秦,但随后就暗示朝廷下诏不准。同年,桓伟去世,桓玄因公简约礼仪,脱下丧服后又作乐。桓玄让朝廷命自已为相国,更加赠十郡封自己为楚王,加九锡,并楚国官属,桓玄将官属并入相国府。

千古檄文之信顺未孚肆逆迁鼎《讨司马元显檄》(文白对照)

桓玄

大亨元年(公元403年)十一月,桓玄加自己的冠冕至皇帝规格的十二旒, 又加车马仪仗及乐器,以楚王妃为王后,楚国世子为太子。十一月二十一日,由兼太保、司徒王谧奉玺绶,将晋安帝的帝位禅让给桓玄,随后迁晋安帝至永安宫。及后百官劝进,桓玄于是筑坛告天,于大亨元年(公元403年)十二月三日正式登位为帝,并改元“永始”,改封晋安帝为平固王,不久迁于寻阳。

桓玄篡位以后,骄奢荒侈,游猎无道,通宵玩乐。又因桓玄性格急躁,呼召时都要快速,当值官员都在省前系马备用,令宫禁内烦杂,又兴修宫殿,百姓更因而疲惫困苦,民心思变。北府旧将刘裕、何无忌与刘毅等人于是乘时举义兵讨伐桓玄。

永始元年(公元404年)二月二十七日,刘裕等人正式举兵,成功夺取了京口和广陵,镇守两地的桓修和桓弘皆被杀。

永始元年(公元404年)三月二日桓玄与一众亲信西走,一行一直逃到寻阳,得江州刺史郭昶之供给其物资及军队。后挟持晋安帝至江陵,在江陵署置百官,并且大修水军,不过桓玄西奔后怕法令不能认真执行,人心离异。桓玄于是挟晋安帝继续西走,抛下晋穆帝皇后何法倪及安帝皇后王神爱于巴陵。

桓玄于永始元年(公元404年)五月二十三日回到老巢江陵,益州刺史毛璩派军进攻,在江陵城西与桓玄相遇,益州督护冯迁跳上桓玄坐船,抽刀向前,桓玄拔下头上玉饰递给冯迁,说:“你是什么人,竟敢杀天子?”冯迁说:“我这只是在杀天子之叛贼而已!”桓玄遂被杀,享年三十六岁。桓玄死后,堂弟桓谦在沮中为桓玄举哀,上谥号为武悼皇帝。桓玄头颅则被传至建康,挂在大桁上,百姓看见后都十分欣喜。

桓玄上台后,面临东晋末年的种种乱象,也很想振作,大力整顿,但桓玄的政权代表门阀士族,不可能触动他们自己的既得利益,所以最后没能实行。他即位以后,好行小惠以笼络人心,例如他亲自审讯囚犯时,不管罪刑轻重,多予释放;拦御驾喊冤者,通常也可以得到救济;然而他为政繁琐苛刻,又喜欢炫耀自己,官员有将诏书中“春蒐”字误缮为“春菟”,经办人员即全被降级或免职。而桓玄又好游玩打猎、兴筑宫殿,因此人心思变。

桓玄在位仅数月时间,桓楚王朝便宣告覆灭了。

桓玄在位时,曾颁布改简为纸的命令。自蔡伦改进造纸术以来,纸张虽然不断推广使用,但国家政令仍采用简牍。桓玄下诏:“古无纸,故用简,非主于敬也。今诸用简者,皆以黄纸代之。”从此以后,纸张才完全代替简牍,成为朝廷公文的书写载体。

作者自编了一首小诗感叹如同桓玄一样的古代枭雄们

诗云:

内忧外患浮萍人,风雨飘摇似孤灯。

英雄豪杰出乱世,称霸天下任纵横。

几番问鼎争帝位,是非功过后人评。

功败垂成身死日,千秋功业一场梦。

千古檄文之信顺未孚肆逆迁鼎《讨司马元显檄》(文白对照)

桓玄讨伐司马元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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