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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号董粉——清初四王 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 清初“四王”为董其昌文人画派的正统传人，他们多曾直接师事董其昌，遵循以仿古为基调的创作手法，在笔墨变化上继续精进。王时敏为其中最年长者，他和董其昌合作《仿宋元人缩本画及跋》（又称《小中现大册》），将古画制作成尺寸比例缩小的“缩本”，并集合成册，王时敏所画每开对幅都有董其昌的题跋。此册除了展现师生俩的仿古蹊径，也是“四王”仿古的教材与重要的创作灵感来源，王鉴、王翚等人都曾仿制。 “元四家”中董其昌首推黄公望，他亦曾藏有黄公望的《陡壑密林》（王季迁藏）一图，后来归于王时敏，其《小中现大册》中即有一开《仿黄公望陡壑密林图》（图1）。王时敏忠实临仿黄公望笔墨，学习其源自巨然，“峰峦浑厚，草木华滋”的画风。 1. 王时敏，《仿黄公望陡壑密林图》（原明董其昌《仿宋元人缩本画及跋》册第八开），清，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王鉴65岁时所作的仿古集册《仿宋元山水图》中，有多开明显仿自王时敏《小中现大册》，其中亦包括一幅《仿黄子久陡壑密林图》（图2）。然王鉴并未照临，而是“戏弄笔砚，漫师其法，不求形似”，在构图和笔墨上改以自己的诠释，形成另一种清新明快的风貌，正符合董其昌仿古活动中“自出机杼”的自我要求。 2. 王鉴，《仿黄子久陡壑密林图》，清，故宫博物院藏 隐性董粉 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以个性鲜明的写意花鸟著称，似与仿古毫无关联，然而在他的山水画作品中，可见董其昌的笔墨风情。他曾临仿董其昌的一套仿古山水册《抚董思翁临古》册（图3），连董氏题字都照临上去，构图基本不变，只加以微调，然笔墨多淋漓浑厚，浓淡对比明显，展现与董其昌清雅松秀的笔墨不同的趣味。 3.八大山人，《抚董思翁临古》册之《仿黄子久富春大岭图》，清，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他的山水画兼有黄公望的笔墨线条与倪瓒的清冷情调，以新创的构图将二者融合，虽受到董其昌风格与创作理论的影响，却更加率性不拘，为董氏所规范的文人画添入自由清爽的气息。 新安董粉 查士标 在推崇“元四家”笔墨的董其昌心中，倪瓒“胸次清旷，笔意萧远”“古淡天然”“韵致超绝”。以安徽画家为代表的前新安派和新安画派，如程嘉燧、李永昌、渐江、查士标等人，多以倪瓒清淡枯寂的笔墨为基调。其中，活动于扬州的查士标，在书画上都受到董其昌松江派的影响。 靳治荆《思旧录》载：“其书法得董宗伯神髓。”查士标学习书法从董其昌入手，临仿董氏书迹已达风神肖似的境界。张庚《国朝画征录》中记载查士标：“画初学倪高士，后参以梅华道人、董文敏笔法。”南通博物苑藏查士标《仿古山水》册，其中第六开跋云：“秋溪放艇，士标阅思翁真迹，拟其意。”上海博物馆藏查士标《山水》册之第三开跋：“华亭尚书画法，顷有携其真迹过赏，因仿此帧。”安徽博物院藏查士标《曳杖过桥图》（图4）中，前景坡岸挺拔修长、三五成群的大树便颇有董其昌画树的翩翩风情。 4.查士标，《曳杖过桥图》轴，清（1663），安徽博物院藏 金陵董粉 龚贤 龚贤的作品（图5）有黑龚与白龚两类，乍看之下与董其昌风格无涉，然龚贤曾称：“董华亭画，冰肌玉骨，直今学中有不能下手。”董其昌逝世时龚贤仅18岁，据学者研究，龚贤曾在画中自题“吾生及见董华亭”，又曾题“画不必远师古人，近日如董华亭笔墨高逸，亦自可爱。……余少年时与龙友同师董华亭故也”。由此透露出金陵派龚贤、杨文骢与董其昌的师承关系。 5.龚贤，《湖滨草阁图》轴，清，吉林省博物院藏 然而，对龚贤来说，学董其昌只是一个法门与过程，不能“仅仅似董”，其谓师兄杨文骢“龙友画固出于董宗伯，而能脱尽其昌气习”。学董然后脱董，形成个人的独特风格才能自成一家，这样的创作概念也可说和董其昌“自出机杼”的终极目标相呼应。 文∣李如珊，台湾大学艺术史研究所硕士 图∣本刊资料室 本文刊载于《典藏·古美术》2019年1月刊。原标题：《董粉俱乐部：董其昌仿古心法、南宗路线的追随者与发扬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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