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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流落江湖,遇上了个臭老道,以酒代墨,写了个字让他测

 高天明月图书馆 2019-02-21

赵匡胤流落江湖,遇上了个臭老道,以酒代墨,写了个字让他测

赵匡胤流落江湖,遇上了个臭老道,以酒代墨,写了个字让他测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一场豪饮下来,赵匡胤足足睡了八九个时辰,

宿醉过后,彻底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午后。

之所以用了“彻底”这个词,原因是之前也曾间断醒了几回。

其中一次,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体似坠万丈深渊,跟着“砰”的一声,脑袋、腰身、四肢吃痛,睁开眼一看,四周却是黑乎乎的。

毕竟浓睡难消残酒,睡意浓冽,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像粘了浆糊,又合了回来,归于沉寂,继续大睡。

现在彻底醒过来,身上冰冷,外面天色已大亮,屋子里静悄悄的。

匡胤扭了扭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上,床铺上的棉被,只垂下半角,身上并无任何遮盖物。

原来半夜翻身,竟跌落床下。

如此看来,西凤酒非但香醇,竟能御寒。

他撑着身子,挣扎着起来,先伸了个懒腰,别有些大梦谁先觉的意思,摇了摇脑袋,脑壳里却像抵到了几个尖锐的硬物,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让人异常不快,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妄图想把自己弄得更清醒一些,脑袋里的痛感便愈加明显。

尽管向来好酒,但这样的宿醉却是平生罕有。

新交如酒,能有这样的豪饮,能有这样的宿醉,非是酒之故,乃是新交好友使人醉呢。

这样想着,匡胤的脑袋里瞬时浮现了一个豪爽冲天的黑大汉的影子,正是昨晚在这个异乡异地萍水相逢的张琼。

他推开窗户,远近的屋顶都铺满了白雪,瓦楞上、檐角边,挂着冰梢,下面的街市,行人稀少。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真快,一夜之间,就进入了隆冬时分。

匡胤呼小二泡了壶热茶,寻思,凤翔节帅王彦超既外出公干,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回来的。与其在客店里无聊地等待,不如到外面瞧一瞧这关中的雪景。

转念又记起张琼说他原是寄寓在他表兄马仁瑀家里,昨夜散手时,再三叮嘱自己闲时到表兄府上相聚。

匡胤与他在来凤楼赌酒相遇,虽是初识,却是倾盖如故,肝胆相照,意气相投。

左右无事,不如就到他表兄家寻他罢了。

这样想着,便穿上棉衣,将身上的盘缠全部绑在腰间,捏了点碎银子,吩咐小二给乌骓供上好豆料,详细问了马仁瑀家梅子园的去向。

马仁瑀家梅子园乃在凤翔远郊。

待乌骓吃饱,匡胤跨鞍而上,抖缰徐行。

天气严寒,朔风凛凛,瑞雪翻飞。

从街市驰出城门,行了七八里,两旁的农舍越来越少,远处山如玉簇,路边的林木恰似银妆。

无端端地,匡胤想起“袁安困雪”的典故:东汉名士袁安客居洛阳的时候,家贫。冬天,大雪积地丈余,洛阳令冒雪去拜访他。沿路,别人家都在扫雪,有乞丐出入。袁安家门口的积雪很深,无路可行,洛阳令大惊,以他已经冻死在家里了,命随从扫雪而入,却发现他僵卧在床上发抖。洛阳令知他乃是饥饿所至,问他为什么不出门寻求帮助。袁安的回答是:“大雪人皆饿,不宜干人”。

这样的大雪天,贸然造访,会不会打扰人家呢?

转过一个山头,风雪更猛了。

匡胤心下迟疑,马行自然缓散下来。

路边几株高大的榆木下有一木板钉就的茅草酒店,破壁缝里透出火光,竟有人在店内高歌。

匡胤凝神细听,只听其歌唱:“风织雨眠,疑作鼓角响,兵车纵横,万马回旋,当时少年心情,臆点江山天下计。”

这人的歌声方歇,又有一人击桌唱和,唱:“十年鸿泥渺渺,半世萍絮飘飘,枕泪痕,鲛绡透。鬓调人瘦,歌哭篁咽。不若散却千年事,芒鞋渡航,离合风云,笑笑,也弄风花也弄雪!”

匡胤下马立在店门,赞道:“两位歌声高吭,词辞古朴高雅,当是世之高士啊。”

那两人一个相貌清奇,白面微须,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另一个却是道士装扮,脸色黝黑,四十岁的光景,两人隔着地炉向火对饮,炉里面焰焰烧着柴火。

听匡胤说话,一齐扭头看店门。

匡胤站在店门,因为身材太过高大,竟把店门外耀眼的雪光全部挡住了,店里黑暗了许多。

匡胤作揖问道:“在下涿郡人赵匡胤,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

两人相邀道:“莫说烘火,这大冷天的,共酌些热酒又有何妨?”

赵匡胤流落江湖,遇上了个臭老道,以酒代墨,写了个字让他测

店门太矮,匡胤身躯太高,从门口进来,不得不弯下了腰,在那两人对面坐下来。

二人此时才看清他的面目,只见他脸色赤红,眉毛粗壮,双目有神,虎额高鼻,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不由暗自喝彩。

匡胤坐下,看了看,只见火炭边煨着几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不觉有几分嘴馋,复作揖问道:“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那道士稽首还礼,答道:“小可苗训,河中人氏。”又复指那白面儒生说:“这位乃是河北名士赵普,原籍幽州蓟县,因避兵乱,随父迁居洛阳。”

匡胤一听,不由对那白面儒生多看了几眼,心生好感。

须知匡胤的祖籍也属河北,乃是涿郡清苑县,父亲也是避兵乱入定州投军,后迁居洛阳。

当下自报家门,与赵普兄弟相称。

那苗训爱好阴阳兵家之术,穿一身道袍,颇有仙风道骨之态,以相面测字为业,云游天下。他混迹江湖,浪荡半生,阅人无数,看赵匡胤器宇轩昂,神态豪迈,不由暗自吃惊,心想,按相书上的说法,此人乃是龙凤之姿,富贵之相,不妨试探一番。

于是,一番客套话下来,便向匡胤道:“贫道看阁下器宇不凡,颇有王侯将相之姿,不如替你测一个字,如何?”

匡胤微微一笑,答道:“偶听道长啸歌,胸有块垒,内有深意,怎么突然以这等愚惑农夫农妇之技来诱我?若是道长手头拮据,小可身上也略有些银两,尽可以拿些去用,测字却是不必。”

苗训抚掌大笑,道:“壮士快人快语,真真豪迈爽直之人!当此离乱之世,人命危浅,要贫道算命、测字的达官贵人,比比皆是,贫道用度还算丰裕,心意先领了。”

那赵普也是和苗训一般的心思,要借机结交匡胤,一旁笑吟吟道:“测字之术,虽是旁门左道,信与不信,全在于人,兄台既然洒脱,又何妨一测?”

匡胤举杯欲饮,笑道:“也罢,道长测一个,权当娱情。”

苗训于是正色道:“赵兄请随意出示一字。”

嗯——匡胤略一思索,将杯中的酒洒出少许于桌子上,用手指蘸了,在桌上一笔一划书写,说:“‘赵’,道长便测贱字里面这个‘赵’字好了。”

苗训眉头一动,喝彩道:“好一个‘赵’字!”

匡胤和赵普一齐看他,同时问:“这个‘赵’字怎么个好法?”

苗训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解释道:“且看这个‘赵’字,左边‘走’上有‘土’,是中原板荡之状,‘小’偏偏坐在‘月’字之上,左‘短撇’,右‘点捺’,便是左丞右相,自己居中,坐在月亮上,壮士可不是就是王侯之相?驾驭文武,‘走’上赶‘土’,乃是封疆无界,还要开边拓土,建万世功业呢。”

匡胤从京师出来,原是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听了苗训之言,心中虽喜,却兀自不信,指着赵普说:“赵先生也姓赵,你这番解释用在他身上,也说得通。”

赵匡胤流落江湖,遇上了个臭老道,以酒代墨,写了个字让他测

苗训纵声长笑,道:“字由你出示,自然应在你身上,如要测赵先生,他却未必会示‘赵’字,何况,兄台没听说‘同人不同命,同字不同运’吗?”

匡胤默然,心中却风起云涌,翻腾不已,自忖,现在契丹入侵,百姓蒙难,可不正是我辈匡扶王室,救济天下的时候吗?只是不知真龙天子出在何方,自己该何去何从。目下虽然来投奔凤翔节帅王彦超,但那王彦超的志向如何,会如何安排自己,全都是一个未知数,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

赵普似乎猜出了他的心事,问:“壮士自京师来凤翔,莫非是寻前程来了?”

匡胤怔了一怔,据实相告道:“京师已陷于膻腥,在下正是要来凤翔投奔家父旧友节帅王彦超。”

听了王彦超之名,赵普皱了皱眉,道:“此人气量狭小,恐不能接纳你,纵能接纳,也难相容。”

匡胤矍然一惊,不信,强辩道:“王彦超当年与我父亲同在庄宗的禁军里效力,一起上阵杀敌,一起流血流汗,同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是割头换血的生死之交,岂会不接纳我?又岂会不能相容?”

赵普道:“兄如不信,不妨静等数日,那王彦超从华州回来了,自见分晓。”

三人浅斟细酌,纵谈古今英豪,共论天下形势,不知不觉,已至薄暮。

酒散离桌,天气寒冷,桌上酒水写成的“赵”字,已凝结成冰,晶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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