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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四島 近些年，在日俄之间，「北方四岛」动不动就被拿出来炒。日本国内从领导人到普通民众，宣称将收回北方四岛。俄国人则人狠话不多，从国家领导登岛到宣布开发计划，态度也相当鲜明，那就是寸土不让。 北方四岛，俄国人称南千岛群岛，日本人命名为择促、国后、色丹和齿舞，位于俄国千岛群岛以南与日本北海道东北部之间。两国关于这四岛的争执，要上溯到四百年前。 争议由来已久 ▼ 在日、俄染指之前，千岛群岛上的主要居民是阿伊努族。他们打鱼垦荒，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17世纪，日本的松前藩绘制了一份地图，把包括四岛在内的一些千岛群岛描述在内。从这一点看，日本比俄国人要早一点发现四岛。但领土的归属，从来就不单纯是谁先发现就归谁。 ▲ 北方四岛 不久，俄国的一些探险队也发现了千岛群岛，沙皇一看，这地方不错，就有了长期经营的打算。1779年，沙俄政府正式把千岛群岛所有岛屿划归己有。 日本的德川幕府听说俄国人在往这里移民搞开发就坐不住了，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千岛群岛离日本的北海道太近了，于是在19世纪初向岛上派兵驻守，修建码头，在国后岛修筑道路，着手开发四岛。 ▲ 北方四岛 双方在千岛群岛问题上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幕府坚决不准许与俄国人贸易，并断绝岛上俄国人的物资供应。俄国人被迫撤离。 不过，吃了亏的俄国人很快折返，他们不定期地骚扰岛上居民，烧杀抢掠。直到1854年，日俄达成划界协议，以择促岛与得抚岛之间为界，择促岛以南属于日本，得抚岛全部及以北属俄国。 实行闭关锁国政策的德川幕府，并不重视开发这些岛屿。岛上的哨所大部分是靠承包这些岛屿的商人负担。商人生意不景气，承包商经常换，就影响到哨所的维持。直到明治政府，北方四岛才迎来开发的春天。 ▲ 日俄战争 1904年，俄国在日俄战争中落败，被迫将千岛群岛与库页岛南部让与日本。之后，日本又趁俄国爆发十月革命，占领了库页岛北部。直到1925年，日苏签订条约，日本宣布从苏联领土撤军，但作为补偿，他们获得了在库页岛北部石油、煤炭、森林的开采权。 对于习惯了占别人便宜的老毛子来说，这种耻辱性的条约当然是无法忍受的。不久，他们就得到了报复的机会。 二战结束前夕，苏美英三国在雅尔塔开会，商定以苏联占领日本的千岛群岛和南库页岛为条件，对日宣战。在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苏联远东军开始进攻千岛群岛，最终占领了全部的北方四岛。 ▲ 雅尔塔会议三巨头 日本人想要回四岛 ▼ 战后的日本，已经丧失了作为主体国家的资格，一切都看美国人颜色行事。一开始，他们还想着让美国帮着保留北方四岛，建议在划定千岛群岛的范围时，不要把南千岛群岛包括在内。 但美国人拒绝了这些建议，他们让日本放弃北方四岛，又不规定日本放弃后这些岛屿的权属。实际占领的苏联人成为这些岛屿的主人。日本人似乎也认命了，在一些官方出版地图中，北方四岛被划为苏联领土。 随着冷战兴起，一方面，美国人将日本看做对抗苏联的前沿阵地；另一方面，恢复了外交自主权的日本政府也谋求与苏联实现外交关系正常化。在美国授意下，日本国内某些派别将日苏领土问题提出来，北方四岛再次成为焦点。 1955年，日本在与苏联的复交谈判中，首次明确提出领土问题，不过这次只提出归还齿舞、色丹两个岛，后来觉得不妥，毕竟这两个岛是四岛中面积最小的两个，第二年，把国后、择促两岛也纳进来，提出苏联长期把日本固有领土当做自己的领土，日本国民很难接受。 苏联政府看起来也很敞亮，表示同意先把色丹和齿舞移交给日本，不过要等两国缔结和平条约后才行。但从苏联解体一直至今，两国之间的和平条约也没结果。 苏联的允诺不能说全是虚情假意，在当时冷战背景下，如果以放弃色丹和齿舞两岛为代价，换来与日本签订和平条约还是值得的，毕竟，这两个岛仅占总面积的一成不到。 ▲ 色丹岛 对日本政府来说，如果能先得到两个岛，那么对国内舆论和民众也是一个交代，毕竟对方是苏联。但美国人在背后给日本政府撑腰，让他们不要在领土问题上向苏联做出让步。日本政府也想借助美国人的力量逼迫苏联就范，要求把四个岛全部一次性归还日本。 苏联眼见日美越走越近，也失去了耐心。1961年，赫鲁晓夫直接给日本首相写信，宣布撤销之前关于归还齿舞、色丹两岛的承诺。北方四岛的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 赫鲁晓夫 20世纪80年代，日本利用苏联国内经济困难，以经济援助为诱饵，企图引诱对方在北方四岛问题上松口。这些努力似乎见到一点成效，先是戈尔巴乔夫承认日苏之间存在领土的历史遗留问题，同意通过谈判解决分歧；苏联解体后，叶利钦也基本认同之前戈氏观点。 普京当选为俄罗斯总统后，在北方四岛的问题上回到了苏联时期，即先缔结和平条约，然后归还色丹和齿舞岛。已经为此努力了近半个世纪的日本政府，当然更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双方再次陷入僵局。 北方四岛问题的深层原因 ▼ 表面看，「北方四岛」是日俄之间的领土争端，实质上，这是冷战时期问题的延续。 首先，主要因素是美国在搅和。二战时，为吸引苏联参战，先是同意将日本部分领土划归苏联；之后出于与苏联争霸需要，又宣布不承认苏联对千岛群岛的占领，并在与日缔结合约时，人为地给日本政府造成了美国准备帮助他们要回北方四岛的假象。 自恃有美国撑腰的日本人无论是基于历史原因，还是基于国内民情，都不会在领土问题上对苏俄松口了。 其次，双方对国际条约条款各执一词。苏联的理由的《雅尔塔协定》和《波茨坦公告》。日方则认为这两个条约都不具有法律效力。 ▲ 2012年，时任俄罗斯总统的梅德韦杰夫视察北方四岛之一的国后岛 第三是四岛背后的经济军事价值。如果这四个岛处在对于两国都无关痛痒的位置上，日俄两国可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讨论这么久。 北方四岛不仅本身矿产资源丰富，周围的渔业资源也很可观。除此以外，控制北方四岛，俄罗斯就相当于在日本家门口架起了大炮，直接威胁日本以及驻日美军。反之，日本则可扩大自己的战略纵深。 第四是实力因素。日方在军事上对俄罗斯尽管有过胜利，但失败的教训更深刻。战后日本专注发展经济，军事上主要依仗美国。而苏联作为全球性霸主，自然是日本所得罪不起的。所以日本很多时候只能是打嘴仗，即使是表示抗议也不敢说得多过火。 ▲ 日本制作的要求返还北方四岛徽章 继承了苏联衣钵的俄罗斯，虽然实力下降，但依然是日本得罪不起的。现实也促使他们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靠美国来压制俄罗斯，更加不靠谱。 俄国人会还吗？ ▼ 个人认为，就算将来日本与俄罗斯关系缓和，双方经济合作不断加深，日本所期待的以此为突破口来进行领土磋商也不会有结果，俄罗斯不可能归还北方四岛。理由如下： 首先，这不符合战斗民族的风格。从俄罗斯的历史看，只有侵占别人领土的份，从来没有主动吐出来的。即使有暂时出让的，后面也会让对方加倍奉还。作为牺牲品，欧洲有波兰，亚洲有中国、日本等。 ▲ 普京与安倍会面 其次，俄国内民众已经一致认为，南千岛群岛是俄罗斯联邦的一部分，俄方不会拿领土问题与日本做交易的。更让俄方担心的是，由于俄国历史上占了不少国家的领土，如果对日让步，那么后面会不会还有其他国家提出类似要求，这是他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尽管日本国内从没停止过关于「北方四岛」问题的宣传，历届日本政府也从未放弃对「北方四岛」主权的声索，但俄方在这个问题上不会松口。 这个问题将来会有两种可能：一、随着时间推移，日本最终疲劳了嘴仗，放弃主权声索；二是俄罗斯国内发生重大变故，日本趁机夺岛。
▲ 安倍参加北方领土日集会 如果是后者，历史似乎陷入了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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