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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误解了庄子!《逍遥游》中的鲲鹏并非真“逍遥”

 正心正举 2021-04-07

文/郝宇   正心正举特约作者

主播/樊浩

于佛而言,舍即是得,得即是舍,一切外物不过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于道而言,无所凭借方是大道之真,一切有为者不过是庸人自扰;

即使是以执著而著称的儒家,也有“乘桴浮于海”的潇洒脱尘。

佛家常说,舍,就是得;不舍,哪有得。

放下,便得自在。

随着“人间佛教”思潮的兴起,其他思想流派也逐渐放下了“高贵的身段”,纷纷从“阳春白雪”的高雅殿堂走进了民间。

“成佛成道”,过于虚无缥缈,它与我们太远;“沟通天地”,过于微妙玄通,它于我们太难。

我们想要的无非是一种哲学思想的引导,引导我们更好地生活、更好地生存、更好地看待生命。

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中,我们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太累。

肩头上要背负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甚至压得我们喘不过气,那么,学会“抛弃”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鲲鹏之变,难舍外物

庄子在《逍遥游》中讲述了一个“鱼和鸟的故事”:“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从水里的“鲲”变化为天上的“鹏”,这个来自北冥的物种看起来十分神奇。

它显然是庄子虚构出的一种物种,但即使是虚构,也需要原型。那么这个物种的原型是什么呢?它的原型就是我们中华的图腾——龙。

在水中的“鲲”无非是一种“潜龙在渊”的厚积状态,而空中的“鹏”则是“飞龙在天”的薄发状态。从鲲到鹏的变化,实际上是万变不离其宗,是由量变产生的质变。

一个人勤学积累多年,终于有朝一日可以大展身手,这就是“鲲鹏之变”的过程。

庄子看似在写“鱼鸟”,而实际上说的却是人。

大鹏如同一个“志在四方”的好男儿,区区一个北冥是留不住他的,他要去追求更广阔的天地,所以他要去南边的天池。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他必须要借助一些外物。无论是“水击三千里”的水,亦或是“扶摇九万里”的风,都是他必须借助的外在条件。

水也好,风也罢,要想承载起几万里大的身躯,没有足够强大的外力是不行的。所以在他出发前,还要动用一切条件来“培风”,等到把这风积累培养到可以“背负青天,莫之夭阏”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起航时刻。

大鹏南徙的过程是漫长的,志向是高远的,步骤是繁琐的。在蜩与学鸠这两个小东西看来,大鹏实在是太愚蠢了。

为什么非要费这么大周折前往南冥呢,像我们一样毫不费力地就可以飞到蓬蒿之间不好吗?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就是庄子所说的小大之辩。在庄子笔下,他们都是现实中人的代表。

有的人目光短浅、胸无大志,像极了蜩与学鸠;

而有的人志存高远、心怀天下,与大鹏无异。

然而这些人都并非真正的高人,而是可笑之人。宠辱不惊的宋荣子一面嘲笑着那些小人物与大英雄,同时也被别人嘲笑着,因为他自己同样也没有达到最高的境界——“无所待”。

一朝无所待,方能逍遥游

人生的至高境界,不是纵情山水的通达流连,亦不是重于泰山的慷慨激昂,而是一个人抛去外物时的怅然若失。

当你真的抛去外物时,当你真的因此而怅然若失时,抬起头来,望向远方,你会发现,天地之间本是淡若清风、自在安宁。

只有做到“无所待”,才能成就“逍遥游”。

那么,什么才算得上是“无所待”呢?

千年以来,我们华夏一族最为推崇的莫过于三皇五帝。在尧帝时期,有一个叫许由的隐士。

许由虽然大名远播、才华不凡,但却整日逍遥自得,不问天下之事。当尧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后,突然想起了世间还有这么一个贤人,于是他想把天下交给许由来治理。当他找到许由交待完来意的时候,许由却断然拒绝了。

许由说道:“鹪鹩巢林,不过一枝;鼹鼠过河,不过满腹。”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知足常乐。只有知足的人才不会一心去追名逐利、驰骛外物,既然拥有了清风明月,那么要天下这外物有什么用呢?

许由是无所待的,而尧有所待。

什么叫做真正的抛去外物?许由就是真正抛去了外物的人。

如果有一天,当你再次面对你过往的难堪、面对你曾经憎恨的人时,你能够心如止水,坦然地面对它,能够一笑泯恩仇;

如果有一天你面对着金山银山、万千财富,依旧可以视如粪土、不生贪念。

那么,你已然抛去了外物,成为了一个逍遥自得的人。

列夫·托尔斯泰在小说《一个人需要多少土地》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对土地贪得无厌的帕霍姆,最终在用脚丈量土地的贪婪中吐血而死。他的仆人发现,“帕霍姆最后需要的土地只有从头到脚六英尺那么一小块”

正如赵本山在小品中所言:“人生在世,睡觉只需三尺宽,最后的那个小盒才是你永久的家。”

其实最后的“小盒”也不过是个外物罢了。百年之后,你已零落成泥,真正做到磅礴万物以为一。

把世间万物都看作是一个“一”,而把“我自己”也看作是这个“一”。

万物都是我,世界就是我,我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风霜雨雪不过是我自己的一部分,这样看来,又有什么外物是你不舍得抛弃的呢?

扔掉外物,终得自在

普希金说:“一切都是暂时的,一切都会消逝。一切逝去的,都会变成美好的回忆。”

很多人舍不得抛去外物,殊不知,抛去了外物方可换回来美好与自得。试想:世间又有什么能比得上内心的逍遥自在呢?

所谓“逍遥”,有着多种含义。

在《诗经》里,它有着“飞翔”、“翱翔”的意思;

在《楚辞》中,则有“远行”、“远游”的意味;

而在《庄子》里,它又在这两种含义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一种哲学意味。

“无所待”的“抛却外物”不是和外物作斗争,更不是站在外物对立面,而是一种囊括天地万物的大包容。

当你真正做到能够包容万物的时候,则万物于你而言都不再是外物,他们都将成为属于你的一部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只有“有容之大”才能真正做到不依赖于外物,只有“有容之大”才会让一个人从胸襟气度到事业人生,都变得前路可期。

有的人想把大葫芦用来舀水和储存,而有的人则想用大葫芦做船,因为船可以载人;

有的人想拿大树去做工匠的木料,而还有的人则想把它种在道路旁,因为树荫可以覆人。

这一“载”一“覆”彰显的就是“有容乃大”的逍遥真意。

以抛弃外物的方式,达到包容万物的境界,从而获得了真正的心灵解脱、逍遥快意,这便是为人处世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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