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作家中,冰心素来以不被同行待见出名。这与她的深受读者喜爱形成了鲜明对比。 公然对冰心说刻薄话的就有张爱玲和苏青。
这话出自女作家张爱玲之口,张爱玲这话,意思非常明确:我讨厌冰心,与以她为伍为耻。 相比之下,苏青对冰心的评价,虽更柔和,但火力却相当足,她说:
言下之意是,这个长得太丑了,丑到我没兴趣看她的东西。表面看,苏青诋毁的冰心的长相,仔细分析之下,不难发现,苏青不满的是冰心的作品。 冰心,到底是怎样的人,又为何会被同行如此不待见呢? 冰心原名谢婉莹,从她给自己取的“冰心”这个笔名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因为,冰心二字取自“一片冰心在玉壶”,意思就是:纯洁的心。 冰心的完美主义最明显的体现是:她的精神洁癖。精神洁癖其实是心理学上的内容,它的另一个名字实际就叫心理洁癖,它是强迫症的一种。 它的主要表现就是分为对内和对外,对内,他们强迫自己的心理世界里绝对清洁,绝对干净,而且还要随时准备清理自己的心理世界,使心理世界基本处于一种真空的状态。这个真空状态下的内心,一定是纯洁、善良、真实、美好的。这点,从冰心的作品中就有体现。 而对外,他们经常会对周围的人有类似要求,所以有这类倾向的人,会异常在意自己所处的社交圈子,会非常严格的去审查与自己交往的人,一旦发现所交往的人所带有的任何东西是所谓“肮脏”的,马上就会将其直接剔除出自己的社交范围,即便认识也会形同陌路。 此类精神洁癖患者,有的只对内,有的只对外,很多却都是既对内又对外,冰心属于后者。林徽因和张爱玲不喜欢冰心,都与她的这一精神洁癖有关。 冰心在遇见林徽因以后,精神洁癖发作过一次。 林徽因我们知道,绯闻很多,徐志摩、金岳霖等等,都是和她有千丝万缕关系的男人。偏偏,这个女人异性缘还特别好,她在家里搞了个“太太会客厅”,客厅里都是文化界名流,而且男士居多。胡适、徐志摩、金岳霖、梁思成、李济 、朱光潜、沈从文等等,当时所有著名的文人雅士、塔尖人士,几乎都是林徽因“太太会客厅”的常客。 在冰心眼里,林徽因这么多绯闻,肯定是水性杨花的,所以,她自然将她定性为了“肮脏”一列。精神洁癖的冰心看到以后,忍无可忍之下,酸溜溜地写了一篇《太太会客厅》的文章讽刺林徽因。 冰心的这篇文章发表的时候,林徽因在山西,气愤不已的她迅速给冰心寄了一坛醋。言外之意是:你不就妒忌我魅力大,追的人多吗,给你一坛醋,好好吃个够。 就是从这坛醋开始,这两个曾一起从国外“热络”到国内的朋友、同事,自此再未有过交往。可见,林徽因对冰心的意见之大。 后来,抗战时期,冰心搬家竟劳师动众地启用了直升飞机。林徽因得知消息后,给她的老友费慰梅、费正清写信时是这样写到:
冰心与林徽因郊游图片 言辞间,满是对冰心战时动用飞机搬家的讽刺和不满。在信中,林徽因还故意不译“冰心”,而是直接将二字直译成“Icy Heart'(冰冷的心)。擅长英文翻译的应该知道:冰心在汉语中是个好词,而Icy Heart 在英语中却是贬义的。 相比之下,张爱玲对冰心的不满,起因虽都是冰心的精神洁癖,却与具体事件无关,而纯粹只关乎文学。 冰心和张爱玲的读者,绝对很少有重叠。这什么意思呢,喜欢张爱玲的肯定不喜欢冰心,喜欢冰心的基本又都不喜欢张爱玲,原因很简单,两人的文学主张、风格迥然不同。 冰心是有精神洁癖的,所以,她的作品多半是唯美的、有爱的、纯洁的、罗曼蒂克的。 而张爱玲最烦的就是这些,张爱玲喜欢做的是把最现实、最丑陋的东西撕开给人看。 谈恋爱的时候,我们往往要找互补的,但是做朋友,绝对非得志同道合不可。张爱玲与冰心,注定是敌不是友。 在张爱玲眼里,冰心笔下的完美爱(尤其父爱母爱),罗曼蒂克的爱情,和她的真善美主调,都只能让张爱玲浑身难受。 不难想象,在笔下经常毫不留情批判父母的张爱玲,对于冰心笔下那双慈爱得不像真人的父母,该是怎样地嗤之以鼻。 张爱玲下笔求真,而真实的笔下,势必会有人性。张爱玲眼里,人性,多数情况下都是丑陋不堪的。与冰心完全不同的是,张爱玲笔下没有哪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这与冰心笔下竭力表现的“善”和“美”完全不同。 张爱玲,这个曾被生母抛弃、被纨绔子弟的父亲无情对待的孩子,看着冰心笔下那双好得不能再好、完美到一尘不染、俨然凡尘天使的父母。咋舌,咋舌,再咋舌。 冰心说: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 张爱玲则说: 生于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张爱玲觉得:冰心笔下的所谓真善美,纯粹是娇柔做作。 冰心觉得:张爱玲太灰暗,尽说各种“坏话”,肯定不善良。 不可避免地,张爱玲对于冰心全无好感。而冰心,对张爱玲,自然也欢喜不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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