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墓位于无锡惠山二茅峰南坡。南宋绍兴初,其子秦湛任常州通判时,将棺柩自高邮迁葬于无锡,至今已有900多年历史。该墓背依惠山,面对东大池,墓冢建于山岩卜,周长76米,高2-4米,总占地面积540平方米,墓前有清嘉庆间秦瀛重立的“秦龙图墓”青石墓碑一块。
秦观(1049-1100)字太虚,又字少游,北宋高邮(今江苏省高邮市)人,与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合称称“苏门四学士”,别号邗沟居士、淮海居士,世称淮海先生。被尊为婉约派一代词宗,官至太学博士,国史馆编修。代表作品:《鹊桥仙》《淮海集》《淮海居士长短句》。秦观诗词感情深厚,意境悠远,风格独特,在两宋诗坛自成一家。散文以政论、哲理散文、游记、小品文最为出色。其策论文笔犀利,说理透彻,引古征今,富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行到小溪深处,有黄鹂千百。 飞云当面化龙蛇,夭矫转空碧。 醉卧古藤阴下,了不知南北。
公元1096年薄春,临近知天命之年的秦观在处州(今浙江丽水市)监酒税期间,写下这首著名的《好事近》。 如果把时间往前推两年,1094年,宋绍圣元年,高太后刚死,宋哲宗赵煦亲政,力主变法,召新党章惇任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蔡京任户部尚书,恢复新法。蔡京等新党于是肆意报复,尽窜旧党。苏轼、苏辙等旧党党人被贬谪到岭南(今广西一带),身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少游亦不能幸免。绍圣三年,秦观被控告编修《神宗实录》记述不实,贬到处州任监酒税。 1100年,已离开处州3年的秦观在雷州接到朝廷的诏书,他在那年7月启程回京师,8月份路过滕州(今广西藤县),小住,当时他的身体状况从各个方面来说,都还不错。8月12日这天,少游先生喝了点酒,有点儿不胜酒力,一个人卧躺在下榻处的光化亭里。我们很难猜测他在醉意中想到了什么,也许他回忆起了当年醉卧处州古藤阴下,了然不知南北的往事。也许想得更多更远。后来他感到渴了,大声要水喝,家人赶紧端来一盂水,秦观扶醉注视着器皿中的水,笑了,他从水里看到了什么?他就这样在酒醉中笑着离开了人世,享年52岁。 几乎可以肯定,秦观不是当政客的料,这是他内在的气质决定。他搞政治不行,创作诗词和散文却是一流好手,也是他的内在气质使然。入仕前志向高远慷慨豪迈,在仕途之初较为顺利时豪情万丈指点江山,而当一旦遇挫,马上变得特别悲观失望,对前途丧失信心,对现实不满。这恐怕是古代大多数入仕文人的通病,虽心怀天下愿报效国家,但性子耿直不够圆滑,不懂曲线进取的方法。 “莫嫌天地少含弘,自是人生多褊窄。争名竟利走如狂,复被利名生怨隙。”“从此俗态两相忘,笑指青山归来得。”这些,是他仕途遇挫后的诗句,仿佛看破一切,已然挣得一个自由身。但秦观毕竟缺少苏轼那种旷达、率真、豪放不羁的性情,秦观的性格与苏轼相比,显然要内敛而抑郁得多。
偶然我会想到,我们该感谢北宋朝廷变化多端的党争纠纷呢,还是感谢秦观那颗敏感而多愁的心?不管怎么说,外部环境和内部结构一齐发力,造就了一个文学史上的秦观。是的,倘若只是作为北宋朝廷的一名小官吏,秦观这个名字不足以让我们挂念,当这个名字同诸多婉约派名作联系到一块儿时,后人将世世代代把他缅怀。是他写下那些诗篇,也是那些瑰丽诗篇留住了他。 幸亏还有青山绿水,看不尽的春色秋气,还有无锡蔡龙山的幽静和美景,是它们永远接纳了秦观。山水之幸,无锡之幸,还是秦观之幸?
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对秦观的评语可谓精准,他说:“他人之词,词才也;少游,词心也。得之于内,不可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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