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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繁露》札记(三)

 清醒4321 2019-03-07

十一、天下者无患,然后性可善;性可善,然后清廉之化流;清廉之化流,然后王道举,礼乐兴,其心在此矣。

天下没有了祸患,人性才可以向善;人性能向善了,才会有清正廉洁的教化;清正廉洁的教化流行,君王的大道才能施行,礼乐制度才能兴盛,关键是这里。

一个国家的祸患在哪里?内忧外患。内忧有天灾人祸、政策失衡、权力腐败、民不聊生;外患就是与周围国家的关系。国家有这些问题在,人心就不能安定,所以要首先解决关键的问题,矛盾的主要方面,比如惩治腐败,以民生为本。钱穆《国史大纲》说范仲淹也感慨我们国家不是没有好的贤才与政策,而是难以施行成效,也就是落实难。为什么落实难?腐败。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惩治腐败,无论有什么好政策都无济于事。

十二、圣人所欲说,在于说仁义而理之,知其分科条别,贯所附,明其义之所审,勿使嫌疑,是乃圣人之所贵而已矣。圣人思虑不厌,昼日继之以夜,然后万物察者,仁义矣。由此言之,尚自为得之哉!

圣人想说的,在于仁义的道理并加以分析,使人们明白它的分类与区别,贯通与仁义相关的事理,不使人产生疑虑,这就是圣人所看重的。圣人的思考没有厌倦,夜以继日的思考,然后明白世间万物的的道理,这就是仁义。由此说来,圣人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才得到智慧。

再聪明的人、再有天命的人也需要努力才会得到,何况平凡的人。

十三、灾常先至而异乃随之。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国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灾害以谴告之;谴告之而不知变,乃见怀怪异以惊骇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咎乃至。人内以自省,宜有惩于心;外以观其事,宜有验于国。

天灾一般都是先于世间异端出现的。灾难,是上天的惩罚;异端是上天的威严。灾异的根本原因,在于君王失道。国家有所失道起初,上天就会示现灾害来警告;警告后仍然不知道悔改,见到灾异而不知道敬畏反省,那么大灾难就会降临。人要学会自我反省,是告诫内心;观察世间的事物变化,有益于国家。

十四、治身者以积精为宝,治国者以积贤为道。身以心为本,国以君为主。精积于其本,则血气相承受;贤积于其主,则上下相制使。血气相承受,则形体无所苦;上下相制使,则百官各得其所。形体无所苦,然后身可得而安也;百官各得其所,然后国可得而守也。夫欲致精者,必虚静其行;欲致贤者,必卑谦其身。形静志虚者,精气之所趣也;谦尊自卑者,仁贤之所事也。故治身者,务执虚静以致精;治国者,务尽卑谦以致贤。能致精,则合明而寿;能致贤,则德泽洽而国太平。

修身的人以积蓄精气神为瑰宝,治理天下的人以积累贤德为其道路。修身是以修心为根本的,国家的根本在于君王的贤德。积蓄了精气,那么气血就会贯通旺盛;君王积累贤德,那么国家上下就会有环环相治,有条理。气血调顺,那么身体就会轻松无痛苦;国家上下协调了,官员就能各得其所,各尽其能。身体轻松无痛苦,身心就平安;官员能人尽其用,国家就会稳定太平。所以想要达到积蓄精气,就要学会恬淡虚无,让心真正的宁静下来;想要达到有贤德,就要言行谦卑。行为平和,志向虚静,这是精气所喜好的;谦卑恭敬,是仁爱和贤德所擅长的。所以修身的人,务必要达到心灵平和宁静才能积蓄精气;治理国家,就要谦卑恭敬才能做到贤德。能积蓄精气,就会化为神而长寿;能做到贤德,那么德泽天下,则天下太平。

道家所说精气神,与现代医学的概念不是一个体系,但能说精气神不对吗?看不到就是不对吗?必然不是。想一想,积蓄精气的办法很简单,一为节欲,二为不妄劳作,也就是不能太累。但是现代社会,人们的生活压力很大,都在拼命工作挣钱,要做到不妄劳作是很难的,除非懂得爱惜自己,平衡身体与工作,否则,得不偿失,为工作付出的有所回报,但同时必有所失去,损耗身体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道家修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和虚入道。这与佛教所说的修行次第是同一个道理,只是名称和说法不同罢了。和虚入道,就是实相,如来真性,就是禅定,就是般若波罗蜜多。人的穴位是怎么发现的?西方医学目前很难发现,经络怎么出现的?是没有的胡说的吗?当然不是,是在内视中所见的。一个人吃好喝好休息好没有病,并且能节欲,那么你观察他就会发现,他很有神采,因为积蓄了精,而产生了身体的功能,功能可以理解为气,气充足自然就会有神采,你看的印堂穴必然明亮反光。相反,人不能积蓄精,身体各项功能就会弱,自然看起来没有神采,自然的道理。这个精,是一种能量的概念,并非男子之精的实物,是人皆有之的能量。

十五、夫救骚而先之,则害无由起,而天下无害矣。然则观物之动,而先觉其萌,绝乱塞害于将然而未形之时,《春秋》之志也。其明至矣。非尧舜之智,知礼之本,孰能当此?

所以要想救祸乱,就要在祸乱发生之前去防止它,那么祸害就无从生起。那么观察事物的发展,就要先看到萌芽,将事物发展的趋势杜绝在襁褓之中,萌芽之中,那么事情自然就不会发展下去,这便是《春秋》所要表达的内涵。这是智慧高明的表现。没有尧舜的智慧,和知道礼的根本所在,怎么可能会做到呢?

中医说,上工治未病,下工治已病。中医所说五脏,心肝脾肺肾,乃人参藏精之处,这五脏各成系统,对应五行、五色、五味、五音、这与西方医学解剖学意义上的脏器心肝脾肺肾,是不同的,这是中西医理论的根本,你要是看到一个中医说给你调养一下肝脏,那就是胡说八道不懂的庸医,因为纯正中医的肝,并非指实体脏器,而是肝属木,善喜达,主生发的系统,肝主青色,对应东方青龙星宿。比如,一个人生了气,脸色发绿?这就是身体反映出的五色对应的脏象,看脸色就知道最近生气了,生气会导致气血闭塞,肝木不能生发,所以呈现病态。上工治未病,下工治已病,上工是指高明的医生,下工是指普通的一般的医生。未病,身体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症状的病,中医通过望闻问切看出病的萌芽,上工就调理好了,这就是治未病,防患于未然,不让疾病继续发展下去;下工就是看不出你的未病,一直到病出现了明显的症状才下药去治疗,这时候一般就很难治了。扁鹊见蔡桓公就是这个例子。所以,无声无息之间,将事物的苗头扼杀来组织事物的发展是高明的智慧,等到事情已经发展到那个地步了再去协调就难办了。这两者是同一个道理

十六、是故《春秋》为仁义法,仁之法在爱人,不在爱我;义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我不自正,虽能正人,弗予为义;人不被其爱,虽厚自爱,不予为人。夫我无之而求诸人,我有之而诽诸人,人之所不能受也。君子求仁义之别,以纪人我之间,然后辨乎内外之分,而著于顺逆之处也。是故内治反理以正身,据礼以劝福;外治推恩以广施,宽制以容众。

所以《春秋》是在讲仁和义,仁的核心在爱别人,不是爱我;义的核心在端正我自己,而不是去端正别人。我自己都不能端正我自己,即便端正了别人,这也不能称为义;别人没有蒙受到他的爱,他即使非常爱自己,也不承认他为仁。所以我自己都做不到的而要求别人去做到,我能做到的却讥笑别人没有做到的,这是别人所不能接受的。君子需求仁与义的区别,用来调节别人与自己,然后分清内外之别,而明白顺与逆的地方。因此在对待自我时要端正自身,一切言行以礼行事;对待别人,扩大恩施,广泛的施与别人,宽厚而容纳别人。

所以修行之修心,在生活就能锻炼,时刻反省自己,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人的德行都是通过端正自身达到的,是别人感受到的,不是自己说的,当自己的言行端正,德行能够驾驭言行去容纳别人就是了不起的事情。容纳的境界,从忍辱做起,忍辱就是放下了自己。尊严感太强的人,是很难做到宽厚的。宽厚的人不是没有自尊,不是没有尊严感,而是能够忍辱,能够宽恕,因为他知道,一句气话一句指责一个误会不会让自己的心绪产生太多的波澜,以为话说完就完了,自己还在纠结那是自己看不开,或者太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自己的定力或者自己的自信不够,当自己的意志力强大到能够无视或者付之一笑的境界,那就是高人了。因为别人的语言毕竟不是自己的真实,既然不是真实的,何必非要为自己而辩解呢,没有必要啊。就像一个小孩子犯错误了,大人还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吗,一般人都不会,同样的,将别人的诽谤谩骂视作不成熟的小儿之见,又何必与之争执呢,不必在意,自然心无挂碍,心无挂碍自然放得下,自然不去想,不去纠结,自然也就淡忘了。这便似陶渊明“欲辨已忘言”的境界。当今社会人的灵魂扭曲着,挣扎着,很难放下面子,放不下正是因为执着,执着自然就难以控制自己,但是事情可以一点一点的来做,灵魂可以慢慢的净化,接近大自然,从中感悟生命,感悟山水,从朴素的自然界中得到启示,慢慢的将心的执着放下,学习圣贤的方法,不断反省自己的言行,试着去戒一些事情,戒不掉?慢慢戒,继续戒,不断反省不断坚持,总会见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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