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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雾里看花——写在展前

 天宇楼33 2019-03-14


泰戈尔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那恰是樱的写照。

中国人对于樱花并不陌生,但在日本,为何会被视为精神的象征?也许,我们只能从婉约凄艳的物哀之美,或武家的牺牲奉献中去寻找答案。

我来到東京已有些日子,樱花祭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每每花季来临,置身于人头攒动的赏花大潮,目睹群樱,在极短的生命里怒放,又震撼般凋谢,任何置身其间的人都无法忽视,她那种即灿即落的美丽。

人们都钟爱樱花,不仅仅因为她的娇艳,还有她瞬间灿烂后便要面对从有到无的壮美。它的花期很短,一般只有七到十天,此后,落红便与风雨一起归于大地。在生命面前,樱花表现的如此干脆、豪迈、豁达与壮烈,生命再短,也要不遗余力地绽放自己的美丽。这难道不是人类冲破自然局限,努力超越自我的高贵呐喊吗!如此物哀,着实胜过,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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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语“物の哀れ”,中文直译的话是物哀,会给人造成“哀“的直观感受。而我在日本,体会到的物哀文化,并不仅仅是表示凉、伤。它应该是类似于古文中的感叹词:“呜呼”,嗟乎的意思,比较像传统诗词中的触景生情。这和中国古代文人骚客的“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是相当类似的。

“一切景物皆情物”。一切能从自然中唤醒人,对真、善、美追求的艺术,就是好艺术。无论是地域或疆界、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樱花这一绘画题材,是我旅日后,无法绕开的重要创作源泉。

提到中国画,通常讲究大胆落笔,小心收拾。单就技法难度来说,好的中国画需工笔意写,意笔工写,纵横恣肆不死板。如《陆俨少画语录》中所云:“写意需用工笔打底。看似粗头乱服,其势似急风骤雨,而在关键之处交代清楚,一丝不苟。工笔间需写意,看似精工细琢,而下笔挥洒自如,毫不经意,方见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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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所绘制的仕女系列,借鉴了日本浮世绘美人的造型基础,而技法上,则采用中国传统人物画的用线与敷色技巧,如十八描与三白上色法。

俗话说:“美女画坏了,可以改成钟馗;钟馗画坏了,可以改成山水;山水画坏了,可以改成一张乌金纸。” 会心一笑之余,这句话正是说明,中国画的难度是只能做“加法“,而不能做“减法“。正因如此,画时绝不能草率行事,尤其在手面部,一线之差则可能前功尽毁。

所谓绘画创新的前提,首先应当是对本民族,以及其他民族的优秀艺术成果,充分吸纳与接受后,再加新思想的不断突破,才可能有艺术创新的出现。在中日文化,各自的优点或独特性相对照下,倘若能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绘画语言,那就是我旅居日本,最大的收获。

我们都无法掌握生命的长度,但可以丈量生命的宽度。英国哲学家培根说过:超越自然的奇迹多是在对逆境的征服中出现的”。当我踏上这片土地,赞叹樱花之美时,早已感受到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寻求生命里最耀眼时刻的民族精神。那么就让我们,在短暂而耀眼的美丽中去达到人生的顶峰吧!

作者:陈大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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