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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川:谈中国画的写生与创作

 泊木沐 2019-03-16

赵振川:谈中国画的写生与创作

写生对于中国画的创作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一方面,通过写生可以为创作汲取和积累大量的素材,同时也是画家师法自然,体悟客观现象,获取现场感受,捕捉生活意味与提升修为、开阔眼界的过程;另一方面,由写生所激发与启悟的创作冲动,有可能使写生直接与创作本身接通,是写生与创作的过程融合在一起。

中国画在写生方面有着极好的传统。五代时期的荆浩“揣笔复就写之,凡数万本,方如其真”,强调在写生的过程中实现“真”与“气”的高度契合,从而妙应自然之道法。宋元时期的画家,更注重通过写生,在宣纸上对自然重新构境、构序和构意,强调笔墨表现独立的形式意味。

▲《太河鳌山清夏图》69x137cm

在写生的主体意识上,有的侧重意冥玄化的心斋过程,有的更注重精微标致,而达致广大。

我个人以为,写生应当是画家终生都要必修的功课。在自然中的写生对于心手与眼力的训练就像绘画本身的追求一样是没有止境的。60岁与30岁的心境,肯定会有所不同。扎根一方水土,长期不断深入的体察,与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式的写生所获,也会大同其趣的。因此,写生对画家而言,应当是一个长期、系统、完整的自我修炼,不断修炼的过程。功利性和写生观念,碎片化的过程和浅尝輒止的虚浮方式,最终都不可得写生所需的“正果”。

古人尚意的写生观念,今人重形实的写生方法,并无高下之分,也没有新与旧的区别。绘画艺术的现代性,并不意味年代久远的就陈旧,年代越近的就越新鲜。对画家而言,写生的创作最终必须解决自身绘画当下性的问题。与源头活水与当下新生的力量之间建立联系,才能使写生与创作保持永续的能动性。

▲《柳林牧牛》69x137cm

长期持续不断的写生积累,有可能唤醒我们身体里沉睡的许多生命感知,有可能源源不断将生活中的新鲜气息与我们身体的温度与热能,输送到画面当中,有可能在画中形成只属于画家个人的精神能场外和精神人格形象,这些是写生与创作中最为重要的东西。舍弃了这个核心,谈写生与创作中一招一式的技法,如何坐忘,又如何神遇迹化,都终将会留下缺憾。

“长安画派”老一辈画家非常注重生活写生。他们是以普通大众的身份进入各自的生活写生当中,并且在写生中并不是为了确立自己“画家”的身份认同,更不以画家自居。作为绘画主体,他们更自由和开放,也有负担,也没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这是他们的力量所在:一个更真切而又不活生生的新形象,为他们的写生与绘画创作注入了更为昂扬和新鲜的朝气。他们的写生与创作,呈现出的是与古典绘画完全不同的新的精神形态,释放出的精神能量,更为丰沛、充实和广阔,与当下的联系更为紧密。

▲《陜北冬雪》 69x137cm

写生对画家来说,是另一种对于自我的修行。在这种修行的过程中,不仅仅是画技画艺的完善,还应当达致精神人格的提升。在写生与创作中,创造出精美绝伦的绘画作品,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在写生与创作中,画家也要能够将自己的生命也打造成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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