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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那些事儿

 中网视人阿希 2019-03-18

土著民

将你的故乡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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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油画《童年的记忆》  绘画:叶剑才

文 | 胡光阳

随着时间的更迭延伸,年龄的不断叠加堆积,中年的我只剩下一身的疲惫。在我的记忆中,欢乐的时光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而此时,刻满一身伤痕,满脸褶皱的我开始怀念一些旧时光,追忆一些旧记忆。

怀念仿佛已经离我们很久很久的,已经埋进了记忆一隅的妈妈的笑容,怀念妈妈的喋喋不休唠叨的样子,怀念儿时在一起玩耍时的小伙伴的样子,怀念小学老师手拿着竹鞭,穿着那件褪了色、打着补丁的蓝不蓝、白不白的中山装,衣领上的风纪扣永远都是把脖子扎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兴许那些青涩的童年时光,能让我笑得眼泪汪汪,也许会让我沉思良久。

那时,我们没有学前班,记得刚上一年级的时候,课文课本第一课是“毛主席万岁!”课本里没有拼音,启蒙老师也不会教我们的拼音,他只会用地道的中里口音教我们识字,他只会用一笔一画,方方正正教我们写字。

祖国的大好山河,英雄人物故事,旧社会受苦受穷的感人场面,随着年龄的增长,由浅入深地占满了我们的语文课本。幼小的心灵接受一种爱国主义、英雄主义的思想和爱憎分明的阶级立场。结合课本学校经常组织我们听老贫农讲忆苦思甜,经常开展学英雄、用实际行动爱集体的活动。我们从小就受到了最严格的“革命”洗礼,于是在我们那代人的心中打下最坚定的烙印,并深深地影响着我们的人生观。

记得那是一个冬季,天气比现在寒冷得多,盖着稻草的屋上,挂满了白玉般的长“豆角”。学校的操场上整整齐齐地坐着全校的学生,主席台上是大队书记请过来讲忆苦思甜的老贫农,大人们都叫他“七老倌”,他是宋家村地主彩辉十爷的一名轿夫。

按照当时的“八股文”讲演,前面都加上一大堆的套话。在那年代,“英明领导”和“阴谋诡计”是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没上过学的七老倌却说成了“在毛主席的阴谋诡计下”。坐在旁边的大队书记气得满面通红,狠狠地瞪着七老倌,然后站了起来扯开了嗓子“在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满口痰絮喷得七老馆满头满脸,几个扛枪的民兵也迅速靠拢过来。

紧急关头的七老馆,立即站了起来,举着握着拳头的右手,高声地呼喊“在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我们贫下中农彻底的翻了身”。书记摆了摆手,示意几个民兵往后退。此时与七老馆同族的胡新求老师也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他捏成了一把汗的手心向衣服边擦去。七老馆后面讲的事儿都记不起来了,因为当时老贫农讲的版本都一样,只是故事不同罢了。在我印象中,自从那次后,七老倌在讲话中没有再出过差错了。

记得有次放学回家,一行十多位学生,我走在最前面,碰上路面上一大堆牛粪。不像班上一位同学写的作文“大吃一斤(惊)”,确实也惊得不小。我们那个时候从学校出来就一直是跑,已成了一种习惯。羊肠小路本来就是窄,加上是下坡,“急刹车”有惊无险。旁边是自家的菜地,菜地的上方是队里的稻田。我卷起袖子,一捧又一捧把牛粪放到集体的稻田里,自己家的菜苗也不知踩死了多少。说心里话,当时做这事心里面很高兴的,有机会能让我体验到这种境界。其实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很高尚,因为在当时,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

在小学高年级班,作文课写《我的家史》,几乎是人人都有过的经历,也闹出过很多的笑话。地主之崽是不好写的,或许都被写成了悔改书和检讨书了。

记得有位贫农家庭同学在写《我的家史》时,竟把雷锋的家史一字不漏抄了下来。第二天,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们班上有位最苦的孤儿,你们认识不?”同学们面面相觑,接着老师说:“他父死了,他娘也死了,哥哥、姐姐、妹妹全都死了,他叫XXX……”可怜的那位同学自从抄了那篇作文后,被同学们成为笑料,一直都抬不起头,不久他就辍学了。诸如此类的笑话还有,比如“当家做主任(人)”,若干年后,多年不见的我们碰在一起,无意识中叫上一声“刘主任”,会弄得俩人都很尴尬。

童年时期的我们,虽然是那样的简单,没有太多的游戏道具,甚至连照明电也没有,但是我们玩得很开心,很充实。一到放暑假的日子,中午是不会干活的。如捡柴火,扯猪草,拾狗粪,带弟妹等等。

于是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常在一些山塘中嬉闹着,追捉着,你弯下身子一个猛子扎下去抓起一把淤泥,顺手甩过来,不管是谁的脑袋,只要打上去就高兴的咧着大嘴笑个不停,而那个被淤泥打个正着的小伙伴也不生气,同样的一个猛子扎下去抓起一把淤泥反击过去,就这样,你追着我跑,我追着你躲,大家非常的嬉笑着,怒骂着,追逐着,乱作一团又井然有序。

记得有一次暑假的中午,我们在山塘里玩得很高兴时,从远外传来阵阵“突突”声。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从来就没听到过,由远而近,声音很大了,我们都从塘里往塘基上爬,探出着半个脑袋……

“车子呀!”一个小伙伴发出了一声惊叫。紧接着来不及穿上裤衩的我们,光着身子,一涌而出地紧紧地跟在它的后面,爬到车厢的后档板上,生生地挂满一排的光屁股。那是一条从走马街至罗山煤矿的简易公路,通车的第一天,中型拖拉机上座着的是公社的书记,也许是他让我们一起分享着他那份喜悦的心情吧,他竟然一直都没有赶我们下车。

从我们出发的地方到罗山煤矿,有六里多弯弯曲曲的山路,当我们光着屁股步行回家时,已经是傍晚了,母亲破天荒地笑脒脒迎接我们。后来一位叫“青山娘”的老奶奶问我:“阳伢子,那次你坐在那畜牲身上,它发脾气不?那天你娘吓着哭了个下午咧!”我虽然被老奶奶的话问得有点发笑,但从那次后我也不敢太野了,母亲对儿的牵挂始终如一,儿对母亲的体贴能有几分入微?

在我们的童年,有许许多多值得回忆的事,似乎迷迷糊糊,一经点拨,又历历在目。也许在我们的周身上下都贴满了时间流逝的便签,字迹密密麻麻。从青春的青涩到中年的仓惶写满一本还没有封皮的人生日记。

应该说,我们童年简单、开心、快乐是生活的主题。或许这正是快步入老年的我们怀旧的原因所在之一。我想:我们之所以怀旧,之所以想起我们童年的记忆,大概因为在中老年的世界里,拥有的更多的恐怕是一种生活的压力,是一种生活的不易,是一种生活的沧桑,是一种我们对自己生活前景的不确定性的仓惶和迷茫。所以,此时的我们才更加想回到我们的童年时代,回到只有简单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一种生活方式。

2019.3.17日于大理鸿盛祥山庄

作者:胡光阳,双峰走马街人,旅居大理。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配图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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