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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的宣昭帝苻坚被关进了五将山的佛寺，他仰天长叹：“万万想不到人生竟如此变幻无常，方才还日行中天，突然竟滚石下坡，费即将告别人间了。悔当初没有听王猛的话，如果听从了镱，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是怎样落到了五将山佛寺追悔不及的地步呢了这得从两年前的淝水之战说起。 建元十九年（公元383年）七月，苻坚力排众议，下令大举伐晋。尽管朝廷卜下，宫闱内外，一片反对之声，有人见苻坚国氛见，抬出他最信赖的王猛来，用王 猛临终的话劝谏他：“东晋地处一南，君臣相处甚谐，不可轻易对之用兵。臣死之后，望陛下匆打亡南的主意。鲜卑、西羌乃是我们的宿敌，迟早会发生叛乱，望陛 下剪除隐患。”进谏的大臣说：“王猛乃一代英杰，远见卓识为陛下黨识，陛下对之言听计从。今日之事，陛下何故不念其临终之言。呢？” 然而，苻坚毕竟不是王猛。苻坚主意已定，便斩钉截铁地说： 一轩辕乃古今第一圣人，其仁如天，其智如神，还随时征伐不听号令之人，现在天下基本平定，只有东南一隅还在兴风作浪。我每每想到桓温北匿，就深感东晋不 可不灭。现在我有强兵百万，消灭东晋，如同秋风扫落叶。不意你们竟都说不行，真不知是何道理！晋武帝如果听从大臣的意见不去伐吴，天下怎能统一？朕意已 决，驷庸赘言！ 一个月之后，苻坚亲率步兵六十万，骑兵二十七万，浩浩荡荡离开长安，讨伐东晋。在淝水被东晋将领谢玄、谢石打得惨敷，以致风声鹤映，草木皆兵，秦兵自相践踏，满山遍野都是死尸，号称“百万大军”，十分之七八一朝崩渍。荇坚身中流箭，孤身只影逃到丁淮北。 这时“后院”起火，当年他消灭的鲜卑人建立的燕国，趁他淝水之敷，恢复故国了。原来，前燕宗室慕容冲的姐姐清河公主，花容月貌，楚楚动人。虽然年仅十四 岁，却极投荇坚的喜爱，以致天天与她寻欢取乐。荇坚不听众人劝阻，大封前燕君臣，官至尚书、京兆尹等。荇坚的弟弟荇融直言道：“陛下指挥六军，浴血奋战多 年才将他们一一擒拿，现在他们对你称臣，不过惧斧钺加身而已，哪里是真心实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旦风吹草动，必然兴风作浪。现在陛下不但不善加控制 反予以无限信任，高官厚禄之外，又予重大权柄，深以此为忧，只怕灾禑就要降临了。” 不幸而被荇融言中。慕容冲率军进攻荇坚，往长安进 逼。荇坚在城头上看了，不禁心惊肉跳。色厉内荏地荇坚只好气急畋坏地踩脚，骂道：“你们这帮奴才，只配放牧牛羊，为何前来找死7”慕容冲想起当年姐弟所受 的屈辱，大声还击说：“奴才已将你透了。前来取代你”无奈荇坚多次厮杀，都被慕容冲杀得人仰马翻。这时，长安城里流传一话帝人五将方长久/，于是他便对太 子荇宏说：“苍天有意给我指明一条生路，我准备到五将山去暂避一下灾禑，你可先留长安。”岂知他刚刚进了五将山，他的部将姚苌就背叛了，他成了孤家寡人。 这时，他只能俅老僧人定，端坐不动，让姚苌的部下将他捆得结结实实，送给姚苌，将他关押在一座佛寺里。 荇坚在佛寺里心里翻江倒海，想起了诸多往事，有着无穷无尽的追悔。他呼唤着王猛的名字，喃喃说道：“我就要到阴间去追你了，在阴间，我们还会君臣一场吗？” 王猛是荇坚的一员大将，有勇有谋，这当然令荇坚怀念不已！ 但更令他难忘的是王猛出山的所作作为。 苻坚早就听说过王猛的名字，知道此人出身寒微，幼年靠卖簸箕为生，却不堕凌云之志。无论严寒酷暑，读书不辍，能对诸子百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更其难得 的是有一身“傲骨”。当时一代士人多以“傲骨”标榜，其实一般士人的“傲骨”只是对平民百姓锪架子、显威风而已，而一见了官儿，哪怕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也 立即媚态十足。王猛之“傲骨”却不同，东晋大将桓温权势炙手可热，王猛却穿着破烂衣衫去见他。桓温倒是有“礼贤下士”的雅量，与他侃侃而谈。王猛却一边与 桓温纵论天下大势，一边用手在破衣烂衫中捉虱子，捉到之后，还用嘴“咯嘣”一声咬碎。从当时流传有关王猛“扪虱而谈”的典故里，可以显示王猛对权贵所表现 出来的十足骨气。 苻坚擢升王猛于微贱之中。称帝后立即提拔他担任中书会议郎。 这时苻坚面临着一个难题。 始平的豪强已经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那里的权门子弟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肆意抢劫行人，轮奸妇女。 苻坚知道，始平如此，他处的豪强也差不了多少。豪强的横行已经影响到天下的稳定，江山社稷潜伏着绝大的隐患，必须杀一儆百，从始平开刀。 谁能体谅他的良苦用心？苻坚想到了王猛，任命王猛为“始平王猛果然与众不同。接到任命，立即风尘仆仆赶到始平，拒绝”接风，未曾抖落身上的尘土，便开始办案。一个鱼肉百姓，民愤极大的官吏被他当众活活鞭死了。 这一下子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始平的豪强本来就不把王猛放在眼里，他们为所欲为惯了，何况与苻坚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直接告“御状”。果然他们借王猛鞭死朝廷命官之由联名告状，执法官闻讯之后，便立即把王猛逮捕入狱。 事情闹大了，苻坚不得不亲自处理。他和王猛狱中相见，少不了责备两名：“当官之要莫过仁义，汝履任方几日即大开杀戒，有碍政声欤？”殊不知铮铮傲骨的王 猛连这样几名软绵绵的责备话也不听，立即反驳道：“陛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臣闻大治之世应以礼，乱世之国应以法。现在豪强横行已成痼疾，痼疾当用猛 药。陛下委我以重任，臣当谨慎行事，为陛下翦除豪强。今才杀一奸吏，就晓晓不休，可见天下奸吏正多，千千万万不止，正扰乱天下大治。如果陛下嫌我不能以法 尽除奸邪，臣死而无怨；若嫌臣严酷，则不敢从命！” 一席话说得苻坚哑口无言，苻坚深知王猛是“夷吾、子产一类的人。”当即从狱中放出了王猛。 苻坚平息了风波，可与豪强集团的矛盾却越发尖锐化了。他们的一个代表人物，出身于氐族豪强之家的樊世当众侮辱王猛： “我们与先帝共同振兴前秦大业，都不参与朝政，而你没有汗马功劳竟敢操纵国家大权。真是我们打天下，却让你这鼓舌之人坐天下，难道要我们去耕种来喂养你 吗？”王猛听够了这种“打天下，坐天下”的奇谈怪论，所以毫不客气地说：“让你去耕种喂养还算便宜了你！只要你们的子弟再为非作歹，欺罔王法，我就一天不 会轻饶你们！”樊世气炸了肺，悻悻地威胁道：“好小子，走着瞧！不把你的首级悬在长安城门上示众，我就不立于世！”王猛将这场冲突告诉了苻坚，苻坚知道这 些以功臣自居的老臣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果然，樊世亲自找苻坚告状了，而王猛恰巧在场。他本想极力败坏王猛，这时便无法开口。苻坚就只 好说闲话：“我想把女儿嫁给杨壁，王猛你以为如何？”樊世见苻坚如此与王猛亲密无间，不由得大为恼火，立即暴跳如雷地喊道：“杨壁早与我女儿有婚约，陛下 怎能再将公主嫁给他？”王猛早对樊世的来意洞若观火，这时便捉住把柄，指着樊世的鼻子道：“陛下是一国之主，对所有的臣下都可以发号施令，你狗胆包天，竟 敢与陛下争一杨壁，眼中还有圣上吗？”樊世恣意横行惯了的，哪里受过这种“庭辱”？所以立即挥舞老拳，欲殴王猛。苻坚喝道：“不得无理！”自然有人拦住樊 世动武，可面对苻坚，樊世仍破口大骂不止。苻坚见他如此狂妄，便下令将樊世拉出去杀掉。 杀了樊世，王猛更一鼓作气，大反权贵。强德是 苻坚伯父苻健的妻弟，每每借酒上脸，恣行无忌，乃至光天化日之下，夺人妻女，当众凌辱。闹得长安市街见之如虎，躲避唯恐不及。壬猛决心惩治他。一天，又见 其酒后在大街上胡闹，便立即下车，喝令随从将其绑了起来。也没有等向苻坚报告，就砍了强德的头，而且暴尸大街，任凭受害者去随意践踏。 几十天过去了，二十多个劣迹昭著的豪强、贵戚被王猛接二连三地杀掉了，社会风气立即大为好转，苻坚面临的难题解决了，国力有了极大的增长。 现在，苻坚在五将山里的佛寺中，追忆这些往事，扪心自问：为什么当初能够对王猛言听计从呢？即使是王猛的斧钺指向了自己的皇亲国戚，指向自己的肱股大 臣，只要做得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王猛砍下去；而后来，那么多人反对他征讨东晋，而且也抬出了这个王猛，他怎么就昏头昏脑，决不肯思索一下王猛的临终 之言呢？ 外面似乎有些响动，他知道方才痛骂了姚苌，不肯把玺绶交给他。那姚苌一定会向他挥舞屠刀的。所以，此刻的苻坚对响动特别敏感。不一会儿那响动就消失了。苻坚就继续寻找答案。 然而，用不着他后悔下去了。姚苌派的人来了，让他结束了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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