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方言 方言俚语多风情 ——“九江方言”专栏开篇语 ◆曾国祥 九江自古就是吴头楚尾的交汇地,又是南北贯通的枢纽。因而九江方言归属于北方方言江淮官话,是其中的“黄孝片”。 说它归属于北方方言,显著的特点是九江话有翘舌音声母(zh、ch、sh)字,声母、韵母、声调的数量与普通话相隔无几,具体名词带“儿”的也比较普遍(盆儿、本儿、凳儿)。 说九江话归属于江淮官话,是因为九江话与下至南京、上到孝感的话都有许多共同之处:一是有入声,如:热、北、特、格,读起来较为短促;二是鼻韵母前后鼻音往往不分,如:帮=班,经=筋。 说九江话归属于“黄孝片”,最显著的就是没有普通话中的ü,普通话j、q、x与 ü 拼合,zh、ch、sh、r与u拼合,都读为相同的音,如:巨=著,渠=除,卷=转,圈=穿。凭这一点,便可称之为楚语区,即下至九江,上至黄石、孝感,甚至河南新县。 九江地方一向属于江西管辖,东、南、西三侧全为赣方言区包围,因此,九江话也有许多赣方言影响的痕迹。如普通话翘舌音声母字,仍有一批读为平舌音z-、c-、s-(如:争、愁、沙),而且像“装、床、爽”这些老九江人一直读为翘舌音声母的字,很多中青年九江人都读为平舌音声母。 再说到语汇。九江话中语汇特别丰富、生动。有些形容词不禁令人叫绝,如:“斩峭、泰适、哑蛮、一冒乌”以及“辣呵呵、鲜滴滴、直苗苗”、“粉粉亮、嘣嘣响、呡呡甜”。 不过,九江话正在以较快的速度向普通话靠拢。以“解”字为例,解放初期,无论老少,“解放军”中的“解”都说作gai;到了上世纪50年代末,老年人仍然说gai,而中青年人则说作jiai;70年代后,老年人也说作jiai,而青少年则完全将普通话引进来,说作jiê了。 青少年率先引领方言向普通话靠拢,这是普遍现象,无可厚非。但是也有一些扭曲的情形。九江话“决、觉、绝”三字普通话同音,都读jue,但它们是古音来源各不相同的几个字,“决”是古屑韵,“觉”是古觉韵,“绝”则是古薛韵。可是,不少青少年以为这几个字普通话同音,九江话也会同音,因而将“觉悟”不说作“jio悟”,而说作“zhyai(决)悟”;将“绝对”不说作“jiê 对”,也说作“zhyai(决)对”,这就翻腔走板、不伦不类了。 公允地说,既学好普通话,又不丢弃方言,是我们必须肩负的双重责任。其实,普通话吸收口语词汇的广度、深度十分有限。方言中有不少词汇的意义在普通话中找不出相对应的词儿来。比如,九江话既说“水滴滴、水淋淋”,又说“水潝(xi)潝”,三个词的意义就有细微的差别,“水滴滴”有断续状,“水淋淋”几乎无断续状,但往下流得稍急,而“水潝潝”则往下流得较缓。普通话中只有“水淋淋”一词,说“水滴滴”就很勉强,而“水潝潝”则无法找到相应的表述方式。仅此而论,保护方言就理所当然了。 九江日报长江周刊开辟“九江方言”专栏,将就九江方言日常口语中经常遇到的问题,既有方言文化方面的,也有方言知识方面的,谈谈个人的一些理解,与读者共同探讨九江方言的许多特色,共同品尝九江官话中的无限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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