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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 言 2017年，6月，生日。那天，我坐飞机，从亚洲大陆的东部，去往西部，一个黄沙连天、水草丰茂的所在。背囊轻便，带着的唯一一本书，是约瑟夫·布罗茨基的《水印-魂系威尼斯》。 已经忘了为什么会带这本书。因为它轻薄？因为它的充满传奇色彩的作者和同样充满传奇色彩的这座城市之间的传奇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缱绻旖旎？也或许是在潜意识里，妄想在那片广袤的一眼望不到边的荒漠中，以一本薄薄的精装书，肩负起整整一座浸泡在亚德里亚海的千年古城？ “这座城市，通过与水的相濡以沫，改正了时间的外貌，美化了未来……”。 可是，当我在几千米的高空,在一个封闭的狭小的空间，一个人默默地读阅这座倒映在水中的天空之城的时候，为什么我闻到的却是故乡的海味呢？ “归根结底，一种气味是对氧平衡的干扰……” “闭上双眼，我看见一丛冰冻的海藻，倚靠着一块潮湿的，也许是结了冰的岩石舒展开来，我知道它存在于宇宙的某个地方，可是具体的地点却被遗忘了。” 那是我的故乡，一座很小很小的岛，在亚洲大陆的东部，太平洋的西部，东海之东。它是如此之小，又如此微不足道，没有多少人会记得它，会想起它。如果不留心，根本找不到它的所在，在密密麻麻，标满地名的地图上。 但是定下心来，搜索得仔细些，慢慢地查找，或许在标识为海域的由黄逐渐向蓝过渡的区块中，你会发现一些极细微极细微的黑点，微细如尘埃。那么，其中的一粒，就是我的故乡所在了。 记忆的沙滩上，当时光的潮水退却，一切皆又重现…… （一） 一座岛的N种诞生方式 它，就在那里。 和周遭的岛，看去并无二致。 没有人能够确切地知晓这座岛成形的时期、原因。或许是一亿多年前侏罗纪晚期一次偶然的沿北东向的火山活动？或许是距今4000万年左右的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抑或是千百年来民间广为流传的“塌东京，涨定海”传说？ 火山沿着数万里的广袤辽阔的大陆由西北向东一路喷发。 纵深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的华夏基底在世界末日般的天崩地裂中隆起、沉积。 底下的岩石在剧烈的地壳运动中扭曲、断裂。暗红色的炽热的岩浆如大江大河般四处奔突迸溅…… 那些品种繁多千奇百怪生长于广袤原始大陆上的动植物在灾难来临的一刹间瞬时终结，在亿万年后化作叶肢介、瓣鳃类、腹足类和蕨类等古生物古植物化石，深埋在此岛侏罗统C—2段的沉积岩中。 很多很多年过去了，此后的上百万年间，大陆到处移动，相互快速地撞击。大山隆起，复平；海面上升，降落；冰原前进，后退。一会波涛翻滚，浪花飞溅，一片汪洋；一会高山耸起，湖沼星罗，百草茂盛。 一切看去似乎都是在万变中亘古不变。 几万年后，人们在那片海域上发现了纳玛象牙齿、原始牛下颚骨、披毛犀骨骼、黄鼬、梅花鹿、小鹿、豹猫甚至一种古人类等等等等生物的化石。 而最近的一次地质突变大概发生在几千年以前。 彼时，循当今中国的东南沿海一线，或许很大概率地发生了一次震级不小的地震，民间流传的一个叫东京的城市，与距今12000年前的亚特兰特提斯岛一样于“悲惨的一昼夜”间突然塌陷消失，沉没于海中；同时升起无数个岛屿和大片的陆地。这或许可以从古已有之，流传甚广，北至江苏，南至浙江、福建、广东皆有的《塌东京、涨崇明》、《塌东京、涨绍兴》、《塌东京、涨定海》、《沉东京、浮福建》、《沉东京、浮南澳》等传说中得到佐证。 据说在象山沿海如南韭山捣臼湾、南田山大沙岭、三门湾满山岛等处，都有道路通海，即使时至今日，依旧存有“此路通东京”的路碑或摩崖石刻；闽南一带尚存留“东京大道”、“东京大路”、“往东京大路”及“东京大桥”等石碑。渔民在那一带捕鱼，间能网着金簪首饰、屋脊龙、城砖、瓷器等器皿，皆当年旧物。阴霾天气，时有阴城影现。 每一个看似离奇的传说后面，或许多是自古至今人们对某一个真实事件口口相传变异的结果。 我的故乡，或许即成形于此时吧。 开物，只为有趣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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