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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者,天助之

 西风影评 2019-03-27

过去50年,世界各国对非洲的援助高达两万亿美元。然而,一些非洲国家甚至比30年前还要贫困,难道是援助让令人绝望的环境更加恶化?何为正确救助的方式?赢得第82届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女配角两项大奖的低成本影片《珍爱人生》,为观察这些问题提供了全新视角。

影片海报无法看清珍爱的五官,似在表明珍爱艰难人生的普遍性:


无数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少数族裔像珍爱一样易被忽视。

统计数据显示,美国由单身母亲为主的家庭自1990年以来增加到750万个家庭。16岁就成了单身母亲的珍爱,身高马大、目不识丁,几乎汇聚了非洲裔美国少女的一切苦难,被父亲强奸、遭母亲虐待,走在大街上都会被小流氓欺负。


珍爱的母亲在电视机前饱食终日,活象一条搁浅在沙发里的大鲨鱼,影片一开场,狂骂珍爱3分多钟,气势磅礴、一泻千里,把珍爱骂得狗血淋头。


她固执地认为珍爱勾引了自己的男人,导致他入狱和自己长期的性饥渴;另一方面,她要依靠珍爱才能获得救济金,不得不在社工面前制造家庭和睦的假象。

脱口秀谐星莫妮克将这个既是害人者、又是受害者的暴虐母亲塑造得入木三分,获得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可谓实至名归。

达尔文1859年发表《物种起源》,优胜劣汰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应运而生。为缓和社会矛盾,继罗斯福新政提出免于匮乏的自由之后,约翰逊总统1960年代提出向贫困开战的庞大计划,福利制度开始面向全体美国人。

时至今日,为穷人说话、帮穷人做事在美国深入人心。世界第3大富豪巴菲特为自己比员工纳税份额少而提出抗议,政府有利于富人的取消遗产税的计划,首先起来反对的不是穷人,而是比尔·盖茨等120名美国大富豪。

没有社会保障和福利制度,珍爱根本无力抚养自己的两个子女。而福利制度最大的弊病在于:福利依赖,导致享受福利者缺乏上进心和自尊心,不想工作,增加了有工作者的税收负担,形成恶性循环。而西方国家对非洲的援助,很少真正惠及贫困人口,不是被权贵中饱私囊,就是回流西方用于购买军火发动内战。

研究数据表明,今天非洲人的实际人均收入低于1970年代,超过一半的非洲人口(约3.5亿)每天生活费不足一美元。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每48个非洲人中,有9个比1960年更贫困。

美国1990年代改革福利制度,希望取得个人责任和工作福利的平衡,鼓励那些参加工作和接受工作技能培训的人,强调“赋予能力而不是给予福利”。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吃福利吃不出百万富翁,同样,一味依赖外界援助,不从文化和制度上学习、创新,非洲永远是最贫穷的一个洲。

在教育问题学生的特殊学校,珍爱在瑞恩女士的精心辅导下,逐渐学会了阅读和写作,意识到自己的过去完全是一场噩梦:


瑞恩身为同性恋者,与珍爱妈妈口中的那些同性恋者判若云泥,瑞恩没有强奸她,也没去贩卖毒品,更不会因为她在课堂上没学到什么而骂她“愚蠢的婊子”,反倒千方百计地让她品尝学习的乐趣。

影片并未刻意渲染珍爱的苦难来博取廉价的同情,而是用自然、流畅的镜头,呈现珍爱的迟钝、善良和接受教育后的明智,充满人性的尊严。

因为学习努力,珍爱获得市长的奖励,在接受一分礼物时,开始学着用幽默与别人交往:“里面装的是钱吗?”这对具有暴力倾向、要么沉默要么就发火的珍爱来说,实在是了不起的进步。

不堪回首的过去仍未放过珍爱,她被确诊感染了爱滋病。通向幸福的路依旧坎坷,但珍爱完全有理由为自己感到骄傲:通过读写水平的测试,可以就读普通高中,然后是大学。面对母亲,她已不再恐惧:

妈,我到现在才真正对你有些了解,以前我们都很愚蠢。

自助者,天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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