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18日晚 今天是父亲节,适逢周末,也是多数人家做夏至祭祖的日子,妻一早就去买菜,准备过节。 我专程去了一趟老家。开门进宅,但见天井芳草萋萋,一派人去楼空的凄寂景象。父母双亲都作古了,我等兄弟姐妹,从此就都是“大人”了,父母在世时的归依感也云散了,思及,未免怅然。 母亲是86岁时因遇喜事太过高兴,诱发房颤和脑梗塞,昏迷了半月后谢世的。她是一个十分知足的达观人,昏迷的前夜,她还兴致勃勃地对病友说道自己这辈子已住院多次,生活也好,想想什么满足,所以还想再活几年,孰料死神已至,她走得很安详。可她的死对父亲的精神打击是致命的,一时间便哀毁骨立,村上人都说他倒得快!许是得益于从小的磨难培育了他的坚韧,终于使他挺过了这一关,他说出了想活到90岁的愿望。 今年的2月12日晚上,父亲溘然长逝了,终年九十有四。他的死法,很有些特别:三天前,我还抱他出房间晒太阳,吃下一碗软饭;死的当天,也吃过东西,晚上临终时,只是气有些急,不久便舒缓下来,他的咽气仿佛是行驶中的汽车没了汽油一般。 父亲走后,我是有一些后悔的:正月初八是他的生日,这些年来,我们年年给他做的生日,今年因为岳母跌倒住进重症监护病房而没有心情,以致他的人生中的最后的一个生日居然被我忽视了,我想他离世时是不是会不高兴?唉,罢了,后悔是没有用的。 父亲生平坎坷:幼时体弱多病,死而复生;少年虽学里翘楚,奈家贫过早断奶辍学;在南明小学和澄潭中学工作期间,工作认真负责,待人和气诚恳,善于与师生合作沟通,深得同事、学生的欢喜和好评,多次评为先进工作者;因写得一手好字,故时有抄抄写写的份外社会工作,还常被县人民法院临时聘请为书记员。因为趟过一脚历史的混水,遂于1958年被清退; 回乡务农后,虽小气薄力,然幸赖自幼劳作吃苦,会做各种农活,更是牛、犁、耖、耙样样在行的耕田能手,所以村上干部社员大都能友善相处,队里社员民主评议的底分也不算低;尽管有历史污点,但他只有善为而没有作恶,所以即使在非常时期,虽不能幸免精神之苦痛,然也未曾遭到恶报而受皮肉之苦。 父亲的身体也像他的命运一样坎坷多舛:1983年以来,他因病住院八次,其中七十岁时还接受了胃癌切除术,肚子上留下四个手术刀疤。 父亲,你一生勤劳,半世坎坷,但你应当感到高兴、满足,要不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你不可能落实政策,恢复教师身份,享受退休教师待遇。我猜想,你这样的安详的死法,是没有遗憾的了吧? 父亲节,父母亲已不在,这节不过也罢!民俗的四时八节,我们一定会照例祭祀祖先,祭祀你和母亲。在缕缕的香烟中遥祝,让我们还没有拉完的家常、全部的怀念和追思都随着袅袅的清烟升腾云天! 愿苍天眷顾,先祖荫庇,佑我父母一路走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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