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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奄奄一息的五爷爷终于回到了梦牵魂绕的家乡。当被抬进堂屋的那一刻，他仿佛感应到妻子的召唤，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又努力地吸了一口气，搜寻着妻子的味道。两滴泪水从眼角淌下，五爷爷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去了另一个世界。家人把一床陈旧的被子盖在了五爷爷身上，蒙住了他的脸。“咦，为什么要盖上一床旧被子？”我心里纳闷到，以前没见到过盖这个呢，直到追悼会上我才解开了谜团。 农村人是没有追悼会的，但五爷爷是省城退休的工人，原单位的领导同事特意从省城赶来我们这个小村庄，为他举办了这场追悼会。 会上，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五爷爷一生的经历。他年轻的时候被抓壮丁离开了家乡，后来在战争中投靠了革命队伍。解放后，五爷爷从部队转业，分到了省城一所大学的食堂工作。他几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工作在岗位第一线，并因工作突出获得了五一劳动奖章，还光荣地来到在人民大会堂被国家领导人接见，他是爷爷那代人的翘楚人物。 最后，主持人话峰一转，特意讲述了他身上盖的那床被子的来历，原来这里面还有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2 五爷爷被抓壮丁的时候，他才结婚才1年多，五奶奶刚怀了身孕。他们夫妻在村里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白日里一起下田劳作，晚上同衾共枕说着贴心话，幸福恩爱的日子非常甜美。然而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五爷爷这一被抓走，便是和五奶奶的生离死别。 五爷爷被抓走后，五奶奶白日里操劳家务，晚上拥着那床两人一起盖过的被子，感受着爱人留下的最后一丝温度，以泪洗面。真的是夜夜思君君不归，一片相思无诉处。 五爷爷一去杳无音信，五奶奶托人到处打听，有的人说他跟随部队去了南方战场，也有人说他在战争中受伤成了残废，还有人说他死在战场尸首都没留下。五奶奶听的是心惊胆颤，万般惦念，终日里提心吊胆，落落寡欢，吃不下饭去。时间久了，便抑郁成疾，逐渐消瘦下来。如果不是家里的人劝说，和对肚子里孩子的希望，五奶奶早就要学了孟姜女千里寻夫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五奶奶要临盆生产了，孩子胎位不正，急得医生和家人团团转，五奶奶折腾了3天3夜, 才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生一个男婴。她搂着怀里那个长得和五爷爷一模一样的孩子欣慰地笑了，然后用手指了指那床她和五爷爷共同盖过的被子，家人搬过来放在她的身边。她最后一次吸吮着被子上爱人的味道，带着眷恋和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3 两年后解放战争胜利了，五爷爷回到了家乡。原来他一直跟随部队转战在战争第一线，因为战事连连再加路途遥远，几次给家里带回的书信都在半路丢失，托人带回的口信也因种种原因未能送达到家里。 当他推开屋门，搜寻着妻子的身影，却只看到桌上摆放的妻子黑白照片和炕头那床两人曾经共同盖过的被子。五爷爷发疯一样地哭着，他拿着妻子的照片，把脸埋进那床被子里。他用力吸吮着背子上妻子能留下的味道上，曾经和妻子的种种美好回忆涌上心头，让他更加痛苦难以自拔。 过了许久，一个小男孩走过来搂着他的脖子，一边擦着他的眼泪，一边怯生生地喊着“爸爸”。五爷爷搂过孩子，亲了又亲，仿佛要把对妻子的愧疚与爱都补偿到孩子身子。 4 几天以后，五爷爷要回归部队了，他把儿子交给了嫂子继续由她代为抚养，背起那床被子出发了。 20年后，五爷爷的儿子长大了，并娶妻生子。这期间，五爷爷每逢过年过节回来看望孩子和家人。家人和单位同事不停地劝他再重组家庭，也好照顾一下孩子，但五爷爷都一一回绝了。他的心里只有五奶奶，再也容不下另外一个人。每个宁静寂寞的夜晚，五爷爷都会把那床被子放在自己的枕边，就仿佛是妻子躺在他的身边一样，与她诉说着深情与思念。 又过20年，五爷爷的孙子长大了，被五爷爷接到省城接替了他的工作。五爷爷退休了，仍然一个人，每晚守着那床被子安然睡去。 这一守又是30年。晚年的五爷爷变得更加固执，他不让家人碰触那床被子，自己也舍不得使用，他担心用脏后清洗的时候会把被子上面妻子的味道一起洗掉。其实，这些年下来，被子早已陈旧，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嗅到当年与五奶奶共衾的味道吧。他更不允许家人背着他扔掉那床被子，虽然它在充满现代气息房间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那是他于尘世唯一的精神寄托，是他与妻子唯一的信物，他要凭着它来世与妻子相见。 5 五爷爷下葬了，那床陪伴了他长达70年的棉被覆盖在他的身上，连同他对妻子70年的忠贞与长情一起埋进了坟墓，实现了他“生同衾死同穴”的愿望。 五爷爷和那床棉被的故事早在省城同事圈里传遍，只是我们这后代人鲜少知道。我在伤心的同时也感到欣慰，五爷爷和五奶奶终于可以相聚了，凭着那床棉被，定能唤起他们对曾经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回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五爷爷和那床陪伴了他70年的棉被的真实故事，再次诠释和践行了这句诗的含义。 这像童话一样美好的爱情故事就发生我的身边，让我在厌倦了现代家庭出轨离婚、争吵算计的种种丑恶乱象之后，重启了一份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与前进的动力。 朋友，你是不是也希望有拥有一位长情而忠贞的爱人与你“白首不相离”？那么请从珍爱身边共衾之人做起，抓住稳稳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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