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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肺胃、心脾、肝肾之阴不同

 真诚快乐c9ehmt 2019-03-30

“扶正祛邪”是袓国医学治疗疾病的总则。扶正,不外乎指阴精和阳气两个方面。人体能保持内在环境的正常活动和与外在环境的平衡协调,就全在于阴精和阳气之间保持着相互资生、依存、促进的动态平衡关系。而一切疾病的发生、发展都必然导致阳气或阴精的损伤。因此,“扶阳气”,“存阴精”就成了祖国医学不可偏废的两大治疗原则。

“阴”的共性

“阴”是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内经》有“阳化气,阴成形”之说。凡精、津、汗、血、液等皆属“阴”,具有充养形体脏腑,濡润、滋养、充泽皮肤、毛发、五官、九窍、四肢百骸的共同作用。精、气、神乃人身三宝,而阴精则是“三宝”中之物质基础。“阴精”之损伤与否及其程度和疾病的预后、转归皆有密切的关系,而且和不少疾病的发生、发展亦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保养“阴精”也就和人之生长、竭衰同样有着密切的关系。

各脏“阴”的个性

以上是言其“阴”的共同特性。如从阴液的脏腑分布言,笔者认为大体上可归纳为三种:一是“肺胃之阴,谓之津液”;二是“心脾之阴,谓之营血”;三是“肝肾之阴,谓之精髓”。三者虽同属“阴”类,但不仅在生理上各有其不同的特性,且在病理变化和治疗用药上亦迥然不同。

从生理上言之:“肺胃之阴,谓之津液”。“津液”来源于胃,随着肺之宣发布散,流动全身,故可称“肺胃之阴”。由于津液经常居于流动不息的状态,方能充养全身,故谓之“阴中之阳”。津液外则濡润皮毛、肌肤,内则滋养脏腑,或渗入脉中能充实血液,或输注孔窍,或滑利关节,成为维持人体正常生理活动不可缺少的物质基础。“心脾之阴属营血”,这是从心主血,脾生血、统血而言,故称之“心脾之阴”。营血之充盈和虚少,皆与心脾休戚相关。营血虽以流动为贵,但必须在脉道内运行,溢出脉道则为妄行,故和津液相比,其走散、流动之性显减,因此又称“阴中之阴”。“肝肾之阴属精髓”。这是从肾藏精,肝藏血,精血互生,肝肾同源而言。肝肾同居下焦,精者乃髓之源,髓能充脑、充骨,精足则髓充;精不足则髓不充,“脑转耳鸣,胫痠眩冒”。故精、髓同出一辙。况其质稠,滋腻,常居于“守而不走”的状态,“静而不动”、“藏而不泄”是其固有的特性,故又称“阴中之至阴”。

从病理变化上言之:由于肺胃之阴津液居于流动不息状态,唯其流走不息,动则易耗,加上人体对津液的需求甚大,因此在所有“阴”中,津液是最易耗伤的。尤其在外感温热病中,津液耗损更为明显。这和温热之为病,要不离乎肺胃有关。温邪之来,其径非皮毛即口鼻。皮毛、口鼻受邪,肺安得不受?且肺为娇脏,肺之津液易伤乃自然之理。况肺宜清,宜润,全赖阴之濡养,肺金受灼则肺脏失于阴液濡养,则肺失清润。胃为水谷之海,津液化生之大源,为诸邪之所归。邪热人气分,胃即应之,邪正交争,热势炽盛,胃津必然大量耗损。加上温病以发热、汗出为主症,热愈高则津液益损,热愈久则津液耗损尤甚;津液为汗之源,“腠理开泄,汗出溱溱谓之津”,热迫汗出则津液随之耗损。故外感温热病伤阴,主要是伤及肺胃之津液,而养阴保津则以肺胃之津液为主。历史上,从张仲景到叶天士都十分重视顾护肺胃之津液。且看《伤寒论》治阳明腑实用急下存阴,治太阳中成但求势势微汗,都是为了避免津液的耗伤。仲景对误治伤津者要慎重用药,若阴阳可自趋调和、津液自回者宁可不投药,亦不可再伤其津液。叶天士在《温热论》中曾明确地指出:“救阴不在血,而在津与汗。”提示后人,温病伤阴的病理变化主要是肺胃津液,强调救阴即是在于保存津液。心脾之阴属营血的病理变化,多见于内伤杂病,操持积劳,思虑过度,失血、产后等导致心脾营血暗损,临床谓之“心脾两虚”。常见症状为:或悸动怔忡,失眠健忘,面色苍白,舌质淡白,脉象细弱;或崩漏,吐血、便血、皮下出血,面色萎黄,倦怠乏力,食欲减退,脉弱等。当然温热病邪入营血,亦可见相关变化。肝肾之阴精髓的病理变化,亦多见于内伤杂病,或劳碌失宜,或房事太过,或五志化火,或先天稟赋不充,或久病不愈,导致肝肾阴亏,精血内夺。亦可见于热病后期,真阴枯涸。

揆度上述三者,肺胃津液耗伤,原因较单纯,虽易耗但恢复也较易。而肝肾之阴伤,原因复杂,非一朝一夕所致,往往积渐而来,故恢复也较不易。且肾阴是人身之阴的根本,《内经》有“肾主五液”之说,认为精、津、汗、血、液等皆不离乎肾。若肾阴受损则会影响到一身之阴,内则脏腑,外则形体皆失其滋养,精血化生无源,骨髓、.脑髓的供养日益不足,导致阳失其“涵”,火失其“济”,阴阳不能维持正常的平衡关系。可见其在生理和病理变化上所占有的突出地位。而心脾之阴营血变化,则介乎两者之间。

再从治疗上言之:伤肺胃之阴津液,非清润则无以救已耗之液;伤心脾之阴营血,非甘温柔和之品则无以益气生血;伤肝肾之阴精髓,非滋腻厚味,填实下焦,则无以复已耗之精。三者各有偏重。盖上焦如羽,胃喜清润,故伤肺胃之阴,用药多甘凉、甘淡、甘寒濡润之品,质轻味薄清养津液,如沙参、麦冬、石斛、芦根、梨汁、甘蔗汁、花粉等。治疗心脾营血不足者,又当用微辛、甘温之剂,如四物、归脾、炙甘草汤。盖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气主煦之,血主濡之,洽疗心脾营血之阴不能用大队凉润之药,而需甘以濡之和温以煦之两相兼顾,益气生血。治疗肝肾精髓之阴不足者,“下焦如权,非重不沉”,用药质重、味厚,咸寒育阴、介类潜阳,大队滋腻、血肉有情之品填精充髓,如龟板、阿胶、生熟地、鳖甲、牡蛎、首乌、杞子、河车等。综上所述,三者治疗、用药迥异,虽同属阴类,不能混淆,必须区别精当。甘凉清润之益胃汤、沙参麦冬饮、增液汤,可用于肺胃津液之不足,却不适用于肝肾精髓之亏损者,·同样四物汤、归脾汤适用于心脾营血之阴虚者,至于血虚而精竭者,是阴中之至阴不足,又非其所宜。“精不足者补之以味”,用之于下焦肝肾阴亏,若投之于肺胃津液耗伤者,不唯无效,且贻误病情,戕伤后天胃气。沃焦救焚,以冀热退津复液回,又需全赖大队甘寒凉润之品。由此观之,肺胃之阴,心脾之阴,肝肾之阴,有其共同的特性和作用,但也有其不同的特性和作用。为医者,若只明其“共性”,而不谙其“个性”;只知其同,而不悉其“异”,就不能恰如其分地把握“伤阴”的实质和“伤阴”的阶段性及内在之间的联系,就会影响辨证论治的疗效。当然三者之间不是截然分割,彼此孤立的,而是相互依存调节的,在一定条件下亦可转化的。如“肝肾之阴”是人体阴中的根本,而肺胃之阴、心脾之阴耗损,久治不愈可影响肝肾之阴。又如“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汗为津液所成,但津液又是构造血的主要成份,它们的之间的关系如水乳交融。故《伤寒论》有“亡血家禁汗”之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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