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写词以沉郁浑厚见长,以家国情怀著称。 就只因徽钦二宗被掳北上时,曾经住过东流村,非得把一首儿女情长的《念奴娇·书东流村壁》往民族恨,家国仇上引。 但这一首《祝英台近》,连一向贬斥辛词的婉约大家也赞赏有加,认为是“景中带情,而存骚雅”,在当时也广受推崇。 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倩谁唤、流莺声住。 鬓边觑。试把花卜心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呜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将愁归去。 这首词写得温柔缠绵,含蓄敦厚,所以得到坚守婉约为正统的词论家们的认可。此词名为伤春,实则伤情。 自古以来离情最苦,伤别之作,若只写离愁,则易为情所役,有损纯雅之风。而是要以景衬情,侧面烘托,营造哀怨凄婉却温和动人的抒情氛围。所以在起句点名词意之后,没有写情人离别时的难舍难分,转而写迷离的柳色。 登楼原为远眺,然千山万水都为风雨阻隔,不见情人归来,只见片片残红,春意阑珊。自己就像那离枝的花瓣,再也无法飞回枝头。春光流逝,莺声渐老,自己却无能为力,徒呼奈何。 “试把话卜心期”,哪怕只有一点希望,都会心存幻想,如何能不叫人怜惜。 结语则以梦中呓语作结,更是一波三折,余音不绝。情深故人梦,然梦中依然绝望,绝望难免责怨。即使责怨也不忍心怨情人,都是春色惹的祸! 这一结尾韵味绵长,让人细品之下不禁黯然神伤。 莫道不相思 相思令人恼 几番细思量 还是相思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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