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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真是个开会的好去处，古往今来，莫外如是。能够留得下故事的会虽然也多，然而大抵不会有万人空巷举世瞩目的盛况。文人间的雅聚应该将将也算是小会，虽则因为规格不够，不会有国宴定制菜，也没条件于清幽处探奇，但是，于楼外楼上，揽湖光山色，看游人如织，点一桌好菜，品两壶小酒，邀三五知己，吟几首好诗，真乃人生至乐。 说到诗，古今诗家，但凡到了西湖，不留下几首总觉得辜负了西湖辜负了才情，若是把他们的作品统统扔到湖里，估计也能把西湖给填平，这还不包括那些没到过西湖恨不得把作品打包寄过去的。 唐宋以降，古体诗式微，尤其到了清末，人民群众的阅读热情都已经转到小说和话本上了，但残酷的现实却不能打消诗人们作诗的激情，至少可以孤芳自赏，至少可以跟同好赞美与互相赞美。 1909年荷花生日（农历6月24日）的那天，潘飞声请陈蝶仙等五人饮酒楼外楼，泛舟西子湖，酒酣耳热，各留诗几首。过不多久，潘飞声来到上海，碰到了诗坛耆宿画界前辈杨葆光。老先生很客气地为他画了这卷“西湖秋泛”后，意犹未尽，仿佛亲临其会般也赋诗一首。在这首诗里，我们看到了潘飞声的高产：“君有西湖诗十四首”，也能体会到潘飞声对故乡的眷念：“自题海山听琴图”。 海山就是海山仙馆，清末首屈一指的私家园林，主人潘仕成乃海内巨富，不但一个园子几乎占了老广州的半壁江山，书画收藏更是艳压同侪。潘飞声是听帆楼潘正炜的孙子，也是潘仕成的族侄。虽然潘飞声记事的时候，海山仙馆已经被清政府以发行彩票回款的方式处理掉了，那位花了二两银子得到海山仙馆的农夫，一个劲地拆园子倒卖断壁残垣。对于潘飞声来说，海山仙馆是魂牵梦绕的梦中锦绣，任何眼底的好山河都是他梦里海山仙馆的一角。 既然自名本幅为“海山听琴图”，又兼一段西湖雅集的赏心乐事，潘飞声对此图备极珍爱，随身携带直至去世。在这段长达25年的时间里，潘飞声请人反复题咏。从1910年请诗坛领袖陈衍题游西湖诗，到1911年请鸳鸯蝴蝶派创始人陈栩（梦蝶）题诗，一路到1930年沤社结社时请诸家续西湖诗，最后在1933年请王福厂题了“湖山一角”的引首，装裱成卷，黄宾虹为之写签。 1934年，此卷终成正果后不久，潘飞声驾鹤道山，随之，他的藏品散于市肆。又一年，潘飞声的学生屈向邦在古玩店中得到此卷，将潘飞声的湖山梦延续了下去。 122 杨葆光 西湖秋泛 水墨纸本 手卷 署年：己酉（1909） 鉴藏印：羊城潘兰史随身书画、翦淞阁、荫堂曾藏 黄宾虹题签：西沽秋泛图卷。翦淞阁珍藏，黄宾虹。钤印：潭上质 王福厂题引首：湖山一角。昭阳作詻（1933）之岁，余月初吉，兰史征君命题，古杭王褆篆于春住楼头。钤印：王褆、福厂、麋研斋、蟠错纷蛟虬 说明：一、上款人应为潘飞声。 二、卷后附陈衍、陈栩、刘炳照、易顺鼎、周庆云、诸宗元、夏敬观、陈病树、程颂万、黄孝纾、屈向邦、饶宗颐十二家题跋。 三、陈栩题诗收录于《栩园诗集》；陈衍题诗被收录于《石遗室诗集》。 33.5×80.5 cm RMB: 380,000 —48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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