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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包法利夫人》:虚荣和缺爱是怎样毁掉一个家庭的

 老骆驼4753 2019-04-05

写在前面的话:

随着年岁增长,周围人对我们的婚姻大事愈发重视起来,其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们自己。这两年也收到一些善意的提醒,在苦笑之余颇为苦恼:结婚这件大事真急不得,否则容易出差错。

于是,我尝试做一个“请勿催婚”专题,看看这些文学作品中因忙着结婚导致婚姻不幸福的夫妻(当然,专题中也许会写几个慎重结婚家庭美满的反例),结婚这事他人说了不算,正确面对自己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里是公众号的第63篇文章

很早就读过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既然是做“反催婚”专题,忍不住再拿出来列举一二。

男主夏尔·包法利出身于一个军医家庭,父母婚姻十分失败。

他的父亲年轻时因征兵案纠纷被迫离职,凭着光鲜的外表得到了一位帽商千金的芳心,结婚后靠着妻子财产好吃懒做好几年,财产逐渐用尽后想自主创业,但都失败了。

母亲对这样的丈夫十分失望,于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儿子夏尔身上,但夫妻两人对夏尔的教育截然相反,所以儿子并没有按照父母的期望成长起来。

她在寂寞中把早已支离破碎的浮华梦就寄托在这个儿子的身上。她向往孩子身居高位,仿佛看到他已经长大,又俊美又睿智,在桥梁公路或行政司法部门供职。她教他识字,甚至用她那架钢琴伴奏,教他两三段浪漫曲。然而并不看重文字功底的包法利先生却总说何苦这么做!他们哪供得起他上公立学校,给他买个一官半职,或给他做生意的资本啊?再说,男儿只要有志气,岂怕不能在世上立足。包法利夫人忍着不理他,孩子就整天在村里闲逛。

夏尔少年时代胆小自卑,由于父母的放养,他十几岁才开始上学,但不久后就被父母安排学医,他对此毫无兴趣,一开始认真学习,不久就厌烦了这种压抑的生活,开始偷懒,美其名曰“追求心中的自由”。

这些课他如同听天书一般,不知所云。但他毕竟在学,订了一本又一本的笔记。他每门课都听,临床查房一次都不漏,日常作业再多他都完成,就像驴推磨,只管瞎转,不知道磨的是什么东西。

每天晚上他就躲进一家污秽的赌窟里,再也不出来,他坐在牌桌边,在大理石桌面上拍打着用羊骨头做的画着黑点点的小牌牌,以为这样能很好地体现他的自由,提升了自己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而每次进去,一摸到门把手,就有一种近乎肉感的欢乐,这时,种种受到压抑的欲望爆发出来。
这样备考当然是不行的,于是他名落孙山,后来在家人安排下参加了第二次医师资格考试,这才通过。由此我们发现,男主人公表面上温顺平和,但他长期生活在家庭和学习生活的压抑中,并强烈希望寻找一个宣泄口。


但在他的徘徊寻觅中,父母又给他安排了一段婚姻:一位四十多岁的寡妇,相貌丑陋但有年金。自出生开始,夏尔的人生被父母安排得满满当当: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行医,什么时候结婚……他本来以为婚后自己的情况会好很多,但没想到又遇到了控制欲非常强的妻子,继续插手他的生活。

然而,把儿子抚养成人,让他学医,再帮他找到托斯特,好让他挂牌行医,老太太觉得还不够,还得给儿子娶个老婆呀。她给他找到了一个:迪埃普议会庶务的寡妇,45岁,还有一笔1200法郎的年金收入。这位杜布克的遗孀尽管相貌丑陋,骨瘦如柴,脸上长满疙瘩,却不乏可供她选择的再醮郎君。包法利老太为了达到目的,只得把他们一一排挤掉,她甚至还非常巧妙地戳穿一个有数名教士支持的肉店老板的阴谋。
夏尔原以为结婚后自己的处境会好一些,他想象自己会更自由地支配人身和金钱。不料一切由老婆做主,甚至他在人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每星期五吃斋,都得听她的。她让他穿什么衣服就得穿什么衣服,还受她之命找不交诊费的病人家扯皮,一切都归她管。她拆看他的来信,监视他的行动,来了女病人,她还要隔墙偷听他说些什么。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遇到了女主艾玛·鲁奥,并对她一见钟情,但女主此时并不知情,他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夏尔看到她洁白的指甲很惊讶,它们被修剪成杏仁状,纤纤指尖,泛着珠光,比迪埃普的象牙还干净。其实她的手并不美,也不够白,手指节还有些干瘪,而且它们太长,该弯曲的部位线条也不够柔和。她那双明眸倒是很美,它们虽然是褐色的,在睫毛的映衬下,看上去却像是黑色的,而且目光凝神,毫不羞怯,却也单纯。

后来夏尔的妻子发现了这一情况,再三打探后开始在丈夫面前吵闹,夏尔嫌烦,于是就再也不去艾玛家。这里其实也能看出,夏尔虽然有时候会偏离正轨,但在旁人的干预下,他也能改邪归正,比如前文的喝酒赌博,还有这次的精神出轨。

在男主妻子的打探中,女主艾玛的形象逐渐变得丰满起来:有才艺,懂歌舞,甚至还有些虚荣。

起初,夏尔三天两头跑贝尔托,少夫人自然要询问病人的情况,甚至在她执掌的复式账本上,她特地为鲁奥先生留了一页空白。然而,当她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于是就四处打探。后来她就了解到鲁奥小姐是在乌尔苏拉会的修道院里长大的,受到过“扎实的教育”,她会跳舞,懂地理和绘画,还能绣衣和弹钢琴。这就太邪乎了!

于是她又说,“鲁奥老头的女儿,她也配城里姑娘啊?我呸!他们的祖父是放羊的,他们的一个亲戚在纠纷中做了坏事,几乎吃官司。有必要这么炫耀吗?周末上教堂还穿着绸子连衣裙,简直像个伯爵夫人!其实,可怜的老头,若不是去年的油菜收成好,早就不敷出了!

夏尔的婚姻继续经历不幸,不久妻子去世,他终于解脱,开始追求艾玛。于是艾玛成了他的情感宣泄口。

夏尔的母亲时常来看望他们,没过多久,媳妇把婆婆磨练得尖酸刻薄,于是婆媳俩一同折磨夏尔。说他吃得太多!干吗不管来了什么人都用酒款待?瞧他那冥顽的德性,怎么就不肯穿法兰绒衣服呢?
此时,艾玛的父亲也很想将女儿嫁出去,他年年亏损,欠了一堆债,很快合计到夏尔·包法利是合适的人选。

鲁奥老头并不会因为有人帮他摆脱掉这个女儿不高兴,她待在家里起不了多大作用。他谅解女儿,因为他觉得让她种地是浪费才情,这种老天都鄙视的职业,从来就没有出过百万富翁!老头也没有发财,不但没发财还年年亏损。因为,要是说他做生意很老套,喜欢耍计谋,而真要种地以及管理农庄,他就受不了了。

于是夏尔和艾玛结婚了。我们可以发现,这时候两人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艾玛喜欢浪漫,但她身边的人,比如父亲和丈夫,都木讷迟钝,无法满足她的期望,于是这样的婚姻很快让她腻烦起来。

艾玛别出心裁,想在夜半时分打着火炬结婚;鲁奥老头觉得这个念头太莫名其妙。于是,只举行了一场一般性的婚礼,来了43位客人,吃吃喝喝连续16个小时,次日重新再干,陆陆续续闹了几天。

夏尔生性木讷,婚礼当天表现一般。酒席一开,他当然成了首要人物,然而对那些俏皮话、同音词、双关语、恭维话和粗鄙的玩笑,他的反应很迟钝。

于是,婚后的艾玛开始大量阅读浪漫言情小说,在幻想中满足自己。她也喜欢在家里买些花花绿绿的装饰、衣料,在不断剁手中发泄自己的感情。其实艾玛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原以为的婚姻生活是从小说上看来的,但现实很快就让她失望万分。她向往未知的奢华生活,就像莫泊桑《项链》的玛蒂尔德,最终,她们的美好年华都被虚荣毁掉了。

婚前,艾玛曾以为自己是爱他的,可如今并没有感到来自这种爱情的幸福。她在想,一定是她弄错了。她在书里读到过“幸福,忘情,狂热”,她觉得这些词很美妙,然而是怎样体现在现实生活中的呢?她真想弄个究竟。

她习惯了恬静的生活,现在反而向往有些坎坷。她喜欢暴动的大海,喜欢点缀断壁残垣的花草。她寻求的是激情,而不是美景,所以她必须能从事物中发觉个人的情趣否则就统统抛弃。

她想旅行,或者回到修女院。她想死,同时又向往巴黎。

而夏尔并不能感觉到对方的情感诉求,后知后觉的他还沉浸在自己婚后的幸福生活中。夏尔的父母永远将控制他的生活当作爱他的表现,而不去理会他真正的诉求,而夏尔第一段婚姻也是如此,因此在长期缺爱中,他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第二段婚姻里,但同样的,迟钝的他也忽略了对方的感受。

他生平还不曾拥有过这么美好的时光。中学时期,他被关在高墙大院里,永远是孤单的,他们笑他的乡土音和衣着,他们的母亲来看他们,手袋里总带着糕点。后来,在他学医的期间,他钱袋里的钱总不够用,付不起与本来能成为他情妇的打工妹共一支舞的费用。

再后来就是和那个寡妇在一起生活的一年零两个月了,她的脚总是冰凉的。可现在,他有了这位心爱的美人相伴终身。对于他来说,天下之大莫过于她的石榴裙。

于是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同床异梦。后来艾玛出轨,但最后发现对方只是本着不负责的前提随便玩玩,失望之下,愈发虚荣地买买买,终于透支,使家里破产,最后怀着对丈夫的愧疚自杀。夏尔就比较惨了,既要承受两次婚姻带来的伤痛,还要努力赚钱还债。其实出轨并不是必然现象,只不过婚姻不幸的家庭,容易受到各种各样的严酷考验。借用《安娜·卡列尼娜》里的话,真是“幸福的家庭大致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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