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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与民族文化一样都不是永恒的 ―――张鹏 我是一个语言爱好者。在我去过的中国所有33个省区和44个国家中，我都会对当地的语言感兴趣并了解这些语言的发展趋势。我发现有一个趋势十分明显，并且全球一致，那就是各地的方言都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所在国家的官方大语种。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144种中国方言列为濒危语言，其中24种濒临灭绝，其中包括满语，这是中国清朝统治者的语言。 那么，中国两大方言上海话与粤语情况如何？ 我在80年代去广州读大学时，我发现当时广州居然还有许多人不会讲普通话，而30多年后的今天，广州的商业、学术言语已经以普通话为主了。而更惊人的变化是，那些父母是广州人并且在广州出生、长大、上学的许多年轻人都不太会讲广州话了，而是习惯于用普通话交流。 同样的例子，我87年来上海工作时，不会讲上海话让我的工作和生活非常不方便。但30年过后，上海话在工作、学习中的地位已经完全被普通话取代。同样，上海出生的年轻人也不会并且不愿意讲上海话了。 30年前，广州与上海的政府、学校都号召大学讲普通话，而现在却相反，开始提倡“保护方言”，就好像保护要灭绝的野生动物一样。 上海话已经被“排挤”到了上海的郊区和乡下，而市区几乎被普通话占领了。 广州话（粤语）情况会好一些，因为还有一个大本营，即香港。但是，最近CNN发表了“全球多个语言面临灭绝”的文章，将粤语列在其中，并认为香港也不例外。 虽然约90%的香港人约680万人会说粤语，另外全球有7300万华人能讲广东话或一种密切相关的方言。然而，普通话也将逐渐取代香港的粤语，使后者的使用者人数下降。 在过去的十年里，香港政府鼓励学校在汉语课上使用普通话而不是广东话，官员们说这是为了“提高学生的双语和三语能力（包括英语）”。 虽然只有不到20%的小学和2.5%的中学只使用普通话来教授汉语，而大多数学校使用的是广东话和普通话，但这一数字正在增长。这项政策的支持者说，普通话水平提高了香港人在就业市场上的竞争力，使他们能够在中国工作，而在中国，广东话并没有被广泛使用。 中国政府的政策一直在积极推动将普通话作为学校的教学媒介，通常以牺牲地区语言和方言为代价。电视广播和其他媒体也转向了普通话，中国的大多数年轻人在网上交流时使用拼音，这是一种基于普通话的汉字输入系统。 上面这些现象引发了两个关键问题：第一，是否要保护方言免于灭绝？第二，是否能保护方言免于灭绝？ 对此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 支持保护方言 这一派认为，方言是民族文化的象征，失去方言就如同失去文化和传统，相当于忘记了祖先，失去了根基，失去了民族和文化的多样性。所以，政府和民间都要努力保护方言。 反对保护方言 这一派认为，语言只是一个交流工具，没有必要给语言加上感情、道德色彩。因为人类绝大多数方言都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方言也是后来多种方言融合的结果。方言的减少更有利于人类的进步。这一派还认为，保护方言是螳臂当车，完全是徒劳，是浪费。 小结 如果你的母语是上海话或者粤语，你希望你的后代继续掌握这种语言吗？他们是否接受你的建议，取决于什么因素？ 我认为，人们选择什么语言一般都是根据“有利进化”的原则，即掌握一门方言（或者外语）花的成本是否高于获得的收益。成本包括付出的时间、金钱与精力。收益包括更好的工作、更多的人脉。如果收益高于成本，那么，这样的选择就有利于自己的发展，也就有利于自己在社会竞争中取胜。这其实不是道德问题，而是进化选择。同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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