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河 星期一 在翻译理论界,可译性问题是长期争论不休的大问题。有人主张翻译无能论,有人主张翻译万能论,而我则旗帜鲜明地主张翻译有限轮。 大家都知道,西方有一句谚语:“翻译即背叛”。这是典型的翻译无能论箴言。 翻译无能论者认为,翻译根本是不可能的。德国语言学家洪波特说得很武断:“依我看来,任何翻译都毫无疑问是试图完成不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每个译者必然触到两个暗礁中的一个而遭到失败:或者过于严格地遵守原著,结果损害了本国人民地兴趣和语言;或者过于严格地遵守本国人民的特点,结果损害了原著。介乎两者之间的某种东西,不但是难以达到,而且简直是没有的。”我曾多次在报刊上驳斥过这种理论。 为什么说翻译是可能的呢?我只要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就明白了。 我请三位掌握不同语言(汉、英、法)的学生一起来玩一个学术游戏。 我举手指着天上的太阳,问学生那是什么? 汉语:太阳。 英语:the sun 法语:le soleil 由此类推,其他的语言也都有表示太阳的词汇。那么。太阳、the sun、le soleil……各种语言之间就可以“等值”翻译了。 由此类推,汉语“太阳是圆的”,就可以译成英语:The sun is round;法语:Le soleil est rond…… 由此类推,汉语“黄河落日圆”,也可以译成英语和法语…… 由此可见,不同民族都可以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同样一种事物、同样一个意思、同样一个信息、同样一种感情,因此,通过翻译来沟通信息在理论上是完全可能的。正因为如此,各国领导人可以通过翻译进行会晤、会谈,可以发表联合声明、公告……。这也有力说明,各民族的语言是可以互译的。不存在翻译即背叛的问题。 但是,法语的名词是有性别的,比如,太阳是阳性,月亮是阴性,而且分别由冠词来表示,中国人在意识上视日为阳性,月为阴性,但在文字上并没有冠词来区别。这就出现了翻译不对等的问题。比方说,在法文诗里,有时候冠词(或词尾的阴阳性)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汉语无法如实地表达出来,只能采取变通的办法,这就是翻译的变异。因此,我得出的结论是:翻译传真是可能的,但不是万能的,不能做到完全的等值,只能做到有限的等值。 再举一个法汉互译的例子: Il est venu de loin. 汉语译成:他来自远方。两个句子完全对等。 Elle est venue de loin. 汉语译成:她来自远方。两个句子不完全对等。法语动词有阴性变化,而汉语动词 “来”没有性的变化,但由于她是阴性,中国人很容易识别主语是阴性。 但如果把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问题就出现了。 Je suis venu de loin. 从法语动词可以判断“我”为男性,可译为:我来自远方,但读者从汉译文却难以判断“我”是否男性,需要从上下文或其他方式去了解“我”的性别。这就是译文与原文产生的差异。有时候这种差异会给译者造成很大的麻烦。同样的道理,中文“我来自远方”,法国人就难以判断“我”是男是女,如果不弄清楚,就会闹出笑话甚至事故来。 这个例子再次说明,翻译是可能的,但不是万能的。翻译必须依靠其他的信息手段来传递信息。大道至简,这就是我主张翻译有限轮的最简单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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