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沙窑诗文执壶 神创造了人类,人类创造了瓷器。 瓷器并不神,玩瓷器的这帮人很神,故称“瓷神”。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中国瓷器当中的诗文题材是比较多的,除了早期瓷器,之后各朝、各窑、各种型制都有出现。这个情况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中国瓷器其实存在一个从实用性向观赏性发展的脉络。——具体这个脉络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我不是专家。 我个人对诗文题材的瓷器情有独钟,尤其恰好碰到自己喜欢的句子,内心就会非常激动。 前一段时间看到一把长沙窑的执壶,写着我特别喜爱的诗文,看到的时候立刻内心狂喜,当下默默祈求这件东西完整无残。然后拿上手一看,上帝保佑,完整无缺,大赞。 我对别人鉴定意见不感兴趣。我认可,我掏钱,我自己对这个事情负责。 长沙窑的诗文执壶比较多,“君生我未生”这把比较出名,跟元青花当中那只“人生百年常在醉,算来三万六千场”高足杯差不多。“君生我未生”执壶除了在博物馆之外,我还见过其它的残品,但是我这个人是完美主义者,另外加上价格的原因,一直没有买到过一件——所以目前这把可以算是意外的惊喜。 瓷器的江湖有一个非常诡异的现象,就是类似这样名气特别巨大的东西,通常最难出手,因为普通选手的内心无法承受。——这个现象很好,我真心地感谢主流学术界的“存世量”惊悚教育,只有在大家都不认可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在今天的市场上还能买到这样的美物。 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意义上“唯一”,尤其对于瓷器而言,我更不相信有哪一件东西完全就是孤立的。我猜测古代窑工并没有太强烈的“限量版“的意识,任何一件瓷器创造之后,限量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即使对于官窑而言,力求更多数量的烧造才可能更接近于真实。 “人生百年常在醉,算来三万六千场”那件高足杯,风流倜傥,举世闻名,那我也不认为传世量就只能有一件。——应该还有,我猜的。 “人闲桂花落”,看到这一句话,我就知道我要买下这件东西了。 磁州窑和长沙窑的诗文题材,整体质量上显然不如景德镇时期的青花,但是倒也不乏精品存世。——根据我的见识,这些诗文题材,有的写得极好,而有的就写得极为随意。我觉得应该存在这样的一种情况,文化程度的高低,并不影响一个人成为一个窑工,也就是说当年的窑工,其实文化程度和书法水平,有高有低,鱼龙混杂。毕竟很多东西的烧造,并不存在一个明确的官窑标准。 磁州窑当中,有些诗文写得差极了,甚至字还有可能写错,现代人就叫做“通假字”。我还可以猜测,一个文化程度很低的人,看到别写得不错,他也来了兴致露上几笔,这种情况也并是没有可能。 以上的事情旨在说明,我们不能因为人家的字写得不好,而作为一个判断瓷器新老的依据。——今天的任何产品,存在三六九等,过去也存在,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我们要做的事情其实就很简单,在三六九等当中,寻找到等级比较高的,或者说你的审美情趣认为是可以过得去的。依我之见,如果只要是老的你就要买下来当宝贝,那么这些瓷器你根本买不完,可以买到屋子装不下。当然,你不信就算了。 在老的瓷器当中,存在一些甚至是很多,“专家也没有看到过的”或者“博物馆里面也没有的”。——我非常纳闷儿,难道这不是正常现象吗?专家能见过几件东西?博物馆能收纳几件东西?中国瓷器浩瀚如烟海,所有玩有的所见所闻,可能也不过是冰山之一角。 这是一个小水丞,我给它取个名字叫“姹紫嫣红”。——水丞是置于书案上的贮水器,用于贮砚水,多属扁圆形,有嘴的叫“水注”,无嘴的叫“水丞”。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水丞,就这么一张图片看起来,即使是江湖上非常熟悉器型的高手,可能也不好准确判断它的年代。——不过没关系,瓷器下面有款,我们可以拿起来看一下。 真好,大清雍正。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雍正怎么会做这样的东西,尤其对于某些过分吸引“雍正画不满”思想的选手,这件东西疑问就大了。一方面,它画满了;另一方面,可能也不算画,就是洒彩点,洒得一塌糊涂。 不过不要紧的,我不是一般人。我拿起来看到大清雍正只感受了很高兴,少见的东西,非常好玩。胎质的自然,款识的青化发色,釉面的内敛,色彩的矿料,毫无疑问大清雍正无疑。 我需要请个人帮我掌一眼来确认吗?不需要的。谁说它不准确也没有用,我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我发现一个问题,玩瓷器的高手基本都是那种能够独立思考的人,以及那种能够排除一切说法看东西的人。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今天要表达的内容很简单,在瓷器的领域,没有什么不可能——那些习惯把“不可能”挂在嘴边的人,基本属于还不能正确认识和理解瓷器的范畴。古代瓷器也就画个奥特曼不太可能,或者做成冲锋枪不太可能,我觉得其它就没有什么是“根本不可能”的。 否定已知,可能是有道理的;而否定未知,尽管你的话可能听起来特别有道理,那我觉得你违背了常识,我得自己认真思考和琢磨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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