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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干的世界》第08章 天下生息 第1节 殷人的天下观

 比干星空下 2019-04-20

古代华语诗坛的头号诗人屈原是中国“战国七雄”的楚国大夫,楚国爱国人士,反对其他六国和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政治家,端午节的身后发明者。他在其怀旧体长篇史诗《天问》中曾满怀激情地对天发问:“授殷天下,其德安施?”意思是说,天帝把富庶的天下交给了殷,是由于施行了什么德政?屈原是比干的崇拜者、追随者、效仿者,投江而死之前,他在《天问》中以天下格局观诠释了比干忠心维护的殷商政权,半信半疑地认定殷商是一个理想国度。比较而言,后世的柏拉图与之心有灵犀,总结前人经验,稍加发挥,写了一本《理想国》。

屈原笔下,殷商时期的天下格局大体描述为“殷土”,或称“邦钱”、“商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这句话意思是殷商的先祖是天上的玄鸟受命下凡,羽翼之下、俯仰之间都是殷商的土地。芒,古字,通茫。“古帝(上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这句话意思是上帝授命武汤以中原地区为中心,殷商的软实力遍布四面八方,奉天承运,你有我有全都有。“邦瓷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这句话意思是殷商广大的地方都是老百姓安居乐业之所,或包括今海外华人华侨华裔,都是殷商的子民。“相士烈烈,海外有截。”——这句话意思就更明显了,预言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殷商的子民。据不完全统计,今天的海外华人华侨大约有八千万之众,这还不包括跨国婚姻的华裔后代。此外,“上帝是袜,帝命式于九围。”“莫遂莫达,九有有截。”“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商邑翼翼,四方之极。”等等,说的都是殷商的天下观,在此就不一一注释了。

殷人心目中,中国(中原)四周有海环绕,故以“四海”、“海内”泛指全国各地,意同天下,天在当时是至高至大的崇拜对象。“海外”,就文字而论,当指四方、九域、九州之外更为遥远的海洋方域,边界从不确定,所谓“无疆”。这就疑似把占地球表面总面积71%的3.62亿平方千米海洋都囊括在内了。

无论是“四海”、“海内”还是“海外”、“无疆”,殷人的天下观都是无边无际的,没有现代意义上的领土边界概念,甚至地球都容不下“天下”两个字,因为“天下”之外还有“乾坤”呢,“乾坤”之外还有“宇宙”呢,总之随行就市,缺啥补啥,这种魔幻现实主义认知显然与盘古大神开天地的原始宇宙生成传说有关。

甲骨文中还有“四戎”、“四土”之称,意思也等同于“四海”与“海外”,或者就是“天下”和“天帝”之间的过渡地带,类似于太阳系火星和木星轨道之间的小行星密集区域。有人猜测卜辞的“四戎”疑是“四或(域、彧)”、“四国”,但因为“于四戎乎诸侯出伐,则戎当指边境之地”。甲骨文屡有四土之称:“东土受年吉。南土受年吉。西土受年吉。北土受年吉。”这就疑似把占地球表面总面积29%的1.49亿平方千米陆地都囊括进来了。

殷商王朝与四戎、四土诸侯的关系,甲骨文中有较多反映,如“王往省西”,是说商王到西土之境进行巡视。“癸卯卜,大贞南土受年”,“甲午卜,宁贞,北土受禾甲午卜,宁贞,北土不其受禾。”这些卜辞表明商王非常关心南土、北土的收成好坏,督促两块土地上的子民开展南南方合作和南北方对话。

殷商王朝与四土诸侯之间的隶属关系还可从殷商外服之制中略窥一斑。《尚书·酒浩》记载:“越在外服,侯、甸、男、卫邦伯。”这种隶属关系往往呈现相对的松散性。可以肯定,不管殷商的疆域在各个商王时期是大是小,或商王的直接统治区域仅有首都附近(京畿、王畿)那么点儿地盘,殷人都坚信自己拥有的是全天下,自己以外的都是从属于自己的“四戎”、“四土”,自此有了“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之分。这一无底线无界限的绝对化认知传承到后人那里,就有了“身无分文,心忧天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闻道而知天下”、“一叶绿而知天下春”、“敢为天下先”、“天下者,我们的天下”、“老子天下第一”等慷慨情怀。正是这种貌似吹牛皮不打草稿而实质上顽强执着的天下观及其必然衍生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哪怕只有巴掌大的地盘,比如满清末期那会儿,自己的国家都快完了,中国人仍然认为自己占据、治理的是全天下,要对天下人负责任,这种天下观始终支撑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信念。即使面临历史上几次大的亡国灭种危险,这种信念也使得中华民族不惜战斗到最后一人,继续生生不息,多子多孙,才有了今天十四亿人口的泱泱大国,还是为了“天下”这两个令人敬畏的字眼儿。中国一旦倒下,天下(全世界)也就跟着完了,——这种集体潜意识体现了华夏先人和中华民族对于全人类不可推卸的责任心和使命感。

从甲骨文可知,殷商的政治地理以殷商大邑为中心,势力所及覆盖今河南省大部、山西省南部及东南、河北省南部及山东省西部大片地区,这些只是实际控制区,离传说中的天下还远着呢。王朝国力最强盛的武丁大帝时期,“邦钱千里”,这一说法有着今人实际测量的历史依据。然而“邦钱千里”内外,情形则有很大出入。比如有人认为“从长城以北直到湖南南部这么广大的地域,都不一定在商朝的管辖之下,当时是否已经推行分封制度,这些地区是不是都有同一水平的构造,都是目前的考古与文献资料所不能解决的间题。”持这样观点的人士看来是把“天下”和“实际控制区”混为一谈了。

诸如此类的考古和学术争议并不妨碍那时候的殷人坚信自己占据的地盘就是“天下”或“普天之下”,是上帝(昊天上帝、皇天上帝)的子民,是上帝(昊天上帝、皇天上帝)派他的儿子(天子)来统治天下和万民苍生的,中国就是天下一统的主宰者和代表者。

另有观点认为,中国人从来都是信奉上帝的,但不是基督教们的上帝,而是早于基督教数千年的昊天上帝、皇天上帝,也叫天帝;为便于统一海内外称呼并容易识别,本书下面的内容举凡涉及于此的,均依习惯统称为“上帝”,包括但不限于基督教世界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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