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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公子重耳之亡

 徒步者的收藏 2019-04-20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年少时的豪言壮志依然在心中激荡。特将2010年大三所写——第一篇,也是至今唯一一篇“钻研”类文章再次重温,以此激励自己,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近来,发现自己养成了个坏毛病:看书也好,看电视也好,总是容易带着自己的主观感情进去,出来时,脑子里就载满了对所看内容的想法。这也就算了,可偏偏没本事把感想道个清楚,却总是欲写之而后快。

    没办法,只好挤牙膏了,慢慢挤着吧,完了,心中才就畅快了。否则,睡前饭后,课前课后,总是充斥着一股洪流,对脑子来讲,也是种折磨。

    这种折磨是上个星期四开始的,源于《左传》的《晋公子重耳之亡》篇。

    公子(古代称诸侯之庶子,以别于世子)重耳,何许人也?乃赫赫有名的春秋五霸之一——晋文公。晋文公在国内整顿内政,实行“通商宽农”、“明贤良”、“赏功劳”等政策,任用赵衰、狐偃等能人,发展农业、手工业,加强军队,使晋国国力大增,出现了“政平民阜,财用不匮”的局面;后来又因平定周室内乱,接襄王复位,获得了“尊王”美名;公元前632年,城濮之战中,晋军大败楚军,旋于践土(今河南荥阳东北),会集诸侯,并邀周天子参加,成为霸主。

    遍观历史,历史具有惊人的相似性,凡是能有大成就的人,其命运似乎都逃脱不了孟子的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据,外因是事物发展的条件,这“天”大概就是成就功绩的客观条件了。在晋文公未成为晋侯前,他也接受了“天”的考验,他也有着齐桓公——公子小白的遭遇,在外流亡过,而且流亡了19年。而《公子重耳之亡》就是讲述这段历史的。

据《左传.僖公四年》,晋献公(重耳之父)听信骊姬谗言,要立骊姬之子奚齐为太子,逼迫太子申生自杀。晋献公又派军队伐重耳于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许,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未想他顾及父子之情,可父亲依然不放过他,晋献公派勃鞮谋杀重耳,勃鞮割断了重耳的袖子,重耳爬墙侥幸逃走。可见这红颜祸水的源头实在太久,商纣王“淹没”于苏妲己,而春秋了,祸水依然滥流着,流到战国,又出了个郑袖,楚怀王内惑于郑袖,终至“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

话又说回来,受害于骊姬之祸水,于是,重耳在公元前656年,时年虚岁42岁,开始了流亡之路。

因为母亲是戎族,他决定往狄族人的地方逃跑。跟随他出逃的有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等大臣。我想,这些大臣之所以愿意跟着他流亡,定是因为重耳有不凡的治世之能,否则,以那些贤臣的思维决断力断不会作此决定。狄国毕竟是外祖父的地方,狄国人攻打咎如的时候,俘获了这个部落的两个姑娘,叔隗和季隗,就把她俩送给晋公子重耳。重耳娶了叫季隗的姑娘,生下伯俦和叔刘,把叔隗嫁给了赵衰,生了赵盾。

其间,前651年,晋献公逝世,荀息当国相,骊姬立他儿子奚齐为国君,里克杀了骊姬和奚齐,荀息自杀,里克派人迎接重耳回国即位,重耳辞谢。前650年,重耳的弟弟夷吾登君主宝座,是为晋惠公。

晋惠公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在春秋便上演了一幕“煮豆燃豆箕”。前644年,晋惠公派勃鞮第二次追杀重耳。为了不让狄国受累,在狄国居住了12年的重耳,决定不能在狄国多留。他听说齐桓公的宰相管仲去世了,决定去齐国给齐桓公效劳。离开狄国时,重耳对季隗说:“等待我二十五年,如果我不回来你再改嫁吧。”季隗回答道:“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再等二十五年后改嫁,就该进棺材了,让我等着你吧。”季隗对丈夫的忠心耿耿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我总觉的重耳有点不厚道,有点私心。如果他真心想季隗好,为何要许诺25年为期?一个5年已足矣。那样季隗也才30岁,也有选择余地。那时的重耳,可能心里也没底,不能预测自己多久能回晋国完成大业,但又舍不得季隗和两个儿子,只好说了个25年。女人韶华易逝,就像春花等不到夏季,待到50岁,也真如季隗所言,行将就木了,还有什么可想得呢?一个25年足以把一个女子给捆死。
    重耳一行去齐国的途中,经过卫国,不知道卫文公居于何种心态对重耳没有以礼相待。是因为自己国小太弱,不想得罪晋惠公?还是打心底就瞧不起一个落魄的诸侯庶子?         

    他们只好继续饥肠辘辘的上路了,待途经五鹿,重耳向乡下人讨碗饭吃,乡下人却给了他们土块。堂堂公子乞食于野人已经够引以为耻了,还受如此之辱,重耳大怒,想要用鞭子抽打那个人。狐偃(重耳舅父)劝他说:“天赐也。”似意为这是上天要赐你土地啊,你将成为社稷之主啊。闻此,重耳旋即磕头致谢,收下土块,把土块装在车上带走了。这时的重耳还是不够冷静的,喜形于色,若要为仁君,还需锻炼。

待终于到了齐国,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送了他20乘马车(一乘为4匹马),并许配了宗族之女齐姜给重耳。重耳沉迷于齐国的安逸生活,不思进取,不想离开齐国,放弃了恢复君位的愿望。他的随行大臣可急了,公子重耳不为君,我们何以建功立业,一展抱负?

前639年,赵衰、狐偃有一天在一棵桑树下商量如何离开齐国,一个女奴在桑树上听到他们的对话,回宫以后偷偷的告诉了重耳的妻子齐姜。齐姜因为害怕女奴泄露秘密,不但没有给她奖赏,而且马上把她给杀了。齐姜还劝告重耳赶快离开齐国,对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却曰:“无之。”姜曰:“行也。怀与安,实败名。”是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怀恋享乐和安于现状,是足可以摧毁一个人的名声的。但是重耳还是不肯。为此,齐姜和赵衰等人定下计谋,将重耳灌醉了,抬到马车上离开齐国国都临辎。待重耳醒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感到非常愤怒,拿了枪追杀狐偃,不过幸亏没有成功。

由上不难看出,齐姜也算是位奇女子。他不仅对丈夫忠心耿耿,知书识礼,又能以理性看待问题,深名大义,深具政治家素养。试想,如若,齐桓公给重耳娶的是另外一个女子, 只恋和丈夫朝朝暮暮,那么或许历史就要改写了吧?娶妻若齐姜,福矣,无憾矣!

    离开齐国后,重耳到了曹国,曹共公听说重耳的肋骨连在一起,想要趁他裸体的时候看看。待有一次重耳洗澡时,曹共公竟走到身边观看重耳的骈胁。看到这一段,我不禁发笑,曹共公此举足可贻笑大方也!一国之君,有何有理由做出如此大伤大雅之事?是该原谅共公的孩子心性,有充分的天真好奇心,因此此举并非有意?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世态炎凉啊,共公是有意羞辱这个逃难的落魄公子重耳?亦或是共公惧于晋惠公的责难?

幸而虽然曹国是小国,国君如此糊涂,但有眼能识泰山之人还是有的。曹国大夫僖负羁的妻子对她丈夫说:“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这个妇人好生厉害,比曹共公的眼神好,看的远!她见重耳的随从人员,都能够担负辅佐国君的大任;能想到如果用他们做国家的大臣,晋公子重耳一定能返回他们晋国为君;而回晋做了国君之后,一定能在诸侯中称霸;在诸侯当中称霸,就要讨伐对他无礼的国家,曹国恐怕就是第一个。因此劝说自己的丈夫要对重耳采取和其他人不同的待客之道。僖负羁听了妻子的话,派人给重耳送去一盘晚餐,里面藏了一块壁玉。公子重耳接受了晚餐而退回了墨玉。个人觉得,从这点,或多或少可以看出,重耳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得人好处知道适可而止。若是搜人利益,似豺狼贪得无厌,直刮得你一干二净,便也是个暴君了,何以得人心,何以称霸?

还有一点,书上并未写重耳受曹共公之辱后,像乡人给之土块时当即大怒,我在想,是重耳的修为进了一层,能屈能伸,还是惧于曹共公的权势与那乡人不可相提并论?不管怎样,曹国是不能待的,得离开此地。

    而后,前638年,在楚国打败宋襄公军队不久以后,重耳到了宋国。虽然那时的宋国刚刚经历战败之苦,但宋襄公还是款待了他,并送了他二十辆马车。

    再后来,他们来到了郑国,郑文公也没有以礼相待。可是不同于曹共公的是,郑文公有贤臣进谏,他却不听其言。这位贤臣就是郑国大夫叔詹。他劝谏文公说:“臣闻天之所启,人弗及也。晋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诸!君其礼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晋公子,姬出也,而至于今,一也。离外之患,而天不靖晋国,殆将启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从之,三也。晋、郑同济,其过子弟,固将礼焉,况天之所启乎?”

    这段谏言里,叔詹给了如下礼遇重耳的理由:

    其一:同姓的男女结婚,他们生的孩子不会旺盛,晋公子重耳,父母都姓姬,而他却一直活到今天;(似乎在用近亲不能婚配的科学理论支撑)

    其二:晋公子遭遇流亡在外的灾难,上天却还是不让晋国安定下来,大概是上天正替重耳开辟一条路,使他有机会回去做国君,让他回国收获民心安定国局;

    其三:晋公子有狐偃、赵衰、贾佗三个足以胜过一般人的贤士跟随他;

    其四:晋国和郑国是同等地位的国家,晋国的公子路过郑国,郑国本来就应好好地接待。何况晋公子重耳又是上天所赞助的人呢?

    但怎奈何郑文公就是不听良言呢?这让我想到三国里袁绍。曹操亲率20万大军围攻刘备于徐州之际,刘备派糜芳请袁绍的参军许攸劝说袁绍出兵相助。许攸知道,此时许昌定然空虚,若挥师而去定可荡平许昌,这样不仅让曹操失去了根据地,还可以顺势迎取汉献帝,自此,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袁绍因为那时小儿患病,一心担忧稚子病情,硬是听不进去,还打了许攸20杖。而待袁绍醒过来了发兵征讨曹操时,曹操已夺下徐州回许昌了。于是,大好时机就这么溜走了!可见,贤臣也须贤君方能施展其才智啊!悲哉,悲哉!

待重耳一行继续向南,来到了楚国,楚成王设宴款待了他。并问道:“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但此时的重耳也算经历了大风大浪,内敛成熟了不少,他心里知道楚王想要晋国的土地,但不露声色,不卑不亢,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楚王不甘心的追问:“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橐鞬,以与君周旋。”        

见重耳如此自傲,楚大夫子玉请求成王杀了重耳。楚子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宽,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外内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大咎。”

    不得不承认,楚成王也算是位有远见卓识的明君。按现在的话说,他能准确预见出重耳是只潜力股。理由如下:晋公子重耳志向远大而不放纵自己,说话文雅而又有礼貌;他的随从态度庄重并且待人宽厚,忠诚并且能勤奋效力于重耳;现在晋国国君晋惠公众叛亲离,不得人心,国外的诸侯和国内的臣民都憎恨他。有鉴于此,楚成王没必要和重耳过不去,于是不仅不杀他,还将他送到了秦国。

作为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慧眼识英,也热情的款待了重耳。秦穆公送给重耳五名女子做姬妾,秦穆公的女儿怀赢也在其中。怀嬴之所以称怀嬴,是因为其时,晋惠公之子子圉在秦国为人质时,秦穆公将女儿嬴嫁给子圉为妻。后来,晋惠公逝世后,子圉逃回晋国,是为晋怀公。当时,子圉要怀嬴和自己一起离开,但怀嬴说:“你自己走吧,我不会向父亲揭发你的。但我也不会随你回晋国。我是秦国的公主,我要留在秦国。”这样,怀嬴既不背叛丈夫,也不得罪父亲。而现在,怀嬴竟成了重耳之妻,曾经的侄媳妇,现在的妻子,重耳心里多少有点芥蒂吧。

有一次,怀赢捧着盛水的器具,给重耳浇水洗手,重耳洗完了,就挥手让怀赢离开,水甩在了怀嬴身上。怀赢生气地说:“秦、晋匹也,何以卑我!”重耳怕秦穆公知道后生气,以免节外生枝,连忙脱去上衣,拘囚自己表示谢罪。

在这里,怀嬴之举实在令人叹服。要知道,在封建的春秋时代,妇女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而传统以来的妇女也是忍受屈辱的。所以她才任由父亲将自己给人,而在子圉回晋国时,又不能违背自己的父亲,随丈夫离开。所以,我真的叹服她的举动。这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小女子的无理取闹,撒泼;而是敢于追求人格独立、争取自身地位的不凡举动。她意识到秦国与晋国地位的平等,由这种国家间的平等上升为人格的平等。所以,她能够在受屈辱的时候理直气壮地维护自身人格,争取自身地位。

重耳在秦国得到了秦穆公的赏识。终于,前636年秦穆公派兵护送晋公子重耳回国。到了黄河边上,狐偃拿了一块宝玉献给公子重耳,并说:“我牵马执缰服侍您走遍了天下各国,一路上得罪您的地方太多了。连我自己尚且知道有罪,何况您呢?让我从此走开,到别国去吧。”公子重耳说:“我要是不同舅舅一条心,就请白水作证!”说着把那块宝玉扔到了河里,以示求河神作证。随行的人员见重耳很能明事理,度量也不小,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安心渡河了。

重耳在秦军的护送下过了黄河进人晋国国境,接着围困令狐,攻入桑泉,又拿下臼衰。同年二月,初四日,晋怀公的部队驻扎在庐柳,秦穆公派遣公子絷到晋国部队劝说他们退兵。晋军后退,驻扎在郇城。十一日,狐偃同秦、晋两国的大夫在郇城签订盟约。十二日,重耳接管了晋国军队。十六日,重耳进人曲沃城。十七日,重耳到祖父武公的宗庙朝拜,成为晋侯。十八日,重耳派人到高梁杀死了晋怀公。

重耳即位后,侍奉晋惠公的旧臣吕省和郄芮害怕遭到晋文公的迫害,所以想谋杀他。他们计划放火烧他的宫室。勃鞮听到了他们的阴谋,想预告晋文公,但是文公拒绝让他觐见,说:“蒲城的战役,君王命你第二天赶到,你马上就来了。后来我陪同狄国国君到渭河边打猎,你替惠公前来谋杀我,惠公命你三天后赶到,你过了第二天就到了。虽然有君王的命令,怎么那样快呢?那只袖口还在。你就走吧!”

未想勃鞮对曰:“小臣以为君王这次返国,大概已懂得了君臣之间的道理。如果还没有懂,又要遇到灾难。对国君的命令没有二心,这是古代的制度。除掉国君所憎恶的人,就看自己有多大的力量,尽多大的力量。至于他是蒲人,还是狄人,关我什么事?现在君王即位,就会没有蒲、狄那样的事件吗?齐桓公抛弃射钩之仇,而让管仲辅佐自己,君王如果改变桓公的做法,又何必辱蒙君王下驱逐的命令?走的人很多,岂只受刑的小臣我一人?”重耳听了这一席话,随即接见了勃鞮。他把即将发生的灾难报告了文公。晋文公暗地里和秦穆公在秦国的王城会晤。三月的最后一天,文公宫室被烧。瑕甥、卻芮没有捉到文公,于是跑到黄河边上,秦穆公诱他们过河而杀了他们。而后,晋文公迎接夫人怀嬴回国。秦穆公还赠送给晋国卫士三千人,都是一些得力的臣仆。

由上面这件事可看出,重耳的心胸也够宽阔了,能够听进有理之言,及时反省自己的言行,这是明君的特征之一。还有一件事也折射了他的这一品质。当初,重耳有个侍臣名叫头须,是专门管理财物的。当重耳在国外的时候,头须偷盗了财物潜逃,把这些财物都用来设法让晋文公回国。没有成功,只好留在国内。等到晋文公回来,头须请求进见。晋文公推托说正在洗头。头须对仆人说:“洗头的时候心就倒过来,心倒了意图就反过来,无怪我不能被接见了。留在国内的人是国家的守卫者,跟随在外的是背着马笼头马缰绳的仆人,这也都是可以的,何必要怪罪留在国内的人?身为国君而仇视普通人,害怕的人就多了。”仆人把这些话告诉晋文公,晋文公立即接见了他。头须,一个小小的侍臣,能有如此言辞和见地,不得不让我佩服,和勃鞮一样,此乃能人也!

现在,重耳是晋侯了,狄人把季隗送回到晋国。其时,晋文公把女儿嫁给了赵衰,生了原同、屏括、楼婴。赵姬主动请求迎接盾和他的母亲叔隗。赵衰辞谢不肯。赵姬说:“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由于赵姬坚决请求,赵衰同意了。叔隗和赵盾回来以后,赵姬认为赵盾有才,又坚决向赵衰请求,把赵盾作为嫡子,而让她自己生的三个儿子居于赵盾之下,让叔隗作为正妻,而自己居于她之下。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现在看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了。总认为,一个人的涵养很大部分是源于家教。重耳的女儿如此大度,足以让不少男人逊色,真真的是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

在那宗法制度占统治地位的春秋时代,面对激烈的争嗣斗争,赵姬表现出如此与众不同的态度。她本有子息可以承嗣,却不待宠专位,反以国家利益为重,不仅请回赵盾,并主动让出嫡嗣之位。这份容人之量,为须眉难及,与那些为争嫡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妇相比更有天壤之别。正是她的宽容大度、唯才是举,为晋国觅得了一位难得的贤相,为晋国霸主地位的巩固做了间接的重要贡献,这昭示了她深名大义、知书识礼的光辉形象。

事情到此,重耳的社稷也巩固了不少了,他赏赐了跟随他逃亡的人。但他忘了一个人,介之推。介之推没有提及禄位,禄位也没有赐到他身上。

介之推说: “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

介之推的母亲劝他说:“盍亦求之,以死谁怼?”

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

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

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

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

如果要按功行赏,介之推当之无愧。介之推跟着追随重耳在外逃亡19年,辗转周折,备历艰难险阻。重耳最终能返回晋国,成为日后的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介之推也尽了犬马之劳。

另据《韩诗外传》记载,重耳逃入卫国国境时,头须偷光了重耳的资粮,逃入深山。重耳无粮,饥饿难行,介之推毅然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供养重耳。在重耳落难之时,介子推如此肝脑涂地,忠心耿耿,也成就了他的忠义之名,史称“割股奉君”。

于是有人为介之推的遭遇抱不平,将一首诗挂在宫门口: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重耳见后,派人召介之推,但介子推已携老母隐入绵山,于是重耳将绵山之地封与介之推,并改名“介山”, “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关于介之推的功不言禄,据《史记》记载,在重耳得到秦穆公相助,得以返国时,在黄河边,与介子推一起追随重耳19年的狐偃担心先前出奔在外,多有冒犯重耳之处而假意请辞(然后,重耳指河为誓,与舅舅狐偃是一条心)。介之推认为晋君历尽艰险,重返王座,乃上天相助,狐偃身为臣子,携功要君,惺惺作假,早有归隐之意的介之推耻与其为伍,于是借此机会归隐乡间。在此,我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猜想,介之推是否有点赌气的成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因为恰巧是在重耳按功封赏之后,他才说了那些话——随行之人本无功,是重耳自己的功绩,而后,才隐居的。不过,暂且不追究介之推退隐的时间了,割股奉君和功不言禄,这都是需要很大的气度和勇气的,是足以表现他的忠心耿耿和淡泊名利的,所以介之推在历朝历代都得到了很多的赞誉,他的这种高尚品质一直是中国古代社会极力推崇的。

至此,《晋公子重耳之亡》篇也叙述完了。不过,我觉得事情没有结束,重耳在流亡途中,受到了不同国家的不同待遇,就如僖负羁的妻子所预见的,待重耳成为晋侯了,就要讨伐对他无礼的国家。当然,重耳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如果他是一个仅仅记仇的小人,那狐偃,勃鞮,头须等人早已人头落地了。重耳对逃亡途中的恩人和对自己不恭之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城濮之战对此有一个很好诠释。

前633年,楚国攻打宋国,宋国向晋国急求援助。先轸认为帮助宋国是树立晋国威望的良机,说服晋文公援宋。后楚国和曹、卫两国订立盟约。

前632年,齐国和晋国结盟。

晋军攻下曹国,生擒曹共公。攻打曹国其间,重耳嘱咐魏武子要保护好僖负羁一家。

而后,慑于晋国声威,曹、卫两国相继背叛楚国。楚成王为避免与晋国交战,命子玉将楚军撤出宋国。但子玉反而率军北上试图与晋军决战。

  楚将宛春出谋,建议先向晋国要求复曹、卫两国,楚军解宋国之围,这样成功的话就可以令宋、曹和卫三国感激楚国,若晋国不允,则曹、卫、宋三国则怨恨晋国,这样就可以进可攻退可守。子玉接受,派宛春为使,但被识破,反被晋军智激,继续猛攻。

前632年,四月初四,楚军和晋军在城濮(今山东鄄城西南)交战。晋文公兑现当年流亡楚国许下“退避三舍”的诺言,令晋军后退,避楚军锋芒。子玉不顾楚成王告戒,率军冒进,被晋军歼灭两翼。楚军大败。

城濮之战使晋国声威大震,而楚国多年不敢进攻中原。晋国此战的胜利奠定了其霸业的基础。

文章写到此,牙膏也挤完了,暂且不论这些文字扯出了什么,扯得怎么样,只为将脑子里来回澎湃的想法泄出来了,心中便已舒畅了,如此畅然的感觉,实属快意人生!终于可以睡个舒服的觉了,快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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