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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女人毁掉的家伙,真他妈的可怜” | 菲茨杰拉德

 释怀斋 2019-05-02

观文馆

“这个被女人毁掉的家伙,真他妈的可怜” | 菲茨杰拉德 

2017-12-21 20:47

12月21日,这是一个大师逝去的日子。1940年12月21日,美国著名作家弗·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去世。尽管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你一定听说过 《了不起的盖茨比》。

村上春树曾写文章说过,如果让他“举出迄今为止遇到的最重要的三本书”,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是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和雷蒙德·钱德勒的《漫长的告别》。倘若只让从中挑选一本,那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起的盖茨比》。菲茨杰拉德的文章具有独特的美感和韵律,会让人联想起优秀的音乐作品。

本书初版于1925年,九十二年过去了,菲茨杰拉德的小说依然不过时。《了不起的盖茨比》已被评价为“名留文学史的杰作”,被美国高中选为必读书目,每年的销量达到数十万册。

《了不起的盖茨比》让菲茨杰拉德留名青史,菲茨杰拉德与妻子泽尔达的苦命鸳鸯的故事也在调动着人们的注意力。菲茨杰拉德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却又让人捉摸不定,他迎娶了美丽动人、任性妄为且反复无常的泽尔达,他们俩被视作另类,他们选择饮鸩止渴的生活。

菲茨杰拉德与泽尔达

众人都指称,泽尔达是菲茨杰拉德的福星,也是他的祸星。带头吵架的海明威,在《流动的盛宴》里就毫不掩饰地说过,“菲茨杰拉德是被女人毁掉的。”泽尔达是纵情声色的行家,浪费地球资源的废柴,精神分裂的潘多拉,是菲茨杰拉德甜蜜的心房和沉重的负累。

“能创作出《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样伟大作品的作家,为什么会沉迷于酒精,过着浮华的日子,而不去认真写作呢?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当有一天我见到了泽尔达,就一下子恍然大悟了。”“泽尔达忌妒菲茨杰拉德出众的才华,只有把他从创作中拉出来她才能获得满足。”这就是海明威的解释。他在给麦克斯·珀金斯的信中如此写道:“菲茨杰拉德获救的道路只有两条。一是泽尔达死去,一是他弄坏自己的胃不能再喝酒。”

海明威的推测在某种意义上击中了要害,但在另一种意义上又忽视了一个关键点。菲茨杰拉德从本质上说,是需要泽尔达这个发热点的,而泽尔达在本质上也同样需要菲茨杰拉德。所谓被毁灭,即是心甘情愿,所以海明威的话或许只说对了一半。

作者: [美] 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原作名: The Great Gatsby

比起其他边角料故事,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一如他这辈子唯独爱过的两个女人,姞内瓦·金和泽尔达·莎尔:浓烈繁华,如梦如雾,而又非常非常的忧伤。但姞内瓦·金才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真正的主角,她是隐没在泽尔达光环下,属于菲老师青涩时代的初恋情人。人是多么矛盾的生物,看他的扉页一次次写着献给我的妻泽尔达,正文落笔生花,却永远印刻着另一个女人的背影。而这部小说,也好似菲茨杰拉德的真实写照,就像故事里的黛西,战后美梦的破灭,夜夜笙箫十里延绵的长岛夜宴。二十世纪初大萧条前夕,年轻富豪潮汐涨落的爱情潮汐。

当他死去,就连他的葬礼也和他十五年前小说里描述的盖茨比的葬礼一样寒酸简陋。他死前破产,遗嘱中要求“最便宜的葬礼”。他曾像盖茨比那样夜夜敞开大门办派对,却只有很少的亲友来参加葬礼:他的女儿、他的编辑柏金斯,还有好友女诗人多罗茜·帕克。多罗茜·帕克在葬礼上失声痛哭:“这家伙真他妈的可怜。” 在盖茨比寂寞的葬礼上,一名出席者讲了一模一样的话。今天,让我们共读一处《了不起的盖茨比》节选,去纪念这位伟大的作家,从文字中感受他的生活与故事。

弗·斯科特·菲茨杰拉德(F.Scott Fitzgerald,1896—1940):二十世纪美国最具代表性的小说家,在美国文坛地位坚若磐石,被后世喻为“爵士年代”的象征。著有《人间天堂》《美丽与毁灭》《夜色温柔》《最后一个大亨》,其中《了不起的盖茨比》最为著名,五度改编电影,并被《时代》杂志票选为世纪百大经典小说。

逆水行舟的结局

文 | 菲茨杰拉德

01

死亡见真情

盖茨比死了,他被枪击中死在游泳池里,而在他的尸体不远处的草坪里还有另一具尸体——那是威尔逊的。

在默特尔死后,威尔逊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他把所有的一切蹊跷串联起来,给它下了一个结论——他有心计的太太死于一场谋杀,她是被她的情夫撞死的,因为她死前挣扎着想要向车里的人说话,而她的情夫就是盖茨比。于是他在长岛四处打听,终于问清了那辆黄色汽车的下落,而惨剧就此发生。

时隔两年,我也依旧忘不了我发现盖茨比那时的场景,那天下午剩余的时间、乃至之后的几天,警察、摄影师和新闻记者从盖茨比家进进出出,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而这个案件,以威尔逊“悲伤过度、精神错乱”而结束。

我突然感到一阵悲哀与责任了——自他离开后,除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对他表示关心。我希望联系上黛西。而当我出自本能地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听筒那边传来她与汤姆离开的消息。他们走了,没留地址,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找到他们。

我想为盖茨比找个人来。我想走进他躺着的房间去安慰他说:“我会为你找个人来,盖茨比,别担心。相信我,我会给你找个人来——”

我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沃尔夫山姆,甚至让盖茨比的男管家捎了一封信给他。我以为他会过来,正如我以为黛西会关切的打电报过来询问一样。然而什么都没有,所有与盖茨比有生意上往来的人和盖茨比的朋友们只要一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就立马消失不见。偶尔有一两个打电话来,还是叫我帮忙把他们在宴会上落在盖茨比家的东西寄回去的。我开始有一种藐视一切的感觉,我感到盖茨比和我之间的情谊可以对抗他们所有人。

02

可悲人生

终于有一个人到场了,那是盖茨比的父亲,一个肃穆的老人,非常无助,神情沮丧,在这暖和的九月,裹着一件廉价的长外套。他激动得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我觉得他快要挺不住了,想带他去吃点东西,可是他不肯,杯里的牛奶从他颤抖的手中泼了出来。我把他带到遗体停放处,留他们单独待一会。

过了一会,盖兹先生打开门走了出来。悲伤的劲头过去之后,他打量起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伤痛与惊讶混杂着骄傲一起展现在他的脸上。我询问他对盖茨比葬礼的要求,他说:“他的遗体就不用运回西部了,吉米一直更喜欢东部,他是在这里起家,得到现在的地位的。”

葬礼那天早上,我到纽约去找沃尔夫山姆。他打着各种奇怪的幌子拒绝见我,最后我提到盖茨比的名字,他才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这种时候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他边抽着雪茄边说:“是我造就了盖茨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拮据的年轻少校。那时他走进台球厅找工作,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对他说:‘跟我一起吃午餐去吧。’。他半小时就吃了四美元的东西。”

“我把他从一个穷小子栽培起来,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有绅士派头的年轻人,当我知道他上过牛津,我就知道他可以派上大用。之后我们俩的所有合作都亲密无间。”他接着说。

“你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今天下午的葬礼你会来参加的吧?”我问他。

“我是想去,但是我不能去,我不能牵连进去。”他说。

“没什么牵连的,都已经结束了。”我反驳到。

“凡是有人被杀害,我都不想有任何牵连。”他肯定的回绝我的请求。

我走之前,他对我说了这样的话:“我们大家都应该学会在朋友活着的时候讲交情,而不要等到死了以后。人死之后,我个人的原则是顺其自然。”

等我回到西卵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盖兹先生正激动地在前厅里感受着他儿子创造出来的财富所产生的骄傲感。他对我讲盖茨比如何善待他,甚至把盖茨比小时候的一本书拿给我看。

书最后的空白页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作息时间表”和一九零六年九月十二日的日期。

下面是:

起床       6:00

哑铃体操及爬墙  6:15-6:30

学习电学等    7:15-8:15

工作       8:50-16:30

棒球及其他运动  16:30-17:00

练习演说、仪态  17:00-18:00

学习有用的新发明 19:00-21:00

个人决心:

不要浪费时间去沙夫特家或(另一姓,字迹不清)

不再吸烟或嚼烟

每隔一天洗澡

每周读有益的书或杂志一份

每周储蓄五元(涂去)三元

对父母更加体贴

“我无意中发现这本书,”老人说,“真是从小见大,是不是?吉米一定会有出息的。他总有这样那样的决心。”

他舍不得合上那本书,就好像我会把这些句子抄下来一样。

葬礼在下午五点开始,送葬的人除了我和盖兹先生,就只有几位仆人。一位赶来参加他葬礼的人看到这有些凄凉的场景不禁感叹:“天啊,我的上帝,他们以前可是成群结队的过来。这个家伙真他妈可怜。”

03

绿灯塔

我记忆中最生动的画面,就是我还小的时候,每年圣诞节从预备学校,以及后来从大学回到西部的时候,我和我的同学们总是在联邦车站告别,然后踏上回家的路。我的耳边全是熟人们打招呼的声音,还有去各家的邀请声。当我们的车驶往目的地,我们会难以名状地意识到自己与这片土地息息相联,随即又不留痕迹地融入到这片土地中去。

我的中西部,不是麦田,不是草原,不是荒凉的村镇,而是激动人心的还乡的火车声。而在我的城市,人们的住处世代都以其姓氏命名。我现在才明白这个故事归根结底是属于西部的——汤姆和盖茨比,黛西、乔丹和我都是西部人,或许我们与生俱来拥有某种缺陷,微妙地令我们难以适应东部的生活。

我本以为东部是更加优越而美好的,但现在它给我一种扭曲的感觉,那些穿礼服的男人和喝醉酒的女人,他们的锦衣华服闪着寒光,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也没有人关心。尤其是盖茨比死后,东部在我心目中就这样如鬼魅一般,我决定回家了。

在十月下旬的一个下午,我碰见了汤姆·布坎南。他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而我拒绝握他的手。我无法原谅他,虽然他所做的一切看似都是合情合理的。但一切都是这样漫不经心、混乱不堪。汤姆和黛西这两个满不在乎的人,他们搞砸了事情,毁了人,然后就退回到自己的钱堆中去,退回到麻木不仁或者任何能将他们维系在一起的东西中去,让别人去收拾他们的烂摊子......

我离开的时候,盖茨比的房子还是空的——他草坪上的草长得跟我家一样高了。他家那些灯火通明、光彩炫目的宴会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栩栩如生。最后那个夜晚,我走过去再看一眼那庞大而杂乱、意味着失败的房子。

此刻,那些海滨大别墅大多已经关闭,四周几乎没有灯光,只有海湾对面一艘渡船上时隐时现、若明若暗的一丝光亮。月亮渐渐升高,虚幻不实的别墅开始消隐退去,我觉得自己就像拥有了发现新大陆时的感受,这里的树木,那些为盖茨比建造豪宅而被砍伐的树木,曾经在此轻声应和着人类最后也是最伟大的梦想。

当我坐在沙滩上遥想那个古老而未知的世界时,我也可以体会到盖茨比第一次认出黛西家码头尽处那盏绿灯时有多么惊奇。他的梦想似乎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但他无从知晓,这梦想早已离他而去,被遗弃在城市之外一片漫无边际的混沌中,遗弃在寂寂长夜里一望无际的合众国的黑色的原野上。

盖茨比一生的信念就寄托在这盏绿灯上,这个一年一年在我们眼前渐渐远去极乐未来。它曾经从我们身边溜走,不过没有关系——明天我们会跑得更快,手臂伸得更......总有一个美好的清晨——我们奋力前行,小舟逆水而上,不断地被浪潮推回到过去。

—— END ——

编辑: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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