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东交民巷的这对石狮? 对于喜欢寻古探今的人,
来到北京的东交民巷,总想在现存的建筑中寻找昔日外国公使馆区内各国驻华的机构的遗址(图01),在沿街不多的历史遗迹中,位于东交民巷15号原法国公使馆的奇特的大门总会吸引好奇的目光。(图02) 图01 - 1
1900年8月解围后的英国公使馆大门(门前为御河)  图01
- 2 俄国公使馆 (1900s)
 图01
- 3 比利时公使馆
(1900s)
 图01
- 4 日本正金银行 (1900s)
 图02
- 1 今天的东交民巷15号,原法国公使馆大门(由西南向东北方向拍摄)
 图02
- 2 今天的东交民巷15号,原法国公使馆大门
(正面:由南向北拍摄)

由于这里为“单位占用”,平日一般不能近距离欣赏和拍照,所以很难对那里的一对石狮有更多的关注。 其实,今天位于东交民巷15号门前的那对石狮并不是原法国公使馆门前的那对“原装”。 原装是什么样?什么时候被换掉的?这就是本文探讨的内容。 我先从法国公使馆在北京建馆时说起。 1860年8月第二次鸦片战争清廷失败,
英法联军攻占北京(图03
)。根据11月签订的《北京条约》,允许法国在北京设公使馆。英军占下御河西岸的淳亲王府(梁公府)作为英国公使馆驻地。法国要求把他们占领的、位于御河东岸“肃王府”作为法国公使馆。(图04)这个要求让清廷代表奕欣(图05)很为难,因为第一代肃王是清太宗皇太极长子,清朝开国功臣,八大铁帽子王之一,清历代的帝王对“肃王爵位继承者”都是尊崇有加,更别说有“移府”的“大不敬”行为。经过清廷代表奕欣和法国代表葛罗(图06)反复协商,提出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即:
将宗室景崇府(纯公府)租给法国(参看图04)。
奕欣同意法方可以自行修葺,并准许在王府内西部的花园空地自建房屋,一切修缮费用,均在每年一千两租银内扣除,法方才同意。咸丰十一年(1861年)2月,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图07
– 1 第二位,图07 – 2是其夫人在中国外出旅行时的着装,写有随丈夫进北京履职的回忆录)派参赞哥士耆(图07 – 1第三位)进京主持修建事宜。 图03 - 1 占领大清皇帝的寝宫 (1863年)  图03
-2 英法联军占领圆明园之后再西洋楼大水法楼前狂欢(铜版画1860s)
 图04
1750年《乾隆京师全图》东交民巷
御河两侧老王府的位置
 图05 爱新觉罗·奕訢(1833年1月11日-1898年5月29日)
 图06 巴蒂斯特·路易·葛罗男爵
 图07 -
1 《Histoire de la concession
françise》 Maybon
Charles 著
图07
- 2 《Collection
Jaquet La Gravure sur la Chine》 Neuville
Alphonse 编著
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夫人 
参赞哥士耆到达北京后,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并根据清廷提供的地址和建议,请法国公使馆装修总管工兵上尉布维耶(Bouvier) 绘制成立体效果图
。从清廷提供的建馆方案看基本保持了原“府”的建筑结构和布局。(图08) 自1861年-1900年期间,法国公使馆院内进行了改造翻新工程,建筑布局和最初清廷推荐图有很大变化:主要建筑集中在“一竖”,即大门进入后的南北轴向的接待院和公使官邸,“一横”,即:沿东交民巷路北的围墙内,为办公区,包括,小教堂,招待所,参赞,秘书和医生的工作和住宅。“赏亭”迤北,迤西留出大量空地作为花园和球场
(图09)。法国公使馆内的建筑名称是以曾在公使馆内工作过的人员名字命名,如“哥士耆散步道”。如果不知道这个背景,看到一些回忆录中出现那些“奇怪”的“建筑名”还真有点发蒙。 从清廷最初提议的草案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法国公使馆大门外,正对东交民巷处有“两尊石狮”,石狮外有圆形链栏石柱,在石狮的南边是“东江米巷”(东交民巷)(图10
- 1)。从现存一张铜版画题名为“法国公使馆街”(Rue de la légation de France
),表现的可能是法国公使馆大门隔着东江米巷对着的建筑。(图10-2)。这张图在其它书中也出现过,不过题目成了“法国公使馆所见”(Vuede la légation de France)(图10 – 3)。 图08 - 1 法国公使馆装修总管工兵上尉布维耶(Bouvier)依据清廷提供的建馆设计草案绘制的立体效果图  图08
- 2 1750年《乾隆京师全图》- 纯公府(法国公使馆馆址)
 图09 1886年-1887年
法国公使馆平面图。摘自《Souvenirs
chinois》Caubert
Caubert
 图10
- 1 图08
- 1 局部图:法国公使馆大门
 图10
- 2《Le
Tour du monde》插图 T.Choutzé
著
 图10
- 3 《De
Paris au Tibet 》 Garnier
Francis

目前,能见到法国公馆最早的照片是英国摄影师约翰·汤姆森(John
Thomson)1871年拍摄的公使馆大门照片(图11)。 这是一张清晰大图,照片中的石狮为位于大门外东侧的“雄狮”,右前爪抚踏绣球。四爪下带连体须弥基座,须弥座面雕出铺锦,方铺锦四角垂在须弥座的四面,铺锦面用高浮雕表现“缠枝花”,
雄狮铺锦“东面”上部为一排蔓环连三朵花, 铺锦角装饰一凸出图案。须弥座为束腰,上腰口为仰莲纹
,下腰口为覆莲纹;连须弥座石狮的下面为“底座”,与石狮分体。底座明显比须弥座大,用高浮雕雕刻仿木四鼓腿外翻马蹄,壸门式券口,牙口下沿凸凹不明显。两腿之间为“海水江崖”。这些主要特征为判断后来的石狮提供参考依据。 图12为1888年前后拍摄。图中为大门西侧的“雌狮”。可见连座石狮铺锦朝南垂角上方一排三枝缠枝“花”。底座面的四边明显比上面的基座边大出不少。 图13为1899年的冬季。如果把该图中雄狮须弥座铺锦纹饰,与图11比较,似乎有明显的区别。(图14
- 1)。
如果从总体看鼓腿底座和须弥基座的构成图案,很难看出异样。另外从“缠枝”环形图案的旋转方向,和枝蔓分叉的结构看还是相同的。(图14
- 2)。唯一的解释:图13为雪天拍摄,凸凹处难免有堆雪或冻冰或烂泥。当时正值庚子之乱前夕,京城内外仇洋辱洋的现象越演越烈,法国公使馆周围就是居民区(图15),顽皮的孩子常在门前玩耍,涂抹上雪或泥出现不同折光,拍摄的效果可能会有差别。 图11 - 1 约翰·汤姆森(John
Thomson)1871年拍摄的北京法国公使馆大门  图11
- 2 图11-1的局部石狮
 图12 1898年前后拍摄的法国公使馆。图中带帽站立者为“给光绪皇帝看过病”的法国医生:Claude
Dethève。
 图13 法国公使馆门前。1899年的冬季
 图14
- 1 图11和图13中铺锦图案比较
 图14
- 2 图11和图13 石狮和底座整体比较
 图15 “法国公使馆大门外”
(1876年)

1900年义和团运动兴起,拳民对东交民巷公使馆区全面围剿。(图16) 法国公使馆也未逃过厄运。洗劫过的法国公使馆,大部分建筑,如:如大门、二门、迎宾厅、
招待所、公使官邸、小教堂等已变为废墟。(图17) 通过图17 – 1,图17 – 2等图中路边带铁链的圆锥隔离石路墩,我们可以发现,1900年庚子之乱前的法国公使馆大门离台基厂的南口很近,而台基厂往南穿过东交民巷,稍东一点,就是“洪昌胡同”的北口。(参看图04,
洪昌胡同继续往南可见内城南城墙的登城马道。在内城南城墙中凡内侧设“登城马道”的外侧墙体必设“宽马面”。遗憾的是《乾隆京师全图》中洪昌胡同南边的“宽马面”向东错了两墩。在1900年后洋人绘制的地图以及民国以后出版的详细地图中就非常注意这个“细节”(图18)。 北京内城城墙的南墙外侧的“马面”有明显的“宽”“窄”之分,其中的分布并无“规律可循”。这样也好,对于确定具体的“城墙段”提供了很好的依据,比如:参看图18
– 1中“崇文门”西边是“宽马面”,隔四个“窄马面”后又是一个“宽马面”,这个宽马面的城墙内侧就是“洪昌胡同”的南口。再看图18
–
3,从图前弯道可以确定在“城门的瓮城”拍摄,第一个是“宽马面”,隔四个“窄马面”又是一个“宽马面”,由此可推定为该照片为“崇文门西侧城墙外侧和干枯的护城河”,如果结合远景中的城楼,和闸门楼,可以确定为“崇文门西边的内城城墙”。 由于“东交民巷”并不是正西正东的街道,其中某些路段还会出现向北或向南的弯曲;“洪昌胡同”尽管是南北向的胡同,其实略有点向西南走向,和洪昌胡同正对的是此宽马面登城的东侧马道长度的中间位置,也就是说这处“宽马面”位于洪昌胡同南口向南延长线的西边。 庚子之乱后法国公使馆新大门开设的位置是有考虑的:尽可能不用原建筑地基,新建馆舍都设地下室和通道,设计完整的排水系统;同时也参照中国建筑选址的“风水学”(法国公使馆医生DrMorache 和DrMatignon 在他们的论著中都提到“中国风水”的作用。DrMorache 曾为多本出版物的铜版画插图提供“照片”,如图10 - 2)。 法国公使馆新大门所在位置是“台基厂南口”和“御河”这段东交民巷上“路北最凹处”。
,并且朝向“宽马面”,从经度精确计算看,它们不在一个垂直的交叉点,解决这个问题有的是“风水破解之道”。(图19) 图16 - 1 杀洋人烧教堂的庚子之乱  图16
- 2 1900年6月在庚子之乱时被烧毁的前门大栅栏地区和正阳门的箭楼
 图16
-
3 1901 热球球拍摄的东交民巷上空。
(法军工兵上尉 Curtet 摄)。
 图17
- 1 《Defence
of Foreign Legations Peking, China》1901年。图中黑斜线为法国公使馆内被义和团摧毁的区域
 图17
- 2 1900年被义和团捣毁的法国公使馆。图中可见“台基厂南口
 图17
- 3 ”1900年被摧毁的法国公使馆大门“
。 图中可见”洪昌胡同“北口,与”台基厂“南口并不直接相对
 图17
- 4 1900年东交民巷 法国公使馆大门前
 图17
- 5 《Le
Siège
de Pékin》 插图:
被义和团摧毁的法国公使馆大门
 图17
- 6 今天可在市场上订购的“被摧毁的法国驻大清公使馆大门”仿制画
 图18
- 1 《北京全图》东交民巷局部
(1901-1902 德国远东探险队绘制)
 图18
- 2 《北京内外城街道胡同地名地图》(1913年
民国2年绘)
 图18
- 3《北京城墙》(1888年)
 图19
-
1 图16
- 3 局部。
可见东交民巷的道路曲线
 图19
- 2 东交民巷环视图
(1902年)
 图19
- 3 从“洪昌胡同”南口的宽马面上有南向北拍摄
 目前我们能见到新大门最早模样只有“明信片”(图20、图21、图22)
从早期来过法国公使馆人员的回忆录看。法国公使馆朝向东交民巷的围墙上起码有三座门:一是门前带石狮的正门,二是进入教堂的“旁门”,三是进入“医生”“施医院”的便门。据说从“法国旅店”的大门进入,有“密门”可进入“法国公使馆”围墙内一封闭“通道罩房”,通过此通道能进入医生院;有外来入住公使馆院内“招待所”的人,也可以从另一个入口进入这个“通道”再进入“法国旅店”。 从新建大门的位置看,应该是我们今天所看的门位置。只是结构不同。 我参照周围可比坐标距离和原公使馆内建筑布局分析,新大门就是原“进入小教堂”的位置(参看图09小教堂东侧外围墙上有表示“门”的“豁口”) 初建的新大门,是“中式门”,可能是在原有门(进入教堂的门)的基础上稍加修缮,起临时门的作用。(图23。
可与图21比较) 在这三张庚子之乱后的最初的照片中,图22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付对狮同时出现在同一画面:东雄西雌,雄踏绣球,雌抚幼师。除铺锦上的装饰图案不同外,其它在结构,组成,比例,并无明显差异,特别是底座的式样几乎完全一样。石狮的折耳造型,前外腿的肌肉表现。可以肯定这对石狮和底座是原配的“四件”。(图24)。如果再将图22中的雌狮与图12中的雌狮对比,尽管照片拍摄的角度不同,还是能够看出太多的相同点,
特别是铺锦南面的垂角上的纹饰(图25)。同样我们把图22中的雄狮与图11、图13中的雄狮作对比(图26)还是能看出这三张表现是同一只雄狮,通过对比可以大致推断出铺锦垂角上的“缠枝花”。 通过图22我们还能发现石狮铺锦垂角上的纹饰可以因雌雄出现不同的图案。其实在老北京城府庙坛前设置的对狮中除了雌雄,各持配物不同,局部的装饰纹有区别外,铺锦图案经常也是不一样的,如:白云观山门两侧的石狮。(图27) 通过以上分析:法国公使馆门前初建时的石狮和庚子之乱后初期的石狮是同一对石狮,除位置发生变化,其它无不相同。 图20 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中式大门前(1900年-1901年) 图21 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中式大门前(1902年-1904年)
 图22 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中式大门前(1900年-1905年)
 图23 图17
- 3 再现 东交民巷Pekin
Chine Rue de la Légation
après
le siège.
 图24 图22中的雌雄狮
 图25 图12 和图22 中雌狮比较
 图26 多图石狮比较:图11(左)
图22(中),图13(右)
 图27
- 1 北京白云观山门
 图27
- 2 北京白云观山门前石狮

法国公使馆大门什么时候由“中式”改成“洋式”?具体是时间尚不清楚,可以肯定在1902年-1909年之间。 在1902年7月写序出版的《穆默摄影日记》中有多个使馆如英国,日本包括德国公使馆的门都有留影(图28-1),图册中只提供了“北京之围”中被毁坏的法国公使馆大门(图28-2)。 而在儿岛鹭麿著1909年出版的《北清大观》(Views
and Custom of North
China)出现了法国公使馆大门(图29),而该书中出现1906年由山本赞七郎在《北清大观》(中文同名)一书中的照片。由此可推想儿岛鹭麿所著的《北清大观》中的照片最早有可能摄制于1906年之前。 儿岛鹭麿影册中法国公使馆大门有可能建于1906年之前:因为此时重新规划的法国公使馆院内建筑早已全部完工。 因此把法国公使馆洋式大门的建筑时间定在1902年-1905年之间,误差基本不会大。 如果把图12和图29,也就是可能是1861年建馆初期的大门前雌狮和庚子之乱至民国前法国公使馆门前的雌狮全面比较。(图30)
,即使通过铺锦南垂角上的纹饰分析,也可以确定为同一座石狮。同样我们将图29中的雄狮和图22中雄狮比较(图31),也能得出几乎无差别的判断。 图28《穆默摄影日记 》英国公使馆 日本兵营 
图28-2
在“北京之围”中被毁的法国公使馆大门 - 《穆默摄影日记》 
图29 儿岛鹭麿
著《北清大观》-法国公使馆大门(1909年出版) 
图30 图12和图29 中雌狮对比 
图31 图29中的雄狮和图22中雄狮比较 
原法国公使馆这座“洋式门”在东交民巷至少存在了一百一十年,经历了中国近代史中的清末,民国和解放。 图32,图33,图34仍旧是1911年之前拍摄的。所以大门外仍然有法国军人自己把守。照片中的石狮依旧是原来的石狮。 图32 - 1 北京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大门
(1902年-1911年)  图32
- 2 北京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大门
(1902年-1911年)
为前图的人工上色图
 图33 北京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大门
(1902年-1911年)
 图34 北京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大门
( 1910年
)
 进入民国,法国公使馆的照片极为少见。即使在中国多产的外国摄影师,也很少涉及到这些领域。
目前我见到的第一张来自网络有“文化部恭王府管理中心”水印的照片,标注为:Entrance to the French
legation。该照片中拱门额上方斜挂一“盾形匾”(图35),这个“单位名匾”在1900年至1911年之间的法国公使馆的大门上并不见类似的东西(参看图29、图32、图33)。根据图片提供的信息,推测此照的拍摄时间应该是1911年辛亥革命-1937年卢沟桥事变之前。该中心还提供过另一张标注为“French
Legation”(图36),由于“原注”并未标明是“哪里”的“法国公使馆”,很多使用该照片的媒体文字都和“北京东交民巷里的法国公使馆大门”联系在一起。从照片中路边的“煤油路灯”和背景建筑与人物看,应该是“清末”,无论是1900年庚子之乱前还是之后,东交民巷的法国公使馆从未有过这种“不带石狮”的大门。 图35 Entrance to the French
Legation(法国公使馆大门)  图36
French Legation (法国公使馆)(原注误标,实为庚子之乱前的俄国公使馆)
 第二张来自早些年的网上拍卖(图37),原标注的时间为“1940s”。从照片坐在门边“门卫”的着装和周围景物,我推断照片拍摄时间大约在“1945年-1948年”之间,作为国家级的法国大使馆早已搬到南京,东交民巷的原法国公使馆原址仍为“法国使馆”的所属机构使用。“单位名匾”放在拱券内门框门楣中央。照片中只见雄狮,细看石狮造型,须弥基座,鼓腿底座,以及各部位的比例,可以肯定该石狮仍然是法国公使馆开馆时始终在使用的对狮。
图37 北京东交民巷法国公使馆大门(1945年- 1948年) 
1949年之后由于东交民巷的外国机构全部收为“国有”,原建筑分别由各大部委和北京市政府机关“领用”。这里一直是闲杂等人少出入的区域,外国人来此的更少,所以即使见到罕见“东交民巷照片”,如文化革命初期红卫兵造反在“东交民巷” “举行反帝反修的革命行动”,也未见到“原法国公使馆的大门”。 今天我们来到东交民巷15号,原“法国公使馆大门”前,仍然见到一对石狮(图38)。 这是法国公使馆建馆初期门前的那对石狮吗? 不是! 我只从今天石狮铺锦上的纹饰图案就可以否定:原来石狮铺锦图案是“缠枝花”,今天石狮下铺锦的图案是“瑞兽”(因照片清晰度有限,只能依据模糊轮廓推想铺锦南垂角为“麒麟”,东垂角为“飞鹿”、“飞马”)(图39、图40)。通过今天和昔日的石狮、须弥座,底座雕刻图案等相比较,很容易得出结论:今天的石狮不是原来的石狮。 图38 北京东交民巷15号大门 
图39 原法国公使馆门前雄狮和今东交民巷15号门前雄狮比较  图40 原法国公使馆门前雌狮和今东交民巷15号门前雌狮比较
 原法国公使馆门前的石狮什么时间被搬走的呢?
我认为有几个可能的时间段: 1950年前后,各外国公使馆原址收为国有后,为了区别“人民政府”和“封建衙门”的区别,把原各使馆兵营门外的“石狮”都搬掉了。 1958年前后,为迎接建国十年大庆,各关部委重新规划“办公机关”,去掉了 “多余的摆设”。 1966年因“破四旧”,搬走石狮。 我曾在故宫的某个角落见到几十对从北京城内各处拉来石狮,在那堆石狮中是否有来自 “东交民巷”的石狮,还有待细考。 至于今天的“石狮”是从哪里搬来的?什么时候放到那里的? 目前无资料可查询,我认为可能性最大的是1970年3月-12月间。 1970年3月柬埔寨朗诺集团发动政变之后,周恩来总理把国王西哈努克亲王接到北京,并把东交民巷15号,原法国公使馆作为国王寓所和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办公地。1971年1月,西哈努克亲王夫妇和王室成员从钓鱼台国宾馆迁到这里居住。这对石狮很可能在确定东交民巷15号为国王寓所进行修缮时从别处搬来的。从现在石狮的装饰图案分析, 今天石狮的“级别”要高于原来的石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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