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她10岁,他28岁。 一个是从新西兰到澳大利亚举家搬迁的小姑娘梅吉。 一个是奉献上帝终身不能结婚的天主教教士拉尔夫。 第一次的相见是在满天尘土的车站,作为梅吉姑妈十分信任的教士,他只是负责来接他们一家去姑妈家的大农场德罗海达。 也许是这家人除了梅吉全是儿子,拉尔夫对这满头卷发的小姑娘眼前一亮,也许是在修道院读书被修女常常惩罚从没见过这么和蔼可亲的教士,梅吉对一身黑法衣,有着蓝色眼睛的拉尔夫感到亲切。 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原因,但第一次的相见,他们心中便对对方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感觉在很多年的相处后,衍变成了千丝万缕,理不清头绪的情感,这情感像蜘蛛网一般把他们笼罩着,紧抓着,包裹着,越想逃脱反而拉得越紧。 从第一次见面,便注定他们会成为对方心里的那一根荆棘,再疼痛,也依然会选择这样爱着,一次又一次向自己刺去,以痛苦来坚守最纯真的爱情。 在德罗海达农场的那一段时间,是他们的伊甸园时光,她还没有长大,还是一个孩子,她和拉尔夫可以无所顾忌地爱着。她可以爱他依赖他,因为他是她的神父,他也可以爱她保护她,因为她还未长大成为一个女人。 虽然相差了18岁,但他对她,不是对小女孩宠溺的爱,她对他,也不是对教士崇拜的爱。他们的爱,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也是莫名其妙产生的,所以爱情,从来与年龄无关。 他们的爱情如此纯真,以至于他们根本无力抵抗,而坚守住这样的爱情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即使他们努力在逃避却反而靠得更近。 权力,也许是男人最想追逐的东西,胜过一切。在他的一生中,不断追求着更高的权力,越是接近上帝,越是自感矛盾。教士的身份约束他不得动凡人感情,而男人的身份又将他推向了那爱的深渊。他一边不断靠着自己的能力谋得更高的职位,一边痛苦忍耐着对梅吉的爱,无数次克制住自己想去见她的冲动。在他认为,只有把这份爱深藏在心底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玫瑰变成灰烬。 而梅吉的一生中,不断与拉尔夫分别,她不会刻意去见他,就像那句话一样,只有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可恶的拉尔夫,为什么新教的牧师可以结婚,天主教的教士却不能结婚?可恶的拉尔夫,为什么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要离开她,不愿背弃誓言放弃神职工作?她的一生都在守护着自己卑微的,无法与上帝抗衡的爱情。 她是盛放的玫瑰,却只能留下干涸的灰,夹在书里被纪念,被忘却带露的娇艳。 她无法抑制对他的思念,无法接受任何同龄男孩的示爱,却因为拉尔夫告诉她应该嫁给一个男人生孩子过日子,她在苦等绝望认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这个只爱上帝的教士时遇到了一个酷似拉尔夫的人。 怎么可以如此地像她的拉尔夫,怎么可以和他一样有着结实纤长的身材,怎么可以像他那样用那双湛蓝的眼睛去看她。 因为像拉尔夫,只因为像拉尔夫,她嫁给了他,她需要一个孩子来填补她生活的空白,她需要忘了他,从此再也不要相见。可悲的梅吉却没有遇到一个像拉尔夫那样爱她的人,这个守财奴娶她只是为了钱,而她即使耍手段得到的孩子也并没有让她忘了拉尔夫,永远也无法改变她对他的爱。 在拉尔夫去罗马之前,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梅吉之后也去到麦特劳克岛,一起渡过了他们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而梅吉从上帝那儿偷来的东西也最终还给了上帝,也许这就是命运,是她和拉尔夫之间不得不面对的惩罚。 不能怪拉尔夫对权力的无止境追求,也不能怪梅吉为了爱对上帝的反抗,宗教是神圣的,誓言是不可亵渎的,拉尔夫的身份是横在他们之间最坚实的墙,但如果拉尔夫不是教士,也许他们又不会相遇,更不可能有这种玫瑰灰般的爱情。所以一切的一切,发生即是注定,爱并没错,她是他最美的相遇,他是她永恒的爱恋。 他们各自的心中都有某些不愿摒弃的东西,即使这东西使他们痛苦的要死。他们制造了自己的荆棘丛,而且从不停下来计算其代价。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且告诉自己,这是非常值得的。 在最后那一刻,他忘掉了梅吉。而这最后一刻,是生命终结那一刻。 爱这朵玫瑰,不顾一切地绽放,直到化成灰烬,只剩下带刺的荆棘,爱或不爱,都是带着刺,但即使被刺得血淋淋,也无法克制住心中最原生最冲动最无法泯灭的那蜘蛛网般的情感,还是流着血泪放声歌唱;即使被刺得痛不欲生,还是依然会选择继续这样做,把玫瑰化成灰烬,把荆棘刺进胸膛。 “当我们把荆刺扎进胸膛时 我们是知道的 我们是明明白白的 然后 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 我们依然把荆刺扎进胸膛” 有时候,即使明知道是错的,也愿意奋不顾身爱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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