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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王国是如何发展成法国、意大利、德国的?

 Ztiger1980 2019-05-14

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的灭亡标志着欧洲历史进入了中世纪。在西罗马帝国的废墟之上一个个日耳曼人国家兴起。其实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前一支支日耳曼蛮族就在匈人的战略压力下开始如潮水般涌入罗马帝国境内:公元378年西哥特人在亚得里亚堡大败罗马军队并将率兵亲征的罗马皇帝瓦伦斯杀死。公元410年西哥特首领阿拉里克率众攻破了号称永不陷落的罗马城,随后西哥特人又向高卢和西班牙进军并在这里建立了西哥特王国。公元406年汪达尔人、苏维汇人和阿兰人一道涌入高卢,经过数年的劫掠后又进入西班牙。苏维汇人占据了今天的葡萄牙以及西班牙西北部;汪达尔人则和阿兰人越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北非。439年汪达尔人占领罗马帝国在北非的首府迦太基,455年更是渡过地中海攻陷罗马城。而西罗马帝国的统治中心意大利本土则被东哥特雇佣军控制,正是以公元476年东哥特雇佣军首领废黜西罗马末代皇帝为标志宣告了西罗马帝国的灭亡,此后东哥特人在公元493年建立了统治意大利和西西里岛的东哥特王国。除此之外勃艮第人、伦巴德人也都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不过这些日耳曼国家大多如昙花一现,很快又归于沉寂,相比之下法兰克王国才是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欧洲历史舞台的主角。

法兰克人原本生活在莱茵河东岸。自三世纪中叶开始法兰克人就渡过莱茵河,侵袭罗马帝国并向其境内移民,在其步步蚕食之下卢瓦尔河以北的高卢大部分地区被占领。法兰克内部四分五裂,若干部落各自为政,彼此独立,各有各的首领。五世纪下半叶法兰克诸部中逐渐形成两大强势力量:萨利昂法兰克人、利普利安法兰克人。481年萨利昂法兰克人首领希尔代里克死后他年仅十五岁的儿子克洛维继承首领之职,历史上也将这一年作为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的开始。

刚上台的克洛维不得不面对“罗马国王”西格里乌斯的威胁,西格里乌斯的父亲原为罗马帝国驻高卢的将军,他于462年宣布独立,脱离罗马帝国的统治,并以苏瓦松城为首都,建立了一个疆域包括法兰西岛、塞纳河与卢瓦尔河之间地区的国家。486年克洛维联合利普利安法兰克人及定居于康布雷的法兰克人在苏瓦松战役中击败了西格里乌斯,攻占法兰西岛,并移都巴黎,开始向南方展开军事扩张。在军事扩张的同时克洛维也使用政治联姻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把妹妹嫁给狄奥多里克大帝,从而与东哥特人结盟。491年克洛维又在其领地以东的图林根取得一系列胜利。此后克洛维在其他法兰克部落的帮助下在曲尔皮希战役中战胜阿勒曼尼人。

493年克洛维与勃艮第公主克洛蒂尔结婚,正是这次婚姻改变了法兰克乃至后世整个欧洲历史——当今世界最强势的文明就是欧美基督教文明,尽管早在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大帝时期就确立了基督教为国教,但入侵的日耳曼人起初并不信仰这一宗教,即使皈依了基督教的日耳曼部族绝大部分也是信奉的阿里乌斯教派,而这一教派被罗马教会视为异端。克洛维恰恰就是一名阿里乌斯教派的信奉者,而克洛蒂尔则是罗马教会的坚定信徒,于是就不断给自己的异教丈夫吹枕边风。克洛维则承诺道:“汝之上帝果真存在,就保佑寡人旗开得胜,到时寡人定率众皈依”。结果没多久克洛维真打了胜仗,于是他依约改宗。

496年的一天兰斯(今法国东北部城市,盛产香槟)的大街被围得水泄不通,教士们、罗马贵族们于道路两边鼓掌欢迎。大道中央行进着一支三千人的队伍,为首一人在前后簇拥下进入大教堂,此人正是时年三十岁的克洛维。教堂中迎面摆着圣母玛利亚的神像,大厅中间放着一个大盆,里面盛着水。这是要进行克洛维的受洗仪式,他的三千名亲兵也跟着洗了澡。仪式完毕,克洛维这个曾被看作是蛮族后裔之人正式皈依天主教。克洛维皈依罗马教会的消息很快传遍欧洲,各地奉罗马教会为正宗的教会皆欣喜不已,“天佑吾王”之声此起彼伏。罗马教皇阿那塔修斯二世更是在信中邀请克洛维成为教会的后盾、顶梁柱,教会也将全力支持他对异教徒的战争以作为回报。

获得教会支持的克洛维,却与其他法兰克部落日益疏远,他的军事地位也因此削弱。500年克洛维征服第戎,但未能征服勃艮第王国。507年在阿摩里卡人的帮助下克洛维战胜了图卢兹的西哥特王国,将其赶往西班牙并趁机占领了今阿基坦的大部分地区。翌年经图尔的格列高利斡旋,东罗马帝国皇帝阿纳斯塔修斯一世授予克洛维执政官称号。事实上此时的克洛维已然由法兰克部族的首领成为一名真正的君王,法兰克已可以真真正正称之为一个国家了。其实克洛维由部族首领向一国之君转型的标志性事件早在487年就已发生,后世将这一事件称之为苏瓦松花瓶事件。

事情是这样的:486年克洛维战胜了西格里乌斯,战后克洛维召集自己的士兵在苏瓦松城下分配战利品。当时的法兰克人正处于原始的部落民主制度向封建国家转型的阶段,按惯例首领只能和普通士兵一起以抽签的方式取得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然而克洛维却看中了一个花瓶,于是向战士们请求:无论他有没有抽到签,他都能得到那口花瓶。类似之事如果发生在专制皇权国家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整个国家都是君主的,何况区区一个花瓶,还会和人商量吗?直接取走不就得了?然而克洛维不是一位专制帝王,他作为一位正由部族首领向帝王转型的统治者还无法无视法兰克人的惯例,这才上演了身为首领的他不惜降尊纡贵去请求自己的战士这一幕。谁知一名士兵闻言后当即举起自己手中的战斧打碎了那个花瓶并说道:”除了你抽中的东西你不能带走其他任何物品“。包括克洛维本人在内在场所有人都寂静无言,因为他们知道这名士兵所言是符合法兰克人的传统的。次年克洛维召集自己的士兵举行阅兵式,当克洛维从部队当中穿行检阅时赫然瞧见了当日打碎花瓶的那名士兵,于是走到此人面前严厉斥责他军容不整,随即拔出战斧劈碎了这名士兵的脑袋,然后对着尸体说道:”去年你就是这样打碎花瓶的“。

509年克洛维统一法兰克各部,统一的法兰克王国终于诞生。克洛维终于成为像东方的中国、波斯一样的专制君主,与此同时他也倍感孤独——自己的亲人和当年一同起事的兄弟们一个个都去了天国,偶有几个尚在人世的也因君臣身份已定而不敢在他面前敞开心扉,这时的克洛维才知道要坐在皇位上称孤道寡就必须受得住这孤家寡人的寂寞。面对此情此景他不无感慨道:“寡人犹如香客独活陌生人之中。寡人之亲属皆登天堂,如遇灾难何人能救寡人于倒悬?”其实他大可不必感慨,因为仅仅两年后他自己也去了天国,不知道那名被他打碎脑袋的士兵是不是正拿着战斧等着他。

克洛维尽管强化了自己作为专制君主的个人权威,却没能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中央集权制度,于是在他死后他的四个儿子克洛塔尔、查理贝尔特、克洛多梅尔和提奥德里克瓜分了国土。后来克洛多梅尔在攻打勃艮第人时战死,克洛塔尔见其妻甚是销魂,就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又与查理贝尔特瓜分了其领地,并残忍杀害了他的两个儿子以绝后患。这也不能怪他们心恨,从医学上讲:问题可能出在克洛维的遗传基因上——有其父必有其子嘛。玩弄了一辈子阴谋诡计的克洛维无法料到自己身后国土分崩、子孙残杀之事,如果他当真在天国注视着人间的一切不知又该作何感想?558年克洛塔尔吞并了其他两个兄弟的领地,再度统一了法兰克王国。三年后克洛塔尔的四个儿子又重新瓜分了国家。567年占据巴黎地区的儿子死后无嗣,其领土被兄弟们三分殆尽。就这样法兰克王国在克洛维死后分崩离析,克洛维到底没能重建一个像罗马帝国一样的国运昌盛的大帝国,更没能成为欧洲的秦始皇使自己领地内的人民车同轨、书同文,相反封建制度从此在欧洲扎下了根。

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公元629年达戈贝尔特一世重新统一法兰克,可达戈贝尔特一世依然没摆脱当时盛行的封建采邑制度的束缚——他将法兰克王国分成三个子王国:纽斯特里亚-勃艮第、阿基坦、奥斯特拉西亚。自己担任纽斯特里亚-勃艮第的国王,两个儿子统治另外两个王国。不过达戈贝尔特一世没能料到他死后他的子孙们终日声色犬马,贪图享乐,殆于国事,逐渐沦为了贵族大臣手中的提线木偶,被世人称为懒王。这一时期法兰克王国的实权逐渐转移到宫相手中——宫相原为王宫的管家、国王的仆从。绝大多数宫相由国王任命,也有一些是由贵族推选出来的。因为宫相地位显赫,逐渐成为控制王宫和军队的重要位置。宫相们的立场也不尽相同:他们有的支持国王,有的则站在贵族一边。纽斯特里亚-勃艮第深受罗马皇权至上的影响,其宫相大多支持国王。奥斯特拉西亚则是日耳曼人集中的地方,其宫相往往率领贵族反对国王。

六世纪下半叶纽斯特里亚-勃艮第和奥斯特拉西亚的国王没有管好自己的老婆,实权分别被两个王后操控。而两国宫相也趁机通过巴结掌握实权的王后的方式扩大自己的权力,公元687年势力日渐壮大的奥斯特拉西亚宫相丕平二世击败纽斯特里亚-勃艮第和阿基坦两国的宫相,成为整个法兰克的实际统治者。丕平二世死后法兰克重新进入动荡不安之中,最终丕平二世的私生子查理·马特在权力斗争中胜出。本来丕平二世死后宫相之位是该由其婚生子继承,而且一开始丕平二世的妻子普莱克特鲁德的确把持了大权,准备扶植自己的儿子上位。然而查理·马特一向以凶残毒辣著称,普莱克特鲁德对这个竞争对手深感忌惮,于是就将其投入监狱。不久纽斯特里亚发生叛乱,查理逃出监狱并召集一些奥斯特拉西亚的军队镇压了纽斯特里亚的叛乱,将宫相大权集于己身。

查理·马特上台后各地贵族的叛乱仍然不断,与此同时东方的阿拉伯帝国却迅速扩张成为地跨亚、非、欧三大洲的超级大帝国,这对法拉克王国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查理·马特面对的形势可谓内忧外患,查理·马特为应对内忧外患的局势而进行了一场对欧洲后世历史影响深远的改革——正是这场改革奠定了欧洲封建采邑制度的基础:查理·马特废除了无条件分赠土地的制度,推行采邑制。把从叛乱贵族那里没收来的土地和一些教会的土地分赠给贵族,但他们必须要为国王服兵役,要履行臣民的义务,宣誓效忠。与此同时采邑的赐予者也有义务保护忠心效力的受领者,使其不受他人的侵害。采邑被规定为不得世袭,只限终身,而且如果受封者不履行义务或者死亡,赐予者有权收回采邑,终止封授关系,要是继续以前的关系,则必须重新分封。在这一改革过程中查理·马特甚至没收了部分教会的土地,导致他和教会的关系一度紧张。

在改革的过程中查理·马特打造了一支庞大的骑兵队,这是为应对此时法兰克王国面临的巨大外患而创建的:此时同属日耳曼系统的萨克森人攻入莱茵地区的法兰克尼亚;原本居住在如今的蒙古草原的柔然人在被新兴的突厥人驱逐后效法前辈匈奴进入欧洲,被欧洲人称之为阿瓦尔人,他们创建的阿瓦尔汗国进入了巴伐利亚。不过此时法兰克人所面临的最大外患还是地跨三大洲的阿拉伯帝国——阿拉伯人在711年征服西班牙后于720年越过比利牛斯山脉,夺取纳尔榜地区,继续北进,攻入法兰克王国的阿奎丹。阿拉伯名将阿布德拉赫曼统率的骑兵,粉碎了当地贵族的抵抗,长驱直入,直抵波亚迭。查理闻讯,率领一支由奥斯特拉西亚中小地主和富裕农民组成的军队来到都尔。732年10月两军在今法国境内罗亚尔河之南、都尔与波亚迭之间的原野上发生激战。阿拉伯人虽然是一支久经战斗的军队,但因沿途劫掠财物甚多,士卒无心恋战,结果被法兰克人击退,悄然退走。查理打算趁胜攻取纳尔榜也未成功。都尔之役(或称普瓦提埃战役)是世界历史上著名的战役之一:它不仅捍卫了法兰克王国的独立,也阻止了阿拉伯人向西欧的继续深入,避免欧洲文明完全被阿拉伯文明同化。查理由于这一战功,名声大振,获得了“马特尔”(意为锤子)的称号,因此后世又称他为铁锤查理。

尽管建立了如此不世之功,查理也并没废黜早已有名无实的法兰克王室,他依然以宫相之名实际统治着法兰克,因此也被誉为欧洲版的曹操。和曹操一样的是尽管查理·马特没开创自己的王朝,然而他的行动却为自己的后人最终篡夺王位,开创新王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741年10月22日查理·马特去世,他的权力转移到他的两个儿子卡洛曼和丕平手中。两兄弟共同拥立了墨洛温家族的一位后裔为王——当然这不过是表面文章,与此同时他们清除了所有忠于墨洛温王朝的贵族。兄弟俩的合作可不是出于手足情深,完全就是利益的联盟,当外部的隐患被清除干净后兄弟俩之间很快就爆发了权力之争。在746年的决斗中弟弟丕平大获全胜,卡洛曼被迫遁入修道院。至此法兰克王国的实权完全操之于丕平之手,只是此时他头上依然还有着一位有名无实的国王,这在他看来是多么的不协调啊。

这在我们中国人看来似乎不是什么难题——自古以来权臣篡位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在当时的欧洲实行的是严格的封建等级制度——在当时的话语逻辑下君权来自于上帝的背书,篡夺君位意味着对上帝的背叛,在那个教权至上的年代没任何一个欧洲人敢于公然和教会为敌,因为这将意味着与全欧洲为敌。那么如何才能让教会支持自己的篡位行为呢?丕平开始为此冥思苦想。正当丕平冥思苦想之际上帝居然主动将一个绝佳的机会送到了他面前:751年伦巴第人攻陷东罗马帝国控制的意大利拉文纳总督区,直接威胁教皇统治的罗马公国。尽管当时教皇的权力比之世俗君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那时因为在基督教王国面前教权对其境内的贵族和百姓具有极强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然而面对当时还是异教徒的伦巴第人而言:教皇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教皇不得不寻求世俗君主的支持,此时的法兰克王国是西欧最强大的国家,于是教皇的使节就前来寻求法兰克的支持——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教会势力的主动上门拜访令丕平看到了自己名正言顺取代墨洛温王朝的良机,于是他通过地区主教向罗马教皇扎卡利亚斯捎去了口信:“法兰克国王虽属王族和称王,可除在公文上签名外实际没有任何权力。换言之他们无权,只会照宫相的吩咐办事。“教皇自然对丕平的心思心知肚明,如今是教皇有求于丕平,自然不敢忤逆丕平的意思,于是教皇答复道“谁为法兰克操劳,谁就是它的主人”。这句话实际上是为丕平的篡位行为开绿灯。既然教皇已做出表示,丕平也就不需要再假装客气了:751年丕平在苏瓦松举行王国大会,教会为其涂抹圣油,赐予王权,而墨洛温王朝最后一任王希德里克则被剃掉头发,关进了修道院,加洛林王朝由此取代墨洛温王朝统治法兰克。公元768年丕平去世,他的两个儿子卡洛曼和查理曼按日耳曼人的传统再次瓜分了法兰克王国:卡洛曼得到王国东部内陆地区,查理曼得到王国西部沿海地区。

查理曼可不是能满足于自己封地的人物,他始终以重新统一法兰克,乃至统一欧洲为己任。他很快就为自己的宏图霸业迈出了第一步——并不是金戈铁马铁血征战,而是一头扎进了温柔富贵乡,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他所缔结的是一场政治联姻:770年他迎娶了伦巴第王国国王德西德流斯的女儿杰帕达。这样一来他的查理曼王国就能和伦巴第王国结成联盟,从而包围他哥哥卡洛曼的领土,为接下来的统一做准备。然而计划似乎永远没有变化快——查理曼的这次政治联姻很快就失去了意义:公元771年12月4日卡洛曼突然去世。这样一来两个法兰克王国的分裂局面立刻结束,时年29岁的查理曼一举成为统一的法兰克王国国王。我们不禁感叹:查理曼真是撞大运——兵不血刃就完成了法兰克的统一。然而这也意味着查理曼之前缔结的和伦巴第之间的政治联姻已失去价值。也许有人会说:政治意义不在了,可婚姻的价值依然存在啊。遗憾的是这次婚姻还真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政治联姻,双方完全没丝毫的感情可言。事实上和杰帕达的婚姻已是查理曼的第二次婚姻了:766年的时候他就结过一次,娶了个叫赫罗特鲁德的,还生了个驼背儿子,也叫丕平,所以史称驼背丕平。为了再次统一法兰克,查理曼才和第一任妻子离婚并在770年改娶伦巴第王国的公主杰帕达。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卡洛曼的暴亡导致法兰克再次统一。更让我们看清这次婚姻的实质的是卡洛曼一死查理曼就和杰帕达离婚了。这下这次政治联姻不仅没能实现原本的目的,反而使伦巴第和法兰克反目成仇,而伦巴第方面很快做出了反应:查理曼的前岳父德西德流斯收留了卡洛曼的妻儿老小。

773年伦巴第入侵罗马教宗的领地。查理曼的父亲丕平是依靠罗马教会的支持实现自己改朝换代的大业的,随后法兰克王国和罗马教会结成了政治宗教联盟。丕平曾出兵为教皇解除敌军的围困并将自己征服的拉文纳 、利米尼 、具沙罗等二十二个城市献给了罗马教会,由此法兰克王国和罗马教会之间的同盟关系进一步深化。德西德流斯入侵罗马教宗的领地一事无异于公然打查理曼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查理曼决定出兵支援罗马教宗,巧的是当年他父亲支援罗马教会击败的敌人也是伦巴第王国——老对手再次狭路相逢。774年伦巴第人大遭惨败,意大利北部被并入了查理曼的版图,不过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他还继续进行了四次进攻。最终卡洛曼的遗孀和子女都落入查理曼手中,从此再未露面。相比伦巴第而言:也许萨克森是一个更难缠的对手——查理曼先后进攻萨克森不下十八次:第一次发生在772年,最后一次在804年,整个萨克森征伐战争历时32年。查理曼还出征德国南部和法国西南部以巩固他对这些地区的控制。查理曼为了确保帝国和东部边界地区的安全阿瓦尔人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战争。阿瓦尔人是原本居住着如今的蒙古草原的柔然人的后裔,在被新兴的突厥人驱逐后效法前辈匈奴进入欧洲,被欧洲人称之为阿瓦尔人。查理曼最终彻底打败了阿瓦尔军队。虽然萨克森和巴伐利亚以东的国家未被法兰克人占领,但在从德国东部到克罗地区一条宽广的地带上的那些国家却都承认法兰克的宗主权。查理曼也努力确保他的南部边疆的安全:778年他对西班牙发动了一次侵略,虽未获得成功但却在西班牙北部建立起一个边境国,叫做西班牙三月国,该国承认他的主权。由于查理曼许多次战争的胜利(法兰克人在他的四十五年的统治期间进行了五十四次出征),成功地使西欧大部分地区都归属于他的统一领导之下。他的帝国实际上达到包括今日的大部分法国、德国、瑞士、奥地利和低地国家以及意大利的一个地区和许多的边界地区。自从罗马帝国衰亡以来欧洲还没有这么广阔的领土被一个国家控制过。

尽管查理曼战功赫赫,然而他却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事实上他在文治方面同样拥有杰出的贡献:他的最大成就就是用行政手段让西欧的文化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恢复过来,这被后世史学界称之为加洛林文艺复兴:中世纪早期教育水平低下的状况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善,建立了以修道院为中心的宗教教育机构。字母文字得到了改革,新的书写体被创制出来。基督教教义和宗教活动也得到了初步的规范。查理曼自己也是一个具有相当文化底蕴的君主——据说他行军打仗时还常带着一些学者,以便随时向他们请教,而他的一句名言就是:会提问就已经是一门学问了。直到58岁时已统一西欧的查理曼仍不满足于自己的功业——他写信给当时50岁但据说还风韵犹存的拜占庭女皇依伦娜,建议两人结婚,以统一全欧洲。然而不久之后依伦娜就在拜占庭帝国的一场宫廷政变中被放逐,查理曼通过联姻统一欧洲的计划就此泡汤。查理曼不仅没能实现他统一欧洲的夙愿,他也终究没能摆脱欧洲中世纪封建采邑制度下王国分崩离析的命运:为避免自己死后帝国被瓜分的命运查理曼在生前明确指定自己的长子“虔诚者”路易一世继承整个帝国,然而路易去世后路易的3个儿子于843年8月在凡尔登签订条约,正式瓜分了查理曼帝国的疆土。根据该条约所划分的疆界形成了西法兰克王国(843年-987年)、中法兰克王国(843年-855年)和东法兰克王国(843年-911年)三国,经过870年《墨尔森条约》的调整成为后来的法兰西王国、意大利王国和德意志第一帝国三个国家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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