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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奇滩-----“条子泥”

 xxjjsdt 2019-05-15

记者  陈美林  通讯员  杨九华

一片海,美称“母亲海”;一块泥,唤叫“条子泥”。

千年前,这里草原变海洋;千年后,这里黄水淤沙洲。

1998年8月出版的《东台市水利志》第47页里这样描述说:“条子泥位于东台沿海中部岸外,在辐射状沙洲的顶部,为诸沙洲中第二大洲,零米线以上滩面积505平方公里,东西宽16公里,南北长30公里,横卧于海岸之外,成为东台排水入海的最大拦门沙。”

海潮与沙洲,日日亲吻;海鸟与沙洲,夜夜依偎;渔夫与沙洲,潮潮相约。

道不尽的条子泥奇闻,说不完的条子泥野趣,岁月的光影里,这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半日潮

面朝大海。多年来,大海一直是人们的向往,有人喜欢“热带风光、椰风海韵”的海口;有人喜欢“风姿绰约的海上花园”厦门;有人喜欢“滩缓沙细、天然浴场”的威海;有人喜欢“山海相拥,变缥缈奇幻”的烟台……各有钟情,各有所爱。

然而,见过条子泥海区“半日潮”千姿百态的舞影和黄龙奔跑的雄貌,你一定会终身难忘。

条子泥水域处于南、北两股潮流的汇合处,是典型的沿岸流,多为正规半日潮。所谓“半日潮”,即:每日潮涨、潮落各两次。春夏夜汐较大,秋冬日潮较大。

潮涨是海,潮落是滩,蓝天白云,朝晖夕照,渔鸟翔集,锦鳞游泳,这便是“条子泥”这一海中洲的真实画景。

当你兴致勃勃地登上条子泥长堤观潮区,沿着长堤前往巴斗渔村方向6公里处的大转弯角,在大潮之日,东望大海,你会看到:

来自大海深处的“一线潮”,宛如“平沙白虹”一线西移,势不可挡,抵堤而止;

相约而至的“交汇潮”,两股潮头就像一对情侣,交臂相拥,含情冲浪,别具奇彩;

来自不同水路的“多向潮”,多个潮头推拥,轰鸣渐强,倾涛泻浪,喷珠溅玉,高耸起一座座雪峰长堤;

更有那未见潮影、先闻涛声的“虎头潮”,其声如虎啸天宇,其形似水冲云霄。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半日潮就这样惯养着条子泥,于是,多少年城市变迁,这片海区,始终是素颜淡妆,质朴如一。这样的素,也赢得了世界的尊重,近二十年时间里,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官员二次踏足“条子泥”生态素滩。二十年前,他们留下了“东方净土”的美赞,二十年后,他们又一次为申遗考察了它的原始性和野趣性。

你听“半日潮水流不尽,东方净土誉海外,港城崛起不是梦……”那是渔家女献给大海的歌声,这歌一唱就是十年。

黑嘴鸥

它是条子泥的“忠诚留鸟”,也是条子泥的“多情滩主”。

黑嘴鸥,当它一日日盘旋在莽莽海区时,渔民们说,这是他们的鸟。

相传远古时候,沙鸥鸟的祖先们结伴飞越太平洋西海岸,潜心寻找一处理想的家园。当飞抵东台沿海时,它们惊喜地发现,这儿既潮涨潮落,能够踏潮练技,又有露滩活饵,能够安居岁月。从此,便在此传宗接代,兴盛鸥族。

于是,一年年,我们看到:

大海潮涨的那一刻,它们腾空而舞,穿越浪的“山峰”;大海潮退的那一刻,他们随波逐流,坐骑水的“长堤”。

潮滩露脸的那一刻,它们静立小息、悠闲自得;潮滩开港的那一刻,它们不离不散、泊水而居。

这就是云水间的黑嘴鸥,这就是“条子泥”的可爱留鸟。

 “飘飘何所以,天地一沙鸥。” 这是唐代诗人杜甫献给黑嘴鸥的咏叹。诗圣已去,多年后,黑嘴鸥,已然成了国际特别保护鸟种。让我们仔细看看这可爱的鸟儿吧 ,你瞧,它头戴“黑帽”,墨色嘴巴,浑身却玉羽银翎,阳光下多像盛开的黑蕊白花儿一般漂亮。

世界野生生物基金会香港分会主席梅伟义教授1987年5月曾撰文称:“黑嘴鸥是世界上为人所知最少的鸥鸟,也是最稀有的鸟类,其繁殖地迄今未知悉。”又称,“在中国找到的机会不大。”然而就是次年5月底鸟类专家在东台滩涂上首次采集到黑嘴鸥的卵,雏、成鸟,亚成鸟等实物标本。英国某广播电台称“这一发现是本世纪鸟类研究的重大事件”。美国、日本、德国等国的鸟类学家也先后提出与我国合作研究的意向。

是的呀,我们东台的海域,正是那黑嘴鸥撒欢竞技的舞台,东沙、西沙、南沙、北沙数百平方公里的洋面,是它们可爱的家乡,它们高飞低旋,它们水下潜泳,它们尽展姿颜,“条子泥”滩涂,给予了它们赖以生存的依靠。黑嘴鸥对繁殖地点选择尤为“挑剔”,近年来,人们发现,其主要繁殖地在我市沿海蹲门渔村至海滨渔村南北20公里长的带状滩涂湿地上,这片金滩银沙紧贴著名的西洋海区,保持着较好的原始地貌和植被,也成为黑嘴鸥繁殖的佳地。据统计,多年前黑嘴鸥5—6月的繁殖种群数量最多约有1000只左右,如今已增至2000多只。

在弶港,渔民们特别喜爱黑嘴鸥,在他们看来黑嘴鸥嗜食鱼、虾、贝类及各种昆虫等,对农作物生长有益。它们还喜食人类的弃物及动物的尸骸和其他种种不洁的东西,是广阔滩涂上勤劳的“清道夫”。

渔汛来临鸥先知。黑嘴鸥还是渔民们的好伙伴,渔船放网时,它们网前击水鸣欢;渔民登滩时,它们驻足伴随不离。我市海域每年的雾日都要超过30天,多是春季的平流雾和秋季的辐射雾。在浓雾弥漫的季节,黑嘴鸥就成了优秀的“海上导航员”,渔船航海时,渔民们只要观察鸥群的飞行方向,就能安全返回港口。

近年来,久居的沙鸥又有了新伙伴,成千上百万只候鸟前来聚会,一波又一波的鸟潮与一波又一波的海潮,形成了举世罕见的海天奇观。

这时,“留鸟”沙鸥喜气洋洋当起了好客的“滩主”导游。不信,你细心观察,沙鸥十分大度地告诉候鸟:“条子泥”海区滩面上有小贝小蟹,滩泥下有青虫本虫,港湾里有小鱼小虾,这些都是不远千里万里来此栖息中转的伙伴们喜爱的美食,补充的活饵呢。

渔翁情

帆开弶港三百年,条子泥海边的朵朵浪花追逐着片片帆影,阵阵渔歌,相伴着点点渔火……

曾经沧海踏潮行,今日卧看云帆归。

从大海走来,又向大海走去的弶港渔村,有这样一群海之恋、网之情的老渔夫,他们在“条子泥”的浪尖上留下了一声声呐喊;他们在“条子泥”的潮滩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他们对“条子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们对“条子泥”的品性恩惠谙熟于心。

一片片风帆,一座座沙洲,绘就了他们“闹潮儿”的渔夫人生。他们是驾驭大海的“蛟龙”,是征服大海的壮士,是永远的大海之子。

92岁的杨八友、90岁的王尤和、88岁的温善银是风雨同舟、情深似海的“三兄弟”。在长达一个甲子的耕海牧渔中,他们一年下小海320多天,一月下小海30多趟次,一天步行水路20多公里。3海里海货担不换肩,5海里海货担不落滩。赶海生涯中累计步行水路40余万里,创下了人不离海、步不离滩的采捕奇迹。

“春季鱼上沙,夏季鱼追风,秋季鱼成群,冬季鱼藏湾。”这是三位老渔夫赶海观鱼的经验总结。

“春捕抓日头,夏捕早晚潮,秋捕伴星月,冬捕跑丫套。”这是老渔夫一辈子的赶海经。

六十多年间,三渔夫大潮小汛亲手操作了拉网、圈网、张网、捞网、等网、弶网、做网等数十种网捕作业法,书写了连陆浅海小取作业的经典传奇。

一辈子赶海,一辈子不忘初心,老渔夫们在一生的赶海生涯中始终有自己的坚守,坚守民俗,坚守海的规矩。农历除夕之夜渔网归岸,让鱼、虾、蟹、贝放生休闲;每逢农历初一、十五,他们便静心安神,值五更、望星空,相约前往弶港老潮墩龙王庙烧头香,盼丰年,求平安;农历正月初五天边日出之时,面向大海,燃烧高香,跪地给财神菩萨磕头,祈求潮潮汛汛高产丰产,满载而归。

“一片风帆一张网,一根毛竹海鲜担,生死相依风浪间,闹潮精神留后人。”这是三位老渔夫人生的精神写照。

几年前,三位老渔翁相继离世。临终前,他们不约而同地留下了共同的心愿:赶海人靠海吃海应当适度有序,不可伤筋动骨,断了子孙海鲜饭碗。是的,他们最大的心愿还是这片海,要还条子泥海区原生态的海水蓝,让子子孙孙都能留住素颜、净水、鸟飞、鱼跃的天然海景。

如今,老渔夫的心愿实现了,盐城市级条子泥湿地公园正式设立,赶海人打心眼里拥戴这件利国利民利子孙的百年大计、千年大计。

在条子泥长堤脚下港槽内插竹拦鱼已有10多年历史的专业渔民王益召父子开心地说道:“条子泥湿地公园成立后,实现无桩网、无渔船、无作业的封闭式管护,将会有利于梭子鱼、大竹蛏、四角蛤等本港海鲜资源快速增量。不久的将来,将会再现海鲜资源宝库的辉煌。”

是的,几年后,你们再来条子泥,将会看到:潮涨时,鱼群腾跃追鸥群;风潮后,“文蛤山”“蛤子龙”再现潮滩的奇景野趣,想必,你来了,还会再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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