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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富特文格勒、切利比达奇及卡拉扬的“三角关系”

 笛韵悠然 2019-05-16

切利比达奇的故事

切利比达奇(Sergui Celibidache),1912年生于罗马尼亚。其父为一地方行政长官。早年求学于法国巴黎。第二次大战期间为躲避兵役,进入柏林高等音乐学院学习指挥,并同时在柏林大学修习哲学、数学等课程。在这段期间,他曾撰述关于普雷地方约斯昆音乐的论文,并曾与柏林广播乐团合作在指挥竞赛中获奖。 

1945年德国战败,身为柏林爱乐音乐总监的富特文格勒遭到盟军起诉,被暂时剥夺了指挥权。而战后的德国境内亦是百废待举,这时失去乐团龙头的柏林爱乐,正面临自1882年创团以来最大的危机。值此风雨飘摇之际,甫自音乐学院毕业、年方33岁的切利比达奇,于该年接替了博查德担任柏林爱乐的常任指挥,肩负起重振柏林爱乐丝竹声威的大任。

切利比达奇之所以能得到柏林爱乐的常任指挥,这份今日众指挥家梦寐以求的职务,倒也并非是由于他的指挥在那时就已技惊四座、名扬四海,相反的,在那之前,年轻的切利比达奇,其指挥生涯几乎是一片空白,更没有显赫的成绩可言。这份工作落在他身上,只是由于几位德奥籍指挥大师,战时留在德国境内的如富特文格勒、伯姆、卡拉扬等,都在接受盟军的“调查”。战时出奔海外的如老克莱伯、克伦佩勒、塞尔、克纳佩布什等,不是已在外小有成就,就是像克伦佩勒一样陷入颠沛逆境中(不过能够像克伦佩勒当时一样悲惨的还真不容易)。克利普斯则为苏俄占领区所任用,瓦尔特因为其犹太籍的尴尬身分,早早去投靠托斯卡尼尼了。总之,其时留在国内的大师多被控以亲近纳粹而强制赋闲在家,跑去国外的大师则肯定是一时三刻不会回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虽说是德奥指挥大师群的严冬,但其国内指挥缺乏,却不啻是年轻指挥家的好日子。几位日后乐坛大师级人物,都找到了在平时也许苦干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好职务。如索尔蒂得到了巴伐利亚歌剧院的音乐总监,而切利比达奇则得到了柏林爱乐的常任指挥。很巧的是,这两位当代硕果仅存的大师,都是生于1912年。   

担此重任的切利比达奇,此时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凭著其天纵的才能、灵敏的双耳,将柏林爱乐之音色磨光打蜡得洁净透明,令人几乎听不出一丝杂质。他在柏林爱乐任内,可说是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投入。他不断扩充柏林爱乐的演出曲目(包括了拉威尔、斯特拉文斯基、肖斯塔科维奇及许多其它二十世纪作曲家的音乐作品),其长时间的读谱钻研与无止境的曲目排练,也使柏林爱乐始终保持著高水平的演出。  

作为1945年战后重整期到1947年富特文格勒重返乐坛这段期间的柏林爱乐指挥桥梁,切利的表现不只是称职,甚可以说是非常优异的。在与乐团团员一起等待大师归来的这段岁月,他全心投入音乐,吃苦耐劳的精神无形中给予团员稳定军心的力量。  

他对于乐曲干净精确的强烈要求,每场音乐会之前不断地演练准备,不仅让乐团演奏水准始终不坠,也令团员们忙得无暇去为音乐以外的事物烦心,而多少避开了战后仍不稳定的局面所带来的一些冲击。 

1947年,那些被剥夺演出权的指挥家终于获得解禁,富特文格勒重掌柏林爱乐兵符,与当时稍闯出一点名号的切利一起合作,携手共创爱乐之荣光。  

这一对老少配在五年的合作中圆满愉快。富特文格勒徜徉在贝多芬、布拉姆斯、布鲁克纳的音乐圣殿中,织出深沉动人的乐章;切利则继续拓展柏林爱乐的曲目,并以狂野有劲的指挥之姿风靡新一代的乐迷。这当是切利指挥生涯中最得志的一段时期。   

切利受富特文格勒的影响相当深远。须知战后渐渐步向暮年的富特文格勒,正以其对作品深邃的洞察理解,与对人生的深沉体悟,刻划出一场场撼动人心的演出。他手中指挥棒的每一颤动,都直指着音符与音符背后所隐含的讯息。这时的富特文格勒,已臻于内蕴最广邃圆熟之境地。切利与大师朝夕相处,耳濡目染,怎能无受其丝毫感召!何况切利以其对音乐永不知足的追求、对自我几近完美的苛求,在深深为大师的音乐魔法所感悟之下,又如何会有一刻放弃向大师学习的机会!切利与富特文格勒共事的这段时期,可谓他一生中最大的跃进。其此生的传奇,也当是奠基于此。   

在指挥台上的切利素以超高标准与超次排练著称。在柏林爱乐期间,他规定每场音乐会之前须有十次以上的排演。团员时常为此叫苦连天。当时人们议论他的焦点,也常常放在排练曲目花费时间过长上。1952年切利离任,1954年富特文格勒“驾崩”,柏林爱乐指挥出缺,切利被视为继任的绝佳人选之一。而当时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像得到,切利从那一刻起,将近有四十年间,未能再踏上柏林爱乐指挥台的一隅。   

众所皆知,接任富特文格勒遗缺,成为柏林爱乐首席指挥者,是卡拉扬。卡拉扬彻底封杀了切利,日后成为柏林爱乐终生指挥,带领柏林爱乐逐步构筑出其个人的古典音乐王朝。 

关于富特文格勒、切利及卡拉扬的“三角关系”,三天三夜都扯不完。富特文格勒在世时极力排挤卡拉扬,战后不但不准他踏入柏林爱乐一步,也以其影响力在各地为卡拉扬的舞台空间设限。等到富特文格勒一死,卡拉扬才有机会施其手段来个“绝地大反攻”,将所有的东西一下子都抢回来。   

相对于轻轻松松就在柏林待个七年的切利,屡遭福特文格勒排挤的卡拉扬当然是倍尝艰辛而心怀苦闷与不平。就任柏林爱乐之后,攻守易位,切利便成了卡拉扬“眼底的头号刺客”。切利于是遭驱逐出场,和当年的卡拉扬一样,不准踏入柏林爱乐一步。   

切利再回到柏林爱乐,已是1992年的暮春。据王立德先生在古典大师一书中所述:“岁月将指挥台上的切利转换成慈祥的长者,微笑着指导晚辈们如何传达布鲁克纳第七号交响曲的乐想。团员们对他恭敬有加,全心卖力地演出。切利坐着指挥,精灿的目光盯著乐团不放,冷静地‘看’着眼前的音乐一层层地开展。他心里有一幅清晰的作曲家的音乐建构图,他将它缓缓地张开,凝聚成时间的建筑。卡拉扬挡住了切利三十多年,切利却一夕之间将柏林爱乐变回他所要的音色——洁净透明。”    

不像卡大师日后那般飞黄腾达,彻底与柏林爱乐绝缘后的切利,辗转于世界各地客串指挥。从1954年到1979年“定居”于慕尼黑爱乐,这25年间,切利于欧、美、日等地担任客席指挥,并先后于斯德哥尔摩广播交响乐团、法国国家管弦乐团、斯图卡特广播交响乐团、汉堡交响乐团等处任常任指挥,直到1979年出任慕尼黑爱乐音乐总监,才有了一个“比较好看”的头衔。 

切利在指挥的事业上始终没有什么显赫辉煌的成绩,最主要的是他并不像索尔蒂那样擅于去经营一个乐团。完美主义的他在音乐领域对自我要求与期许相当高,这使得他在进行乐团曲目排演时成为一个异常挑剔而严格的人。他自己也曾说:“排练是一连串的No,最后可能会有一次Yes。”他认为排练的次数取决于乐团的素质,乐团越好,其潜力就越大,排练的次数就应该越多。因此乐团常被“排”得很惨,往往团员个个精疲力竭,只见切老仍不厌其烦地交代团员们乐曲中各个音符的“正确位置”。  

在指挥台上,切利断不容允乐团发出丝毫杂音与瑕疵。他要求正式演出时,乐团能够接近百分之百的全控度。但这并不表示他是个独裁专制的指挥,他要求乐师们需高度集中精神,先动脑筋领悟乐曲中的乐思,再精益求精地琢磨技巧,以达成完美的诠释。所以说他并不是严格要求乐团要完全发出他的声音,而是要发出“曲子”本身的声音。由这可以看出,切利不是在“指挥”一首曲子,而是在“解剖”一首曲子,而且兴致勃勃地邀请乐团的每一个人一起参与。  

因为要求排练次数很高,所以切利比较愿意指挥广播乐团这种,比较有裕余时间让他慢慢地操演。60年代的切老便常常“出没”于意大利各地的广播乐团,深受当地乐迷的喜爱。  


切利毕达凯特别讨厌录音。他觉得把音乐储藏在唱片里就像将青豆制成罐头一般,其特殊的芳醇与生命都会失去。他早期曾尝试录了一些音乐,但其效果连他本人都难以忍受。自此他便极端排斥录音,拒录音室于千里之外,并且在被众人“问得很烦”的状态下还曾丢出一句:“听唱片就好像带着一张碧姬·巴铎的照片上床。”听过他唱片的人大概就可以知道他为何会发此言了,这就好像二度空间的图像无法呈显三度空间的立体感与临场感一样。   

到了慕尼黑爱乐以后,为了乐团的“钱途”,切老当然无法“以实践艺术为己任,置乐团死生于度外”,而做了一些录音(有SONY发行的布鲁克纳)。几年前NHK好像也有播过他的专访,但我们最常接触到他的仍是市面上琳琅满目的杂牌唱片。我们也只能从这里管中窥豹,略见切老一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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