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美育:审美与政治的哲学话语
弗里德里希・席勒是18世纪德国著名哲学家,他是德国启蒙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法国大革命期间,他发表的《审美教育书简》本是席勒写给丹麦王子克里斯谦公爵的书信,以此来答谢公爵对他的资助。1793年开始写作,1795年整理出版,并发表于《季节女神》上。而他的1-11和24-27封信是之前给公爵的信件,12-23封信是他转向哲学思辨的成果。他的这些信件都表达了他试图通过审美教育来塑造性格完善的人,用审美自由获取国家的政治自由的主张。 一、政治自由假道审美教育 席勒的观点是假道审美来获得政治自由。他认为近代欧洲面临的政治问题其实是国家与个人冲突问题,,当两者无法取得协调的进步与和谐的关系时,就会造成政治的冲突。当国家处在初级阶段时,个人满足于“自然国家”的生存状态,这时候人与国家这个集体是和谐相处的,随着个人慢慢成长起来,他的道德性不被满足,他不再满足于所在的“自然国家”,向往一种可以自由选择的“理想状态”,这就要求把现存的“自然国家”改造为“伦理国家”。但是现实的情况并不是很理想,首先,因为近代文明的严密分工机制和强制国家的严格等级制度,近代人成了碎片化的“不完整的人”。同时,现在的国家被下层的粗野和上层的懒散所统治,虽然“自然国家”的基础已经动摇,但是还缺少“道德的可能性”。要改变现在的国家现状,不能指望现在的国家,要建立伦理社会,首先要改造“完整的人”。因为,伦理国家代表了纯粹的、理想的人,只有个人主观特殊的性格与客观纯粹的性格统一起来,使其成为性格“完整的人”,强制国家才能变为理想的伦理国家,“国家与个人才能达到和谐统一。”② 席勒认为近代社会不能靠国家来改变现状,而近代的个人是“不完整的人”,这就只能寻求其他的途径来改造“完整的人”,“必须找到一种国家不能给予的工具,必须打开尽管政治腐败不堪但仍能保持纯洁的泉源”③,这样的工具要具备超越时代,不受时代的腐败所玷污的特质,而只有艺术具有这样的特质,因此他认为改造”完整的人“只有依靠”审美教育“来实现。 二、审美教育培养“完整的人” 在“游戏冲动”状态,人面对的对象是“活的形象”,即生活与形象的统一体,也就是指“以表示现象的一切审美特性”④,或者说一切审美的现实体验。当我们置身于这样的审美体验时:我们能够“均衡地主宰我们的承受力和主动力,我们能轻而易举地同时转向严肃与游戏,转向静止和运动,转向抽象思维和关照”。⑤这说明我们面对的是真正的美的艺术,是“活的形象”。在“游戏冲动”状态中,审美状态把个人从感性引向理性,是人从感性的人成为理性的人的唯一途径。。“达到了一种结合两种矛盾结果的中间状态,使激烈的紧张情绪下降为缓和的和谐心境,并且很容易使一种状态交替地转化为另一种状态,那么它立即就不会继续处在动物的状态之中,倒会进行精细的理智活动。”⑥ 所以审美状态是一种中间状态,审美把人从感性被动的状态转变成思维与意志的主动状态,使我们成为理性的人,成为性格“完整的人”。也就是说:通过审美教育可以把粗野懒散的人变成理性和道德的人,从而实现理想状态的“伦理国家”。席勒试着去证明感性与理性在审美活动中能够统一起来,他“克服了康德所了解的思想的主观性与抽象性,敢于设法超越这些局限,在思想上把统一于和解作为真实来了解,并且在艺术里实现了这种统一和和解”。⑦ 三、席勒美育:审美乌托邦 首先,席勒所说的人类的理想状态是与强制国家相对的 “伦理国家”,这个伦理国家只是观念中的,是通过理性设想的,并没有一个具体阐释,这个“乌托邦“不免显得飘渺恍惚。其次,席勒对当时政治现状的认识与分析很准确,但他在解决政治问题的方法上走向了形而上学的迷途。他认为近代国家无法改变社会现状,因此要依靠个人性格的完整性来实现。但是“理论的修养应带来实践的修养,实践的修养又是理论修养的条件,”⑧个人是国家中的个人,国家是个人生存的物质基础,因此,性格的高尚化无法撇开人所生活的社会现实来谈,性格的完整性与也不能回避社会现状。席勒“避开社会实践而把人的精神世界看作独立的世界来说,他的美学观点仍然是形而上学的。”⑨这也代表了当时欧洲知识分子群虽对欧洲现实的深为厌恶,但不敢直面现实,规避现实利害,去艺术世界里寻找一种幻想的审美乌托邦来求得心灵的慰藉的心理。 每一个个人性格的“完整性”使得国民大众整体素质有所提高,因此才能推动政治自由的发展。所以席勒关注的是“民族的集体生活语境”,使得审美状态中人们得与交往、建立同感和团结。这时审美是因为具有“公共特征”而得以发生作用。以戏剧这种艺术形式为例,人们走进剧院接受审美体验,而剧院是一种“公用的渠道,智慧的光芒从善于思考的部分人之中照进剧院,并以柔和的光线从这里照彻整个国家。”这也说明了“审美状态”只是一种“中介形式”,“这种状态本身对我们的见解或者意向不起什么决定作用,因而对我们的智力的和道德的价值也丝毫没有影响”。并且,最后只有少数人才能够达到无限自由的状态,成为了“完整的人”。因此,审美教育只是一种途径,或者说一种辅助措施,仅仅依靠对精神的改造注定只是一个美学的美好愿景,政治的自由根本上还需要经济基础的发展与政治制度的变革。 |
|